古代谋和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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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碏灭亲

“借刀杀人”,属于三十六计的一计,本是统治者之间相互利用、尔虞我诈的一种政治权术,后来演变为被人所熟知的军事谋略。

它主要是利用借助第三者和外部力量,来削弱自己敌人的势力,或干脆将其除掉。此计用途广泛,但为何而“借”,怎样去 “借”,却意义大为不同。用于阴谋害人者,有之;用于除恶扬善者,也有之,不能一概而论。不信,请看下例。

石硝是春秋时卫国的大夫。石硝任大夫时,卫国正是卫庄公在位。卫庄公的妻子名叫庄姜,是齐国国君的女儿。庄姜生得姿质艳丽,倾国倾城,但始终未能给庄公生孩子。庄公为传宗继位,便又在陈国娶妻名叫厉妫,生了孝伯,但不久又夭亡。后来,厉妫的妹妹戴妫又为庄公生了儿子,取名为完。以后,庄公的妃子们又为他生了其他的儿子。而庄姜很爱完,便将他作为自己的儿子。

庄公的一个儿子名叫州吁,是一个宠妃所生,很受庄公的宠爱,但庄姜很不喜欢他。石碏便对庄公说:“怎样才算是真正喜欢孩子呢?我认为应当教育他懂得道义,不走邪路。怎样才能不走邪路?就是不要对孩子偏宠、溺爱。偏宠、溺爱,就会使孩子傲慢、无礼、犯法、放荡,就会走上邪路。孩子受宠就会骄傲,骄傲就会对自己地位下降不安心,不安心就会导致怨恨,怨恨到一定程度就会爆发。现在州吁就处在这个地位上。他很受您的宠爱,您却不能对他严加管教。而庄姜王后却不喜欢他,一旦他地位下降,就会酿成祸乱。如果您准备立州吁为太子,那就赶快定下来,如果总定不下来,祸患迟早就会发生。您作为一国之君,应该全力除去隐患,总不该不除隐患,反而加速它的爆发吧!”

庄公对石硝这番苦口婆心的劝告一点也听不进去。

石硝见劝说无用,知道州吁早晚要危害卫国,便去管教自己的儿子石厚。因为石厚和州吁关系很好。但石厚不但不听,反而和州吁更加亲近。

卫庄公死后,国内果然出了乱子。庄姜的儿子完继位,为卫桓公。但不久,州吁便杀了卫桓公自立为国君。

州吁自立为国君后,国内局势非常不稳,很多人都对他的统治不满。为了转移国内百姓的视线,他利用宋国和郑国的矛盾联合宋国、陈国、蔡国共同攻打郑国。当时鲁国人众仲就预见到州吁一定会失败,他说:“州吁杀了他的国君,又挑起战争,使百姓饱受战争之苦。一个人不是靠自己的美德去赢得百姓,反而想通过战乱取得成功,是一定要失败的。”

果然,战争并没有挽救卫国的政治危机,国内百姓反对州吁的情绪越来越强烈。州吁为了稳定其统治地位,便让石厚向石硝请教安定君位的办法。石硝早就想除掉这两个祸国殃民的家伙,他见石厚前来询问自己,便想出了一个计策。他对儿子石厚说:“如今各诸侯国虽已纷纷各自为政,但周朝天子还有他的虚名,因此,可以利用朝拜周天子办法取得州吁的合法地位。”

石厚问:“怎样才能去朝拜周天子呢?”

石硝说:“现在陈国的国主陈桓公正受着周天子的宠信,而陈国又与卫国相好。如果你带着州吁去拜见陈桓公,让他代为请求周天子,就可以如愿以偿了。”

石厚听了非常高兴,于是便跟着州吁去陈国。不料石早就派人先到了陈国,对陈桓公说:“我卫国是个小国,而我年事已高,有心为国除害,但已力不从心。州吁、石厚这两个人,确实是杀害君王、纂夺君位的贼子,希望您能借机帮助我们除掉他们。”陈桓公答应了。

石厚、州吁一到陈国,便被陈国逮捕起来。接着,陈桓公便派人去卫国,请卫国派人前来处置他们。卫国便派来两个人将石厚、州吁分别杀死。

【简评】

看来,“借”字大有学问,蕴藏难以说尽的丰富含义。“杀人”固然有正义和邪恶之分,而“借”只是一种智谋手段而已。

三国时期,蜀国大将关羽围困魏地樊城、襄阳,曹操很是惊恐,要迁都以避关羽的威胁。司马懿和蒋济却不以为然,劝曹操说:刘备、孙权表面上是亲戚,骨子里是疏远的,关羽得志,孙权是不乐意的,可派人劝孙权攻击关羽的后方。曹操采纳了二人的建议,吴军果然愿意与魏军联合攻打关羽,终导致关羽败走麦城,被吴国兵士所擒。

这种“杀人”之术,只是军事集团之间的利益之争,而用于某种政治目的,就没有这么简单了。石硝假借陈国之手除掉卫国的祸害,便带有为国家安定着想的积极意义,而所诛之人中,又有一个是他的亲生儿子,自然称得工是“大义灭亲”之举,令人由衷地佩服。可见,有智有识,才不愧谋略家的美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