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说是仙女也不为过
又是一日明媚晴朗。
少女眼皮微动，在敲门声醒来。
前阵子在魔宫，她要守着沉烟，几乎每天都趴在床边睡觉，腰酸背又痛；后来修炼法术，师傅说是温饱思懒倦，让她睡在地上，再后来掉入谷底，彻夜无眠。
好不容易能疗养生息，一沾枕头便睡着了，一夜无梦，难免贪恋被窝，要比旁人起来晚些。
乔岁岁打开房门，见是昨晚为她上药的婢女，正张口要打招呼，对方却一下瞪大双眼，“啊！你，你你谁？”
失忆了？她答：“是我啊。”
婢女听到更惊了，一惊一乍地跑了。
这幅落荒而逃的样子愣是把乔岁岁吓了一跳。
她纳闷地走到院里，谁知经过的伙计无一不目瞪口呆，像是看见铁树开花、母猪上了树，总之都露出一种看见什么相当罕见的东西的眼神。
甚至，“哐当”一声，有谁还把东西砸了。
其中一人指着她：“你的脸？天呐！太可怕了！”
脸……乔岁岁反应过来，该不会是她不受用神仙散，让整张脸都毁了吧，那不得成了半个活鬼！
从前模样就够糟糕，现在下跌到能把人吓死的地步，那得是变得多稀奇古怪呀。
乔岁岁忙用胳膊挡住越来越多的视线，三步并作两步往回跑。
远处传来婢女的声：“老板你快呀，我说的都是真的。”
桃嫣忙加快脚步，看到少女要进屋，忙急匆匆上前，没有何事比看少女的庐山真面目更让人期待了，“岁岁你等等我，别慌走啊。”
乔岁岁咬了咬唇，原地踟蹰了一会才回过头。
泪花已然泛滥，但想想还是算了，看便看吧，反正早晚得见人的，昨天她们给的温暖并非假意，只是外头那些人今日来验收成果，该如何交代呢。
她怯生生道：“让你们失望了。”
桃嫣愣了一瞬，很快恢复淡定，眼中升起欢喜的色彩，“说什么傻话呢。就你现在这模样，已经超越我的想象，怎么可能失望呢。”
婢女连连点头，“是啊是啊，真是太美了，说出去一定没人信你和昨天是一个人。”
啊？
乔岁岁伸手摸向自己的脸，好像确实光滑了。
真的变好看了吗，可大家看她的眼神还是很怪。
丝毫不觉自己的存在多耀眼。
陶嫣满意地扬起笑容，“其实你的样貌本就不错，恰如明珠蒙尘，不然我又怎会选中你。”
但是没想到会判若两人。
少女白衣素面，长发如瀑披散至腰间，奶白肌肤于阳光下透着干净温柔的光泽，她生了张小巧鹅蛋脸，杏眸灿若星辰，琼鼻粉唇，明媚中又有几分楚楚动人的柔弱可爱。
有人出声：“老板这次必发大财。”
又有人说：“说是仙女也不为过。”
乔岁岁一阵脸红，有那，那么夸张么。
被夸得有点难为情了。
桃嫣看出少女疑虑，笑道：“进屋换身衣裳吧。”
回到屋里后，乔岁岁第一件事便是照镜子。
不看不知道，一看一个呆住，险些惊叫。
顿时明白大家何以会有那样大的反应了。
镜中人白了，没有疤了，一整个脱胎换骨。
她喃喃：“好神奇。”
桃嫣：“我的神仙散还不到改头换面的奇效，是你自己本就生得这般貌美，不晓得为何被封印了。神仙散是取仙门炼丹的玉姬草再加天山池水所制，颇具仙力在里头，凡人食之可容光焕发，修复容颜，是这份仙力帮了你。”
乔岁岁：“封印？”
桃嫣点头，四下无人之际，轻声：“诚如妹妹此刻心中所猜，我的确并非凡人。”
乔岁岁迷糊犯晕，不是人？是妖？还是魔？
竟能听到她心声，连檀淮都未必做到。
老天给她的意外也忒多了。
桃嫣温柔从容，“别胡思乱想了，快换衣裳出去见人吧。”
珍霞阁堂里堂外早聚了许多人。
大家挤来挤去，生怕错过。
少女换上桃红色齐胸襦裙，裙底碧色晕染渐上，宛若江南春色，双臂间挽了一条长长的藕粉纱帛。
桃嫣为她梳了个与年龄相符的双螺髻。
揭开帘子出现时，引起一阵唏嘘哗然。
“不会吧？这是昨天的丑八怪？”
“确定不是换了人演戏吗？这姑娘也太漂亮了吧，从没在镇上见过呀。”
“若能让我有幸娶她回家，我一定把全部身家和性命都一并交于她！”
乔岁岁惊艳亮相，片刻工夫就让整个镇子炸开了锅。
桃嫣满意极了，眼看人越来越多，甚至引来街上巡逻的官府维持秩序，轰开人群，便知道珍霞阁已名声大噪，说不好明天就能火进京城里。
可就因为价格昂贵，欲买的人纷纷放弃。
堂里堂外才渐渐空出来。
桃嫣握住少女的手，“好妹妹，不如留下？哪里还能找到像我这样的好去处，我绝不亏待你。”
乔岁岁暂时也未想到有何处可去，答了“好。”
_
接下来几天，乔岁岁主要负责柜台算账。
但总有人借买东西的名义亲近搭话，问她芳邻几何，家住哪里，更有甚者不买东西，直接带上礼物让她开价聘礼，很快就成为甘泉镇的头号红人。
黄昏时候，乔岁岁听桃嫣的话去买鱼，一来一回格外令人注目。
因为低着头只顾走路，完全没留意到某个角落里紧盯已久的目光。
直至少女背影消失，角落里二人才走了出来。
黑影翘起兰花指，“殿下看她可好？”
墨白微眯起狐狸眼，“极好。要我享用她的血，还真有点不大忍心，不如做个人情送给檀淮，好叫他放过我妹妹。”
身旁的黑影尖细着嗓门道：“魔尊向来目中无人，这个交易恐怕是做不成呢。”
“这样一个美人放哪个男人面前不动心。难道檀淮是铁打的不成？人间不就常以互送女人来粉饰太平，我为何不能效仿。”
墨白觉得，虽然他没见过那位高高在上的尊主，但英雄难过美人关，男人最懂男人，拿个女人换回妹妹绝对公平，何况是这种犹如仙姬的绝色。
想着，他吩咐：“你立刻去魔都，叫他们告诉檀淮，我要进献宝物，保证他看了不会后悔，就定在两界交界的地方见面。”
“属下遵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