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章 代为平叛
“少将军!“军医查看伤势后脸色大变,“箭上有淬毒,伤口又深,恐以伤及骨髓,只怕将军····
徐闵咬牙:“必须救活他!“他想起现代急救知识,指挥军医用煮沸的盐水清洗伤口,又找来大蒜捣碎敷在伤处。
营帐外突然骚动起来。副将拓跋信掀帘而入:报“少将军,探马来报,汉奴已占领城南粮仓,正集结更多人手!“
徐闵心头一紧。冉瞻昏迷,军中群龙无首,若不能迅速平定暴乱恐怕还会死更过的无辜的百姓。
“传令各营戒备,召集百夫长以上军官议事。“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异常冷静。
拓跋信愣了一下:“难道您要...?“
如今“义父昏迷,我暂代指挥。“徐闵直视这位羯族悍将,“有什么问题吗?“
拓跋信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但还是拱手领命。
军帐内,十几名羯族军官齐聚。徐闵能感受到那些目光中的怀疑——一个汉人,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凭什么指挥他们?
“城南情况如何?“徐闵强迫自己语气坚定挺直腰背。
“约五百汉奴占据城南的粮仓,“拓跋信指着墙上的城防图汇报道,“他们释放了所有奴隶,人数还在增加。“
徐闵沉思片刻。历史上这类起义多因饥饿和压迫而起,参与者并非全是敢死之士。
“传我军令:第一,派两队轻骑绕到城南放火,制造混乱;第二,主力分三路进攻,中路虚张声势,左右两翼包抄;第三...“他顿了顿,“喊话告知,投降者免死,只诛首恶,勿伤及无辜。
帐内一片哗然。“汉奴造反,按律当全部坑杀!“一个满脸肥肉的羯族百夫长拍案而起。
徐闵冷冷注视他:“我军能战者不足三百,汉奴人数还在增加。若逼得他们死战,犹作困兽之斗,胜负难料。
况且...“他扫视众人,“义父常说,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意在智取为胜。
提到冉瞻,军官们安静下来。徐闵知道,自己只是暂时稳住了局面,若不能快速平定此次叛乱,这群羯族军官难免生事端。
毕竟如今的徐闵只是初出茅庐,人微言轻,毫无军功可言,只是仗着冉瞻义子的名头临危受命统领他们。
夜幕降临,风雪更甚。徐闵披甲上马,随部队向城南进发。他心跳如鼓,握缰的手微微发抖——这是他第一次真正领兵作战。
远处火光冲天,先遣骑兵已按计划在粮仓周围放火。徐闵率领中路部队缓缓推进,让士兵们齐声呐喊:“投降免死!只诛首恶!“
起义军果然阵脚大乱。有人想投降,被首领厉声喝止。徐闵看准时机,令旗一挥,埋伏在两侧的羯族骑兵呼啸杀出。
战斗激烈而短暂。起义军腹背受敌,很快溃不成军。徐闵特意嘱咐生擒了几个头目,其余人则任其逃散。
“为何不追?“拓跋信不解。
“穷寇莫追。“徐闵抹去脸上的血迹,“况且,逃回去的人会传播'投降免死'的消息,军心必然大乱。“
回营途中,探马又报:城东发现另一股起义军,人数更多,还劫持了几名羯族贵族的家眷。
徐闵心头一沉。若此时分兵镇压风险太大,但若置之不理,恐怕·····
“拓跋将军,你带主力回防大营,保护好义父。“我做出决定,“我带着三十轻骑去城东。“
“三十人?您这是送死!“
徐闵摇头:“人少才不易被发现。况且...“他压低声音,“我另有计策。“这是军令,快去!
三十轻骑在风雪掩护下悄然抵达城东。徐闵命人换上汉人衣服,混入起义军控制的街区。通过观察,他发现起义军内部并不团结——有些是被胁迫的奴隶,有些则是趁火打劫的地痞。
“去告诉你们的人,“徐闵对一个被抓的起义军说,“羯族愿用粮食换回人质,日落前在东门交易。若答应,所有参与者都可领一斗米;若伤害人质,全城汉人连坐处死。
消息传开后,起义军果然因为分歧内部开始分裂。傍晚时分,大部分人质被安全送到东门。徐闵如约发放粮食,同时暗中记下几个死硬分子的相貌。
当夜,他亲自率领精锐小队,潜入起义军营地,精准刺杀了那几个头目。群龙无首的起义军很快作鸟兽散。
三天后,许昌城逐渐恢复平静。徐闵的“只诛首恶“策略见效,大部分参与暴乱的汉人选择归顺。更难得的是,羯族士兵对他的态度明显改变——那是一种对真正指挥官的尊敬。
“少将军,将军醒了!“军医欣喜来报。
徐闵飞奔至冉瞻榻前。义父虽然虚弱,但眼神已恢复清明。
“听说...你替我平了叛乱?“冉瞻声音嘶哑。
徐闵点头,简要汇报了经过。
冉瞻凝视他许久,突然笑了:“好小子...我没看错人。“他艰难地抬起手,拍了拍徐闵肩膀,“从今往后,你可以代替我为将了。“
徐闵此时眼眶发热;义父,儿,实在是愧不敢当。
回想起这三个月的经历如走马灯般闪过——从怯懦的现代书生,到如今能临危不乱指挥作战的将领。正是这个乱世正在重塑他,而这一切,都自然始于冉瞻的收留之恩,若没有冉瞻的收留,恐怕早已曝尸荒野喂了狗了。
“报——“传令兵急匆匆闯入,“邺城急使到,说石虎大将军听闻许昌城中汉奴突发暴乱,冉瞻将军受伤,三日后抵达许昌城!“
冉瞻脸色一变:“快扶我起来...准备迎接特使大人“
话音刚落,特使便走进了军帐。
特使轻轻的按着冉瞻的肩膀:冉将军勿动,躺好!勿动,勿动!此行只为通秉将军。石虎大将军听闻许昌城中发生汉人叛乱,将军受伤,故将亲临许昌城亲自探望将军的伤情。
冉瞻挥手示意;不打紧,不打紧的。麻烦特使转告义父,我已无大碍,不必操劳义父他老人家。
将军勿忧,将军好生休息养伤便是,我便不叨扰将军休息了,说罢,特使便退出了军帐。
徐闵心头一震。石虎——那个历史上以残暴著称的后赵权臣。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军帐外,风雪渐止,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徐闵染血的铠甲上,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