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第一次被罚站

刘思允到学校时，学生们刚刚上第二节课。还是这间屋子，里边没人，比昨日来看到的样子干净整洁不少，桌上还多出两盆栽，一盆发财树，一盆夜来香，显然被重新精心打理布置过。刘思允于靠门的一张长凳上坐等许久，转头往外看时，中年老师从右边教室拿着锣出来敲了两下，学生们挤门而出。子楣和几个同班女同学在教室外的屋檐下抓石子玩，左右教室之间的空地上，学生们爱玩，有扔沙包的、有踢串盖的、有玩老鹰捉小鸡的。因为学校没有围墙或护栏，有些调皮的男学生硬是到教较远处地方去玩，中年老师对他们喊道：‘‘别跑远了，回来上课迟到要挨罚的！’’完了转身来到屋里，刘思允起身让礼，中年老师道：‘‘今天来又有什么事？’’刘思允道：’’这次还是为我那孩子上学的事儿。‘’就这时，李老师拿着课本进来，见到刘思允便笑着说请坐，刘思允复坐下，向李老师道：‘‘今天来真有点不好意思的，昨天回家时不注意让那表格沾水坏掉了，我看要填的内容也不多，在给我一张现填了给你，也好得快安排。’’中年老师拿起暖壶给倒了杯水递与刘思允，道：‘‘此时要入学怕是不行，不如待明年再来。’’刘思允接过水，不明白他话的意思，可没等问，又进来一女老师，看见刘思允就说道：‘‘昨日我听说了你想在近日将你女儿放这里上学的事，你女儿今年多大？’’刘思允道：‘‘再过两月满七周岁，我女儿一心思的想上学，所以我便想着依了她。’’女老师坐下，打开水杯盖子喝了口水，一面整理备课笔记一面开门见山似的说道：‘‘我不建议你女儿现在入学，一是新学期开学已久，此时入学会跟不上课程进度；二是学校地方小屋少，班级也仅是小中大三班，实行选拔跳级六年制，学校容纳不了多少学生，今年名额已满，等来年大班的一些孩子毕业出去，才能招新学生进来填补；三来依你女儿这个年龄，也不需急于现在上学，来年八月份报名也不迟。’’起身又重申道：‘‘来年秋季报名的时候再来吧。’’说完跟中年老师出了门，一点不容刘思允多说什么，看来澹儿今年上学的事要落空了。外头的中年老师敲锣四下，上课时间到了，学生们抱怨道：’’十分钟的课间时间还没过半呢，怎么又上课了呀！‘’刘思允一脸不堪，李老师道：‘‘真是抱歉，这也是不得已的事儿。’’

刘思允骑车返家，回到村口路边时，见停着一辆警车。刘思允加速回到李婶家，村民们已把院门塞得水泄不通，你言我语的乱哄哄。刘思允拨开人群，就见三名警察李婶面前，澹儿躲在李婶身后。其中一名魁梧身材的警察向李婶问齐祥现在在何处，看这架势，齐祥难道犯什么法了不成，李婶哭成了个泪人，摇头没回答警察的问题，只一直问自己儿子到底怎么了。突然，人堆中有一人道：‘’我过来这里时还见齐祥在林銮家呢。’’警察忙转头问那人道：‘‘那林銮住哪？带我们速去。’’那人领警察往村后走，看戏的众人随而跟后面转离这里。刘思允将车推入院中放好，牵了澹儿跟过去，经过三户人家房屋后再左拐，到一竹篱笆院外时，只见齐祥和林銮两人的双手已被无情地戴上了银色镣铐，之后押送到村口上了警车。警察排气管喷出一团黑气，掉了个头快速驶离，李婶追着警车哭喊，直累坐在地上捶胸流泪，任由其他人劝慰。霍氏自菜地里摘了一把茼蒿菜回来路过村口时，见十几个村民们围着混作一团，便跑上前来，可没开口问发生了什么就先听到自己儿子犯事刚被警察带走了的事，顿时昏阙地上，幸得在场的王医师救醒。刘思允陪同李婶回了家，来了子楣房间，李婶于床头柜寻出一瓶风油精要擦拭太阳穴，忽然从床柜里滚出一个如网球大的晶球，啪的一声掉地上，滚到澹儿脚下，摔出密密麻麻的裂痕，晶球里边五颜六色各种光亮的花朵碎裂不堪。澹儿捡起来看了，道：‘‘这原来是姐姐买来托齐祥哥哥送给我的。’’李婶拿过一看，道：‘‘她可不会花钱买这些花样玩，八成是齐祥买来给她的。’’一语完泪滚下，又道：‘‘齐祥这孩子小时跟他爸去宰猪都躲一旁不忍心看，胆小招得人笑，如今长大是贪玩了些，却也心地善良，为人着想，怎么会做出出格的事来。’’刘思允安慰道：‘‘警察不是说只是带去做笔录么，问完了后自然就给放回来的，不用太担心了。’’李婶还是哭着道：‘‘这是招了什么孽要受这罪，他爸又不在家，可怜剩我母女两个在家怎么办。’’刘思允又再安慰道：‘‘齐祥这样的好孩子，谁能相信是他做出这种荒唐的事呢？现在事情结果还没着落，相信警察能查明白还齐祥清白的。再者都说吉人自有天相，齐祥他不会有什么事的，且放宽心些。’’李婶起身到客堂香案上香，认真祷告起来，刘思允陪坐了一会儿便带澹儿家去了。李婶心里空落落，午饭没做来吃便去了霍氏家。

子楣放学回家进房间见床头碎裂的晶球，只疑是李婶发现而生气摔的，不禁懊疚起来，当初不该收下的。子楣放下作业本和语文课本，开始到厨房烧开洗澡水，眼见天黑下来才见李婶面带憔悴的回来做饭。子楣洗过澡过来吃饭，也不敢言语，饭后才道：‘‘哥哥这么晚还不回来，怕又是电鱼去了。’’李婶听后呜咽起来，子楣心中咯噔一下忙问怎么了，这下才知道齐祥被警察叔叔带走了。往日哪家的孩子偷家里的钱去小卖部买辣面条，或买甜萝卜丝和脆卷吃等零食吃，被发现后除了得到家长的一顿鞭笞，还会被警告说警察叔叔会抓犯错的孩子去坐牢，子楣不相信心目中的哥哥会做能让警察叔叔抓走的坏事，回到房间架不住为齐祥哭出声来，把情绪恢复过来去抄写作业，完了躺床上已是凌晨了，辗转难眠。到早时，李婶来叫起床，子楣眯着眼随口应了句这就起，可耐不住困又躺下再睡了过去，再醒来已迟了，起床穿衣穿鞋就奔出门，几乎断了气的一路奔跑到学校，还是距第一节课迟到了十多分钟。子楣在女老师点头允许下进教室，坐上座位才恍然明白，语文课本落在家里了，课没法上，作业也交不了差，悻悻的从课桌里搜出数学书本放在桌上以敷衍掩饰，不幸被女老师发现并责骂了几声。子楣道出缘故，这女老师不听则已，一听怒从心生，直言子楣在为自己的错误狡辩，叨叨长论后责令到教室外站立反思。子楣委屈的站在教室门口，早上的斜阳无情照在脸上，影子也从门口拉长到教室的讲台上，想起李婶摔晶球，齐祥被警察抓，自己还迟到被罚，心里不免伤心到底了，滚滚泪水擦了又擦，阳光晒脸上热辣热辣的。女老师在讲台踩着子楣的影子一遍一遍的教读课文，时而看一眼门口处，生怕子楣跑了似的。第一节课时间过半，李老师骑自行车来到学校见着眼睛红肿的子楣站外头，粉红短袖的胸前部分不知是因汗水还是泪水而湿透了，看子楣可怜样，便拉她到隔壁，得知其经过后，把包里本来作为自己早餐的一块蔗糖蒸糕拿出送她吃。子楣吃完蒸糕，同时李老师也写好了笔记。李老师领着子楣回到了教室坐下，并嘱咐子楣的同桌将课本放两桌中间供两人一起读，完了径直出去了，全然没顾及讲台上女老师满脸不悦之色。子楣的同桌是林健中之子林承，不说其他小摩擦，只说一件，两人就此一直都合不来。那是在林势雄家发生的一件事儿，林承逗了子楣一回，手捧水泼向她脸上作玩笑，不想子楣蹲在水盆边看泥鳅时没注意泼来的水，水进了右眼，又痛又涩，子楣坐地上边揉右眼还边哭了起来，在旁的齐祥见了这情形便把林承拉过去臭骂一顿，其不服气还犟嘴，齐祥又打了他一顿，最后还是林势雄帮忙化解开两人。林承因这事不仅记恨齐祥于心，还把一部分恨迁于子楣身上。此时别说共享课本，就是课桌边缘都不能越，林承将课本拉回自己的课桌，子楣只好看着数学书听语文课，女老师看见了却也当无视。到下午第四节语文课，女老师不来上课，李老师进来解释道：‘‘你们语文老师身体有些不舒服，这节课改成数学课。’’其实，贪玩的同学们关心的不是什么课，关心的是这节课是不是今天最后一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