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地图
父子五人在果园里待了半天，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久等不至，心里未免有些焦躁。最小的那个便道：“我出去看看，藏好了，不让人看见便是。”
当爹的嘱咐：“莫要让人看见了，若是看到有人，立刻便回来，免得人家误会。”
小儿子应了，蹑手蹑脚地出去，躲在屋角探出头去，只见小路上空空荡荡，哪里有半个人在？就连自家运过去的橙子，也没见一个。
他立刻跑回去，对着自家人道：“那些人都走啦，橙子也运走了。”
老丈不敢相信地问：“真的走啦？怎么没听到动静？”
次子便道：“想来是人家动静小，不跟小四似的咋呼。”
其余人便点头同意，只有咋呼的小四十分不满，对着自家二哥哼了一声。
一家子便哈哈大笑起来，家里的橙子一下子卖了这么多，就算是剩下的卖不出去也不怕了。
当爹的便嘱咐几个儿子：“剩下的先不要摘，那小哥不是说了，若卖得好，还会再来的。你们摘的时候，是捡着熟透了的摘的吧？”
几个儿子纷纷点头应是。
当爹的十分满意，数着手里的铜钱道：“有了这七千七百文钱，今年的生计便有着落了。给老三娶媳妇的钱，总算是攒够啦！”
同样对这桩生意十分满意的人还有玉锦兮，如她所料，空间里的功德点数真的增加了几十。虽然不多，但的确是说明她的做法是对的。
她不觉感叹，若是人人都有一个这样可以量化的数值可以随时查询，那爱做好事的人定然会增加许多吧？
有了这几十个功德点入账，再加上疏浚河道还没花掉的功德点，恰好可以帮她开发一项新的空间功能。
这份功能为地图功能，既然要四处探索新世界，地图功能是必不可少的。托现代科技力量的福，她不必绞尽脑汁地想要开发什么新的功能了，只要想想导航系统，就够她开发的了。
只是这导航功能的开发十分不易，她试过了，要想开发这个导航功能，她需要先开发出地图功能和定位功能来，每一个新功能所需要的功德点都十分高，竟然需要五千。
为了这第一个五千功德点，她把所有的空闲时间都用上了，这才凑够。
五千个功德点扣除，石碑上顿时出现了一个小图标，点开之后，便是一副地图。只是如今这副地图十分简陋，只有小小的一个红点，恰好是她所处的位置。
她试着移动了一番，见那个小红点也跟着慢慢移动，红点两边带出一小片区域，根据那范围来看，恰好是她目之所及。
果然是个爱玩网游的人设计的，这不就是以前单机版游戏里常见的开发新地图方式吗？
得，看来要想使用这副地图，她还有漫长的道路要走。
五千斤夏橙不是小数目，在空间的保鲜区里堆成了小山。玉锦兮不知道这个大月朝的都城在哪里，问石碑，石碑居然跟她说地图功能等级太低查询不到，只好自己摸索。
好在石碑这个地图功能就跟上辈子的汽车导航一样，随着她的移动，石碑上的地图也在不断地扩展，两边若有村庄，便自动出现一个小房子的符号。她若是出去问问这村庄的名字，地图上便能有记录；若是不问，便没有。
这个地图功能，其实还是需要她自己去跟某个地图软件的取景车一般亲自去跑一趟。不过饶是如此，这样的功能在当今也是极为难得的了。
她看着石碑沉思，夏橙要想卖个好价钱，北方是必须去的。她现在急需要知道的信息是：这个大月朝的都城究竟是不是在北方？
都城往往是一个国家最繁华的地方之一，繁华不仅体现在人数和房屋上，还能体现在物价上。都城离此地越远，她的夏橙价格就会越高。如果都城离此地太近，她就得另寻北方的繁华大城了。
石碑给不了答案，那就出去问。
打探消息这种事情，她不陌生，不管是古今中外，人员最密集之处，就是打探消息最便捷之处，若那密集之处再加上个人员流动，那就更容易了。
玉锦兮一边操控着空间北上，一边观察着地面的城镇分布，终于在一个多时辰之后，发现了一个不小的城市。看那规模，至少也是个州城了。
她在城里主干道上飞行了片刻，就发现了一个极佳的目标：一个热闹的酒楼。
正是午饭的时辰，玉锦兮数了数自己手里的铜钱，决定还是隐身在空间比较好。这样的酒楼价格必然低不了，她手里铜钱能够支撑的，也就是个大街上面摊子的消费水平。
酒楼外头就有一个面摊子，玉锦兮在填饱肚子和打探消息之间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了前者。越繁华的地方找僻静之处越不容易，她好不容易才抓住旁边小巷里没人的机会出了空间，检查了一番自己的衣服，这才状若无事地出了小巷，在那面摊子上找了个板凳坐了。
“老板，来碗面。”
面摊子老板是个中年男子，手脚极为麻利，一个人就把面摊子给撑了起来，见又来了客人，便大声应道：“好嘞，客官要素面还是肉面？素面三文一碗，肉面五文一碗。”
玉锦兮要了碗肉面，老板从面板上拿了一团早就切好的面条放到了大锅里，一边煮着，一边端过一个大海碗来，先舀了半勺肉汤在里面，等面煮好了盛进去，又洒了葱花，摆了两片几乎透明的萝卜片，最后才放上几粒黄豆大小的肉块。
玉锦兮也不嫌那肉块太小，夹了一粒放在嘴里细品，是猪肉。
面条倒是筋道，汤也鲜美，总体来说，算是物有所值。她不紧不慢地吃着，耳朵却竖着，听着周围的人们闲聊。
离她不远的地方有一桌人很显然是常客，连面摊老板在放下手里的活儿之后，也和他们搭话。他们讨论的话题极吸引人，是说最近城里一桩风流故事的。
玉锦兮无奈地听着那些闲汉用露骨的语言描述着某位少爷和青楼当红姑娘不得不说的一二情事，眼睛只看着大街上的人来人往，十分后悔自己选了这么个地方。
几位身穿绸缎青色褴衫的年轻人说笑着相携而来，看也不看面摊上的人们一眼，直接进入了酒楼的大门。从传来的只言片语中，玉锦兮听到了“赶考”这两个字。
赶考？会不会是去都城参加会试的？
玉锦兮扬长了脖子，看那几个人的身影消失在了酒楼门口，后来人家再说什么，她却是听不见了。
那一桌闲汉在这几位年轻人经过的时候敬畏地住了口，等人家进去之后才又开始窃窃私语，话题也终于发生了变化，开始围绕这几个年轻人说了。
玉锦兮十分满意地听着他们的谈话。
“知道那几个是谁不？”
“谁啊？”
“咱们安汉府的四少啊，这个你们都不知道？”
“哦——这就是安汉四少？！”
“嘘，小声。”
众人的嗓门便又重新低了下去，玉锦兮不动声色地往那方侧了侧身子。
“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安汉四少啊！”
“好像都还没成亲呢！”
“嘁，怎么，你还想把自家妹子嫁过去不成？你有那个命吗？”
“你别胡沁，不过是闲聊罢了，你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
“哎，哎，别扯远了。”
“对，对，你们俩怎么争上了？”
声音不知不觉地又增大了不少，玉锦兮挑起一筷子面来，唏哩呼噜地吃了下去。
争执的两个人互瞪了一眼，不再说话了，旁边的人赶紧转移话题。
“说是这几位极有才华，今年都要考举人了。等考上举人，就能和知府平起平坐啦！”
“你说的不对，举人还不成，还得考上进士，才能跟知府平起平坐呢。”
“你们俩说的都不对，我听我小舅子说过，知府老爷是四品官儿，状元公才是六品官儿。中间隔了两级呢，才不是平起平坐。”
“不对，不是两级，是四级。四品下头还有从四品，正五品，从五品，然后才是六品呢。”
最后发言的人立刻得到了好几双赞叹不已的眼神：“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
那人得意洋洋地道：“我家小舅子，在翠峰楼打工，说是有一回知府老爷请客吃饭，就是在翠峰楼。为了排座位，翠峰楼的东家费了半天脑筋呢。”
众人纷纷叹服，翠峰楼啊，那可是安汉城里数一数二的大酒楼了。
玉锦兮不想继续听这些人比谁家的小舅子更有出息、消息更灵通，想得到的消息也知道了差不多了，喊老板过来付账。
递出铜钱的时候，状若好奇地问了一句：“老板，那几位少爷中了举人之后，是不是就要去京城赶考了啊？”
面摊老板在自家的地盘上被人抢了风头去正郁闷着，见这个年轻人好奇地问自己，自尊心大为满足，便大声道：“那是自然。咱们安汉离京城远着，怕是知道了消息就要赶路呢。”
玉锦兮瞪大了眼睛：“很远吗？京城在哪边儿啊？”
面摊老板为了难，他也不知道啊！
旁边坐着的那一桌人就凑热闹道：“这个还不知道？京城离咱们安汉不远不近恰好四千里，这还是陆路的官道。要是走水道，就更远了。”
玉锦兮立刻转移了目标，对着那桌人问道：“那岂不是要走上两三个月？”
小舅子在翠峰楼打工的那位便一拍桌子道：“可不就是！所以那些举人老爷一发榜就走，好车好马的也得走上一个多月，要是赶上天儿不好，可不就得两三个月。若是命不好，路上生个病什么的，怕连年都得在路上过。”
玉锦兮继续套话：“京城这么远，那些赶考的举人老爷们可是够辛苦的。”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啊！”
玉锦兮在心里盘算着问：“那京城是在咱们东边还是西边啊？”
“哈哈，不是东边也不是西边，正东北！”那人乐呵呵地指着东北道，“不过啊，这官道可不是直奔京城的，他们得先往北边去，再往东边赶，一路上翻山越岭的，难走得很。”
玉锦兮大喜：“大哥竟然知道得这么仔细！”
旁人便酸溜溜地道：“那是，他小舅子能干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