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解惑
“那么，现在我们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子航点点头，但是看到张煜疑惑的眼神后，拍了拍脑袋，“呃，我是说，一条绳上的，的……大蠊。”
张煜向着子航翻了个白眼。“会比喻你就多比喻一点。”
“咳咳，那就说正事吧。根据我派往查特拉的细作传回的情报，他们的进攻计划中，最晚将在九月份向柯斯兰发动总攻。而寒殛一事事关重大，涉及到了柯斯兰与查特拉的生死之战。
“既然我可以向查特拉派出间谍，那么国内，自然同样可能会有细作，我无法放心让别人知道。”子航叹了口气，无奈的望向窗外，盛夏已至，淡淡的栀子花香飘入房间。
“所以，知道此事的人越少越好。如今，知晓我有能力与材料来制作寒殛的人，无非我，父皇，母后，以及，你。因此，我不找你，找谁？还有，既然令尊曾想得到寒殛，肯定有相关的资料，找你，自然也是方便了不少。”
子航转回头，重新看向张煜，严肃道：“而且，如今是七月份，只有不到两个月了，我没有时间再去找一个可以无条件信任的人来帮助我，但是我又必须尽快制出寒殛——所以，我只有你了。此外，他们似乎还会派出一个具有勇者之力的皇子，所以，如果没有寒殛，我们的胜算，不大。”
即便有我这个正牌勇者……也无能为力啊。子航暗暗叹气。
“……那，好吧。”张煜应承下来，站起身，“和我来吧，我大概知道是在哪里了。”
二人起身，移步书房。张煜走到一个书架前，将一本本从不同地方取出的书重新排列之后，天花板打开，一道楼梯伸出。“这是父亲的密室，那些资料，应该都在里面。”
“你怎么会知道，这里有密室的？”子航眨了眨眼睛，好奇问道。
“……是不是傻啊，我父亲就小爷一个孩子，有什么好瞒着我的？我小时候经常在里面玩。”
“那，他就不怕你把密室的存在告诉别人吗？”
“……你的脑子是不是有那个什么大病……就算小爷无意间告诉了别人，别人能知道在书房里？就算知道在书房里，他们知道是哪些书的正常次序吗？”张煜无语。“我怀疑你脑子瓦特了。就好像古书所言，‘群尸开汝颅，然开后顷之，走，哀之极也。时有一屎虫于旁，決起，乐之极也’。”
“……我怀疑你在骂我。”
“没有啊，小爷只是援引古人语句。”张煜狡黠一笑，顺着梯子爬上阁楼。
群尸开汝颅，然开后顷之，走，哀之极也。时有一屎虫于旁，決起，乐之极也……那不是……
一群尸鬼打开了你的头，但是在打开后片刻，失望的走了，路旁的屎壳郎兴奋地扑了过来……
子航眉头一皱。下阶法术·造水。中阶法术·御水。上阶法术·寒蝉。
张煜此时已上到顶部，正洋洋得意地走在阁楼的密室里，却忽然在脚底下出现一片冰面，顿时一滑，平地一摔。
“咝……”张煜爬起来，幽幽地盯向子航，眼中满是算计。“你等着……”他心中默道，“看小爷一会儿不玩死你。”
片刻后。
“这，这么多啊……”子航看向张煜理出的一摞书山，嘴巴微张，眼中满是忌惮。
“自然。我父亲勤于记录笔记，相关于寒殛的资料，自然在里面。”张煜微笑。怎么可能啊……我当然知道是用什么方法去找，哼，让你耍我，慢慢想吧！他暗暗想，脸上却仍是微笑，“你别这样，我要看的比你更多呢。我得翻翻父亲收藏的古籍。”
子航只得认命，对着那一摞书山坐下。
张煜悠闲的在不远处盘腿坐，抽出一本古籍，当故事书一般看着。
窗外传来一阵清风，带走了少许炎热。
此刻，二人都全身心投入到了书籍之中。子航已然脱去了可以象征自己身份的外衣，只在左手腕上保留象征身份的白色貂尾，身着白色细绢长袖上衣，下着白色细绢长裤和白色的短棉袜，举止间是飘飘然的书生气。
张煜身着时下正开始流行的白色短袖搭配黑色的短裤，材质虽略差一筹，但胜在袖子极短，并不闷热，赤脚盘膝而坐。相比于子航，则是更加青春而有活力。
光阴静好，时间在谁都不曾注意的时候悄然而逝。
寒殛，全名寒魂之境·霜殛，与久旱之境·炎天、符痕之境·文锦、渡灵之境·寰尘合称四大神器。而此四大神器，再加上雷光钉，便是仅有的五个会认主以及可能反噬的武器。
待得二人终于起身，窗外，已是夕阳将坠。“就先这样吧，我有些倦了。”子航伸了个懒腰，“剩下的，我带走看吧。明天，我还会再来。”
“如此甚好。”张煜嘴角勾起一丝坏笑，可惜子航并未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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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儿臣回来了。”子航回到宫内，便是率先去御书房请安。
“嗯。”巫马刻仍旧注视着案牍上的一大堆奏折，眉头紧皱，尤其是来自斯塔兰森林内，柯斯兰的边境线发来的急报，“有什么收获吗？那个……张衡的儿子，是怎么说的？”
“他同意了。张煜绝对是个人才，他能给柯斯兰带来的，未必会比张衡少。”
“如此也好，毕竟是虎父无犬子。”巫马刻叹了口气，“只可惜，张衡却是看不到这一幕了。”
“……父皇，我……我想知道，当时查特拉的叛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在秦有道、长公主，还有秦无尘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巫马刻正在批复奏折的笔尖一顿。“这件事，你可以去让临流告诉你。他，是切切实实经历过这些事，最后在苏杭宇的帮助下逃亡到柯斯兰的。”
“临流？军机大人？”子航有些诧异。“他？以前是查特拉的人？”
“对。他后来在苏杭宇的助力之下，带着他的妻子红玉来到了柯斯兰。朕原本没有起用他的打算，只是，苏先生的密信中，却是要求朕给他些许职务，言道是他还是重要的一步棋，要安抚好。只是，后来朕发现他着实有些能力，便让他一路升到了军机这一职。”
子航点了点头。“好，我明白了。有空，我会去找他谈谈的。那，父王，这个苏杭宇，又是何许人也？”
“他？”巫马刻微微抬头，双眼无神，似是在回想过往，“他可是个奇人。在他幼时，父母离世，被人欺辱谩骂。皇妹心善救了他一命，又给他机会去念私塾，学手艺。谁知他既然还真学出些门道来，还当了后面的状元。
“后来，皇妹出嫁查特拉，他便自愿申请随行，一起去了查特拉。在最开始，他在查特拉也是被相当重视的，也曾位极人臣。但是好景不长，查特拉的世家于家不满足于自己当下所能攫取的利益，选择了反叛。罢了，那朕就给你好好讲讲这叛乱吧，也省得你到时候再去找他了。
“那于家早就有反叛的念头，在皇妹出嫁前便一直私养府兵，厉兵秣马。苏杭宇在那边终于上任后，很快就发现了这些征象。他立刻着手去解决，尽量避免打草惊蛇，还私下联络朕提供帮助。
“很可惜，如果再给他多些时间，历史或许真的能改写。他联络奇美拉，缘觉和幽玄都答应提供帮助；联络其他三个贸易四国成员，其中的雅马哈和可宿西都承诺不插手，都夜庭承诺提供一定帮助；柯斯兰就更不必说。
“但是，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奇美拉毕竟天高皇帝远，只能声援和谴责；那三个国家也确实没有插手，但是帮助也只有了口头的。时间太短，苏杭宇来不及让查特拉展示出他们能得到的利益。
“再往后，你也都知道了。秦无尘失踪，官军战败，青城废弃，二人身死，查特拉迁都。只是不知为何，苏杭宇仍然在为查特拉服务。毕竟，秦无尘已然下落不明；问临流，他也不肯回答。”
子航沉思。根据描述，这苏杭宇是一个重情义的人，按理不会帮敌人做事。若是真的归顺，也不会帮助临流逃亡柯斯兰。那么，原因或许是——秦无尘，还活着。
“父皇，或许，苏先生的苦衷，就是秦无尘。秦无尘也许还没死，只是落在了于钦厉手中。他们不敢外泄，一则怕于钦厉狗急跳墙直接杀了秦无尘，二则需要韬光养晦，三则秦无尘若是让民间知晓，或许就有人借此造反，进而破坏苏先生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