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挖掘的秘密
如果三唑仑能具有长久失忆的药效就好了。
周以恩心怀侥幸的想。
她舍不得失忆,舍不得忘掉傅南琛,舍不得忘掉前尘梦里的人,她只是想如果能够让傅南琛失忆就好了。
即便是心痛,即便是懊悔,即便是不舍得,她也希望那个干净的傅南琛再也不要认识这一世依旧污秽黑暗的自己。
可她没有办法,她能做的只有对自己下狠手。
人还没睡醒,周以恩便被门打开的声音惊醒。
警惕性和戒备心是必须存在的,尤其是处在这样一个虎穴之下。
她紧盯着站在卧室门口处的冷暮尘,由于穿着吊带真丝睡裙,香肩处的风光旖旎无限,延伸至锁骨处,乳沟亦是若隐若现,裸露在外的一片肌肤晶莹如雪,嫩滑白皙。
冷暮尘静默的打量着他,晦暗的目光流转在她身上,唇角笑意渐深。
“当真是没一点自由的权利了么?好歹是协议夫妻,难道不应该相敬如宾着来?你这样真的让我很没有面子。”
周以恩冷着一张脸,掀开云毯,撂下纤白长腿淡定下了床,捡起沙发上的薄衫盈盈一转便披在了身上,朝还站在卧室门口的冷暮尘走去。
她就站在他眼前,身高只及他的肩膀处,抬起冰凉的清眸,直愣愣的望着。
“看来这些日子你过得不错。”
他轻言,眉峰一勾,居心不良。
周以恩只是僵硬的扯起唇角微笑,一掌拍在他的胸膛,推开他的身体。
“挡路!”
她走去客厅沙发坐下,翘起修长的白腿,扫了眼茶几桌,又望向冷暮尘问道:
“有烟没?”
许久没抽烟了,肺里有些痒。
冷暮尘不理睬她的话,缓缓朝她走过去,紧挨着坐下,倚靠在沙发背上,亦是翘起二郎腿,姿态绅士又尊贵,像一只高傲的猫鼓了鼓腮帮子。
“我不抽烟。”
“无趣!”
她抬起屁股坐远了些,显然不想靠的太近。
他则转头望着她,目光沉静,淡淡道:
“后天就举行发布会,毕竟冷家的事,大大小小向来极受外界关注。”
“开就开咯,不过能不能别那么大阵仗?”
听言,冷暮尘轻笑,刚想开口,却忍不住捂嘴轻咳了下,周以恩偏头审视着他,心间微微一荡,原来青花调查的密事是真的。
“冷家芝麻粒小的事情一出,整个香港就会知道,你说别那么大阵仗,可能么?”
“那我有一个非常小的要求。”
“说。”
冷暮尘倒也爽快。
“告诉我这里的地址,因为最近心理状态不是特别好,所以需要我的心理医生过来一趟,我想你也不希望发布会当日,我拖你后腿吧?”
“怎么?害怕了?”
他讥笑反问。
“怕什么?只是太久没沾血腥,精神有些不自在而已。”
她与他对视,即便对方那双眼是那么晦暗如墨,周以恩也不慌不惧。
这点小苗头要是怕了,她周以恩业内名声也怕是毁于一旦了。
“可以,小事情。”
他很快答应,几乎没有半刻的犹豫。
但周以恩却并不意外,因为这样心思缜密,胸有城府的人是从不会拘泥于小事的,即便是这小事暗藏玄机,可这人都在眼皮子底下,他想,即便是大闹天宫,也逃不过如来佛的手掌心。
而且关于她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监视器下,插翅难逃的样子。
不过,并非是她周以恩不想逃,她有的是办法,只是若是跑了,那所有计划就都泡汤了。
“等一下!”
冷暮尘刚走到门口准备离开,便被身后的周以恩突然叫住。
“堂堂冷氏集团的大少爷,表面光鲜亮丽,其实呢……”
她一步步走近他,直至他转过身,直至再度站在他眼前,抬眼低眸四目相接。
“你想说什么?”冷暮尘的眼凌冽了几分,带着凶险。
周以恩则莞尔一笑,用随意闲淡的语气却道出了最致命一击的秘密。
“其实呢,也只不过是冷家从小养在外,蒙骗众人的私生子而已,自己的母亲被自己亲生父亲冷意槐抛弃,追杀掉,而你这个私生子也不幸得了先天性心脏病,且据我所知,好像捱不过几年了吧?”
她说出这些,也只是想瞧瞧冷暮尘作何反应。
果然,正中下怀,跟预料中的反应一模一样。
只见他的神色骤然间犹如黑云压顶,面目苍白之极,沉眸仿若玄海凝尘,浓晦的像是黑墨吃了醋,愈发压抑似的烧灼。一头扎进去,便会让人死无葬身之地。
他一掌扼住了周以恩白皙的喉颈,她则淡然笑着,梗着脖子,那样态就像在故意给他下套,不屈不挠。
见她这般神色无慌,冷暮尘的指力渐强,冷笑道:
“果然不愧是周以恩,这样深的事情都可以被你挖出来。”
“还有更深的,你想不想知道?”
冷暮尘眯眼,听到这话时手掌间的力度顿了顿,继而缓缓松开了手,周以恩落下脚跟忍不住干咳了下,这男人……还真是用力。
“冷暮尘,你的时间不多了,可你的阴谋又完成了多少?”
见他只是紧盯着自己不语,周以恩又再一步靠近他接着道:
“现如今我们之间是互相牵制的关系,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撂下你这块大饼跑掉的,还烦请你将客厅这些碍眼的东西撤掉,彼此尊重一些。”
周以恩口中所指的碍眼东西,自然是那些监控她的摄像头。
可谁料冷暮尘只是冷笑一下,掐住她的下巴。
“你以为你搜刮到这些信息就能唬住我了?”
“我知道你让慕容聪找我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你的阴谋只有我能帮你完成,而我想要的东西,也在你们冷家。”
周以恩淡定自若,说出口的每个字就像一块块陨石,准确无误的敲击着眼前人的心头事。
果然,冷暮尘首先松动的是他的眼神,带着探究,迟疑审视着周以恩,再然后,一言不发的就转身离开了。
她不了解冷暮尘的秉性到底如何,只是知道这人是个不可多得的狠角色,不过还是太可惜,捱不过三年的寿命,真是天妒英才。
下午时分,周以恩将冷暮尘给的地址讯息传送给了肖名仁,刚巧这两日肖名仁也在香港办事,不出一个小时,他便赶到了周以恩被冷暮尘‘囚禁’的地方。
平日里西装革履的冷暮尘难得着一身休闲装坐在监视器前,他手持茶杯,一下一下以特有的节奏悠悠晃着腿,紧紧注视着监视器黑白画面里的人。
走进房子的是一个看上去文质彬彬,戴着眼镜,穿着一身灰色西装的男人,年龄看上差不多三十岁左右,左手提着一个公文包,右手则拎着一个乳白色四方盒子。
这就是肖名仁,周以恩的心理医生。
“速度挺快。”
每次看到肖名仁,周以恩都会极其心安。
她沉着一笑,且非常清楚此时此刻的自己跟肖名仁所有的一举一动都在冷暮尘的观察之下,所以她不能表现的太过明目张胆。
肖名仁亦是一笑,温和又绅士,端正的五官笑起来格外令人舒适。
他环视着屋内的环境,一眼便注意到客厅里安装的几个摄像头,他有些意外,将视线落在周以恩身上,浅淡皱了皱眉,以示不解。
周以恩没有很快解释,而是将他带领到唯一没有安装摄像头的卧室内,继而将门轻掩。
监视器前的冷暮尘皱了皱眉头,磕着茶杯盖,以闲淡不羁的姿态在细细咂摸着。
这时,一个西装男突然走到冷暮尘身边倾身附耳低语了几句,那冷暮尘便很快离开了,只留下西装男守在监视器前。
卧室内的肖名仁坐在窗户处的单身沙发上,将乳白色四方盒子搁置在圆玻璃桌,继而摘下眼镜揉了揉双眼衔接的山根处,再尔望了眼窗外,这才将视线重新放回到周以恩身上。
“所以说,冷暮尘现在是你的未婚夫?”
肖名仁很震惊,但神色情绪并无多少波动。
“算得上是吧。”
周以恩含糊几句,走过去刚要打开桌上的乳白色四方盒子,却被肖名仁一把按住了手,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