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幼儿观察:从养育到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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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昂的早期客体关系模型简介

威尔弗雷德·比昂通过与精神病性和神经症性患者的临床工作,确认了梅拉妮·克莱茵的结论:投射机制构成了对灾难性焦虑的主要防御体系。这些焦虑是对感觉自我碎裂的反应,是对尚未发展象征功能的精神装置中存在迫害性客体的反应。比昂称这些被投射客体和自我碎片为β元素。比昂补充了克莱茵早期互动模型,他推测,特殊的母性功能和对早期投射的容纳[13]与修正β元素的功能有关,他称这种功能为凝想的能力。好的母性功能不仅在于接受婴儿的投射,还在于母亲摄入并容纳这种投射,调整它们,消化它们,只有这样才能成为母婴“对话”的一部分。通过比昂所说的α功能,那些可怕的无法命名的β元素成为母亲和孩子能够吸收的α元素,也就是投射得到修正。α元素不同于β元素,它是经过母亲容纳,已经变成婴儿可以用来思考的材料(1963)。在此模型里,根据比昂的理论,治疗性互动可以被看作将β元素转化为α元素,并利用它们进行解释。如果由于这些原始的未被消化的投射影响了治疗师的反移情,限制了治疗师加工β元素的能力,治疗师就失去了理解和解释的能力。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可以观察到治疗师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还有作为一个治疗师的能力,或见诸行动,或试图改变设置,或求助于药物的“魔法”。

在婴儿的发展和母亲的发展中,从生命的最初,母婴之间就开始了不断的协商过程:母亲的容纳功能(即摄入婴儿投射的能力),以及婴儿的投射(即被母亲容纳的β元素),二者之间的协商。比昂描述到,如果婴儿被贪婪或强烈的羡嫉主宰,而且与母亲的凝想能力相比,需要被容纳的内容更多的话,那么就无法对婴儿所投射的内容进行“解毒”,产生正常“版本”,所以婴儿也没有获得正常的思维发展。这些在人格里被体验为精神病性的部分,它们也是我们治疗那些有巨大困难的患者时所需要应对的。

在治疗中,我认为这些过程发生在患者和治疗师相遇的常见而又模糊的区域,我称之为“移情—反移情现象”。这个过程在每一对患者和治疗师、每一对母婴那里都是独特的,母亲在她的每一个孩子那里经历完全不同的体验,就像我们在每一位患者那里都有独特的体验一样。跟有些患者在一起时,我们感到自身不足,而跟另外一些患者在一起时,我们感到自己是个好的治疗师。有些孩子觉得自己在母亲那里得到了最好的,而有些孩子则感觉自己得到了最差的。我想引用一些观察或临床的片段和一整篇婴儿观察记录来说明这些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