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族长
万娃子拖着他盖过屁股的五彩斑斓万家衣,手里晃着一根棍儿,毛嘴呲牙喊着;
——世道要变了,世道要变了·······
木皮木根,云芝,狗娃,小娟子,一群小娃子跟在他屁股后喊着;
万娃子,好娃子
从来不会尿裤子
挨打不会哭鼻子
万娃子,好娃子
上树偷了个大柿子
摔成一个大饼子
·········
万娃子无疑是这群娃子的头头,他领着这群无忧无虑的娃子,在找我们的族长-——永贵呢!万娃子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他在和黑水河边张望,但不会让不知世事的小娃子靠近;怕他们管不好自己的嘴,泄露了秘密。
永贵失踪后,临河村人找了半个多月,明眼人都知道这事儿没那么简单!难道躲在哪儿?就像永福一样去白山城了?难道那事儿被永福知道··········
俗话说;群龙不能无首。临河村张家的刘家的“手掌'“就汇到了老桷树下议事——选一个族长出来!
这事儿就在临河村宗祠里正式的商定;刘家的张家的几个长辈,平辈中几个主事儿的;坐在宗祠里谈了一上午,太阳过了正顶结果出来了——族长是树成。有的提议从林的,可是从林老在白山城,不好照顾临河村;也有提议选本柄的,这小子谁有个伤痛不找他?可是他变斯文了········大多数主事儿的还是更看好树成;他的宽大的肩膀更让人信服,干事麻利,自有三分威严,村里的汉子都服气!
树成发现当了族长的不一样。
狗日的不就是——族长两个字嘛!有啥区别?
当他当上了,他才感觉到了真正的差别!叫树成和叫族长真不一样。
自己说一句话,一字一句都是有分量的,沉甸甸的!他不得不板着脸,直着腰板;他自己心中得有杆秤!就跟白山城里的官儿一般,可是有比这些官儿要能!因为那些官儿需要用法来管住人,而自己只需要一句话·····他心里打定注意;狗日的,这族长可不是白当的,我得干出点啥来,要不然你们还认为选错了我刘树成!
树成将采参的事儿交给了从枝带领,让一些吃不上饭的人家跟着去;干活找有经验的张永华安排好农时;将那些好吃懒做的二混子拖来宗祠打一树鞭子;将去白山城胡逛得捉了回来,定下规矩;农忙瞎逛吃鞭子;还有防盗,防火;又领人将水沟修宽···········
白山城的云飘到了临河村上方就停了下来;
风把临河村人身上的味儿都闻了个遍;
车前草在太阳底下烘着,一条狗凑到她脸上;什么味儿?对着她撒了一泡尿;她嫌恶的摇了摇头,望见一人赶着一辆骡车往村子驶来;老桷树还是老样子迎接着回乡的游子,它闻到这小子身上一阵菜香;这小子还是吃饱了回来的!
这回睿智的老人错了!
老桷树看着眼前这个,五短身材,圆滚滚的人儿!脸圆圆的,一对圆滚滚的眼睛充满了思念,鼻子是临河村的高挺鼻子,下巴两层厚,是咱临河村的?一旁的老伙计提醒他;
“我看像张永华家的。”
“是从木那小子?怎么这么胖了!原来这样单薄一后生”
从木学成回来了,三年啊!这可是灶上酸甜苦辣咸,熬出来的三年。
一年下人一般的生活,给胡万有师傅洗衣做脚,把他做爷对待,不敢说出一句,一句不和这脾气暴躁的师傅就动拳头,小小的手打起人来可以点也不留情,啪!一下就扇在后脑勺·········可是这人儿爱喝酒,临河村人和酒有解不脱的关系!常常能把师傅喝尽兴!
时间会让人慢慢的熟起来!
万有师傅是一个糙人,还是一个暴躁的糙人!从木开始拿勺了,一步做错,一根火柴棍儿,票刷!的就打在手上,
“干不了,别干了!”
“蠢得跟头驴一般······还要我咋教!”
看到从木学会了,就偷偷的眯着他的眯缝眼笑,不让徒弟看见,他是一个不喜欢人家说好的人!就喜欢凶神恶煞的对人好!
就在火柴棍儿下,大吼声中,从木学成了;好又来酒馆生意格外的好。胡万有师傅心里;也是五味成杂!
“长大了,翅膀硬了,想抢我饭碗了,你还嫩了点。”
··········
'”从木啊!你可以接替我了。“胡万有不舍得笑了,只是从木第一次看他没喝酒的笑;从木听出了话中的不舍!这是师傅给自己挪窝,想让自己留在这里呢!
人家给你技术,你要抢人家饭碗?
从木把工钱向东家结了,给师傅买了三瓶好酒,买上了一套锅勺赶着骡子就会临河村了。
看着炕桌上,爹娘,婆姨,娃子的脸,从木只觉着这三年的苦烟消云散了。从木躺在炕上久久的睡不着觉;难道辛辛苦苦三年又回临河村来种庄稼?··········他搂着怀里的女人,心里不知怎地涌出一阵厌恶;他跟喜欢做菜,把生的食物,经过火的烹调,变成一道道可口;还有做的时候那个味儿,只让他说不出的畅快。
从木就喜欢去人家的宴席,他并不是为了吃;
“狗日的,这太好吃了嘛!”
“真是香死人了,狗日的爱死人了嘛!”
“这辈子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渐渐的在十里八村流传出这样一个说法;
——你知道啥最好吃不?“
——啥?
一是娘的奶;
二是女人的舌;
三是从木烧的菜。
“狗日的,谁瞎编排我嘛!”从木笑着说;
有一天女人孙兰花,对从木说;
”你不是说,外面有酒馆嘛?那咱们也开一个,“从木望着这个鹅蛋脸,眉清目秀,矮矮的鼻子,小小的嘴,往哪儿一站一个精灵人儿;没想到婆姨还是个有心眼儿的。
“啊!”从木把这个注意打进了心里;开个酒馆!他终于耐不住和他堂哥从枝商量,从枝一听;
——成啊!那咱多久想吃就来你馆子嘛!方便的很!
这事儿得经过族长的同意啊!两人就去找了树成,由于从枝的关系,树成对这事儿很上心;从木将酒馆选在了,村道中段,村人们聚集的对面,临河黑水河;有树成的张罗,半个村子的人都来帮忙了【毕竟从木外出了三年和村人始终有点疏远】三个月酒馆就搭了起来。
临河酒馆开起来了;
从木小两口苦心经营,价钱公道,酒是自己酿的,不存在掺假;生意还不错!从木就一心呆在灶上;什么也不管!可苦了孙兰花,家里酒馆两头跑;亏得树成照料。
男人和女人吵了嘴,就来酒馆图一醉;女人有了啥心事,约上相好的女子一起喝两杯,话儿也就出来了;上沟村,下沟村两个邻村的不少人,也有好这一口的,也来光顾;也有一心二用的;一是来尝尝从木的菜;二是看临河村的水灵姑娘!
黑水河的水叮叮的往远处淌着,两条在水底厌倦了的鱼儿,探出头来,透了个气闻到了从木炒菜的味道,演了一口口水;真香!村里的狗在酒馆前面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