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只为活着
王子航面无表情。魔兽？嗯……看来事情并不简单……
“额，你，你别生气啊……”梓鱼见王子航沉默，便以为他生气了，急忙道，“我只是有些太兴奋了，好久没见过生人了而已……这样，我送你一个东西吧。”梓鱼闭上眼，轻声吟唱，直到一本厚书缓缓出现在她手上。
而王子航则乘机假装生气，扭开头，观察四周和二位兽人。梓鱼活泼，口无遮拦，心直口快，长得不说好看，但是顺眼。梓木身体强壮，典型的，用人族标准，农村妇女。二位住在石屋中，环境虽不是很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都有。
“呐，这个是咒语法典，我有两本，这本就送你好啦！”
他迟疑。按理来说，在这样的一个魔法世界，法典这种东西，应当是很珍贵的。
梓木终于是松下口气。“傻丫头，这么珍贵的东西，直接拿出来送人，你叫人如何安心呐。小伙子，这傻丫头不知规矩，你别太在意。法典虽然珍贵，这本却只是残本，前些日子恰好一辆马车经过，将一本法典残卷扔了出来。所以，你大可放心收下。”
只是，梓木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却还是被子航看破。“呵，还好我迟疑了，不然估计是要被识破异乡人的身份了。”
“谢谢……”他顿了顿，最终还是接过，翻了翻。同样，虽然是他未曾见过的文字，但是他懂了。他将水一饮而尽，而后注视着竹筒。
那便，小试一下罢。
下阶法术·造水。
竹筒满了。随后，又很快消失。
见他没有吟唱，便成功施法，半晌，梓木方道：“那么，你便只能有一个身份了……皇室相关。只有皇室血脉，因为皇室的权力，可以在成熟前得到勇者血液的濯洗，方才有了些勇者的特征。虽然，理论上，当施法者对某种法术已鞭辟入里时，也可以无需吟唱，但按你的资历，似也不像。”
子航却是不禁一个颤栗。“饮，饮血吗？”
“是的。”梓木眼中闪过一丝遗憾和落寞，“勇者的血液可以极大地强化普通人，并且，还可以随着血脉而继承。所以，哪怕最初只对孩子起效……也因此，很多勇者都死于非命……”
“勇者，这么不受欢迎吗？”梓鱼似乎也是第一次听说，不禁问。
“不，你还小，你不知道。其实民间是很尊重勇者的。皇室的事，都是机密。这件事，其实当时我……”
梓木娓娓道来，子航陷入深思。
“太过分了！查特拉怎么可以这样！”梓鱼生气道，“娘亲，你为什么不把这件事说出去！”
“……梓鱼，你还太年轻。”梓木还未曾张口，子航便道，“世上没有纯粹的善与恶，只有纯粹的利益。当勇者的死带来的利益要远比活着大时，那么，他就必须死。至于说出去……你永远都不知道，在领导阶级的操纵和扭曲下，能有多少人知道真相，能有多少知道真相的人活着。你的母亲不曾说出去，是为了活着，这并不是错误，而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在手上有足够的筹码之前，除非不反抗就必死无疑，否则永远不要反抗。不然，就是在白白送死。”
梓木叹了口气，转身去到里房，片刻后走出来，左右手各拿着一个包袱。“这里是干粮。梓鱼，还有……子航是吧？你们出了塔克拉，进入斯塔兰森林深处，绕过静死之域，一路向东北走，然后用俊足，两周应该就能到郢都了。”见子航目露疑惑，梓木怔了一怔，随后释然，“哦，塔克拉，是这个村子的名字，而斯塔兰，是我们对这片森林的称呼，有寂静的意思，而在外界，这里叫‘静寂的大森林’。俊足，你可以在法典里找到。郢都，是柯斯兰的首都。喏，拿着。”
真热情啊。莫非，我的幸运值点满了？他正想着，伸出两只手。
“呜哇！”
他本已坐起，坐在床沿，但现在已摔在地上。“嘶……X﹏X”他猛吸一口凉气，支起身子，右胳膊肘上已是青紫一块。
“……这包袱也不重啊……”梓木小声嘟囔，“这也太娇弱了吧……算了，这女婿不要也罢。不过，皇室中人的身份看来是跑不了了。”
他只是无言，只想仰天长啸长歌当哭。
“不过，话说，今夕是何年？”
梓鱼和梓木对视一眼。“看来真失忆了。今天是三月二十一日，1503年。”
终于，红日初升。梓鱼一并带上他的包袱，向梓木道别，离开塔克拉。
“喂喂，你真的只记得自己叫王子航了吗？”梓鱼跑在前面，轻快地迈开四足，连蹦带跳，欢快道，“这还是我第一次不用和娘亲一起去皇城呢！听说那里东西超多的！奶茶、炸鸡……都是塔克拉没有的耶！哎哟，你怎么那么慢嘛！”娘亲
“……这，这路也太难走了吧……”子航欲哭无泪，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前行，手臂上满是被树枝划出的道道红痕。
“啊？这不是很平坦吗？”
“……”
“喂，我说，子航你啊，”梓鱼继续在前方开路，“你这也太娇嫩了吧？怎么连一个女孩子都不如……这么娇生惯养，不会真是皇族吧？”
呃……透露一些过往，应该没啥问题吧？“嗯……我隐约记得，好像，以前我确实没有吃过什么苦来着。至于别的……记不太清了。”害怕梓鱼追问下去，子航连忙捂住额头，整张脸皱在一起，装出一副因回忆而头痛的样子。
而梓鱼年仅十七，哪懂得什么人心险恶？便是很容易的被他骗了，连忙停下，用手轻轻拍着他的肩膀。“诶诶，你，你别急啊，会，会想起来的……安，安心……”
见演的差不多了，子航放松脸部的肌肉，放下手，然后努力地在眼中挤出几滴眼泪。“嗯……”
“对了，王子殿下！”梓鱼似是突然想到什么，“日后飞黄腾达，千万别忘了塔克拉啊！”
“啊咧？”子航一脸懵逼，完全摸不着头脑。啥，啥情况？还有，什么王子？
“不要。”子航当即拒绝。开玩笑，他好歹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公举，哪能那么轻易的就管别人叫姐？“不过，你之前说的，我倒可以尽一下力。但是，我还不是什么王子殿下……”
“管他呢！反正我赖上你了！快叫我姐！不然我不带路了！”
“……不要。”
“哼！”梓鱼果断停下脚步。
“……”
十分钟后。“姐，姐……”终是向恶势力低头，子航用如蚊子一般的声音嗫嚅道。
梓鱼眼睛一亮。“啊？你说啥？你声音太小了！听不见！”
子航顿时面色潮红。“你，你别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