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羞了先人
临近中秋,熟麦的香气溢满了临河村,杏儿熟透了,挂在树上等······鱼儿在黑水河里悠游着,发觉自己更加肥了,几只狗儿在麦田里,追逐着·······彼此说着欢快;
张永贵坐在炕上,自己给自己到上了几大碗酒,灌下了肚,脑子渐渐地变重了,变重了;李春香在院子里唤鸡,永贵听见春香的声音脑子被这个女人占住了。他推开门出去,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径直往永福院子走去,春香看到大伯子来了,她看见永贵喝了酒的脸;她把自己的娃子狗娃,打发出去玩儿,
“他伯伯,进来坐啊!”
也许是酒的作用········也许是今天的夕阳·········永贵踏进了那道门。
“香,啊······”
“香啊!有酒没!”永贵坐在炕上,
春香把酒递给他,永贵的手碰到了她的手,软软的!他一下捏着春香的手;把她拥到了怀里;冲着她的脸说;
“永福不稀罕你我稀罕你。”
一股浓厚的酒气扑倒春香的脸上,粗糙的胡子扎的她痒痒的,忘记了反抗,他心中涌起了一丝报复的念头。
她把眼睛闭了上,她在等·········
永贵把嘴贴了上去,那微厚火热的唇,春香紧紧地抱住他,永贵把她抱到了炕上·········
老桷树感知到了,叹息的摇了摇头,记下秘密的叶子被哑女扫进了灶里。
永贵忘了一切,什么狗屁族长!什么临河村!什么张永贵什么都不是!他搂着春香;这才是最真实的张永贵!端着个板正的腰板可累人得很呢!
他沉沦了,他贴在春香挺挺的胸脯上,一颗酸酸的泪,滑了下来;我毁了!我毁了自己,毁了这个女人!可这念想一闪而过,转瞬变为无限的受活·········
春香怀着复杂的心情躺在永贵的怀里。
她心里埋着对张永福的恨;狗日的你不碰我,有人稀罕我!
“空闺寂寞冷!”干柴碰上了烈火,烧得连渣都不剩!她心底一句话为自己开脱;张永福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事后她并没有享受到报复的快感,也许有也只是一瞬,甚至她心头还隐隐的自责;对炕上的永贵她竟有一丝丝的愧疚··········
狗娃扒在窗口把一切看在眼里,他幼小的心里只有三个字;狗男女!
云和风搞上了暧昧,空气中充斥着说不上来的脸红气味儿。
永贵家的狗——大黑暗暗记着永贵去找春香的次数;它心里鄙夷这个族长;原来这人本性就这样,这些年来可真能装的!每次永贵进屋他总是好意提醒,汪汪汪;“张永贵,你这样做对得起你的兄弟?”
每每春香来永贵家它都会碰上去咬她,替女主人出气;
“人【】的,**人!你勾搭谁不成?偏偏勾搭大伯子!”
往往大黑的好意会被永贵一觉踢开·······
中秋到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永贵和春香不知多少次;相约在春香炕上,永贵家里,麦草堆里,牛棚里·········知道细情的张家女人,第一次是和永贵大闹了一场,永贵理也不理她径直往春香家去了,识大体的女人;怕羞了先人,没有声张;也不知和永贵吵了闹了多少次,永贵的拳头让这个软弱贤惠的女人闭嘴;女人再也不吵了,只是一个人偷偷流泪········
静芳也在公公婆婆的一次次争吵中发现了苗头,她小一辈儿,又是个女人家,不好管公公的事。只能暗骂;这么大的人,糊涂!
天下没有密不透风的强,村人也渐渐的知道了,族长爬上了弟媳的炕!羞了先人,人们不再认为他是族长了;把他二三十年的心血全忘了;人们都觉着永贵就该端着个板正的腰板,毕竟他从十八岁做族长时候就是嘛···········而现在··········
过年
团圆
永福回来了!冰雪掩盖下个临河村怪怪的!永福暗暗思忖;自己在白山城呆久了的缘故!春香很平常的,就像就带一个串门的邻居一般;“回来了!”
“嗯!”永福早已对春香冷淡,没有察觉到其中的变化。
女人身上的虱子跳到永福身上,
“狗日的,皮儿变薄了嘛!血还是那样浓!”
“女人被人睡了都不知道,王八·········”虱子吸饱了血,拍着胀鼓鼓的大肚子,嘲弄他。
狗娃把他看到的告诉了永福,他鼻子里哼哼的喘出两股冷气;女人,真他娘的下贱!“啐了一口。
狗娃望着爹苦瓜似的脸,把这句话记在了心里,这话也造就了他悲惨的前半生。
永福变了,十多年的白山城生活洗掉了他的暴脾气!他原该暴跳如雷,掀桌子砸东西的,;而今他却镇静的异常,冷得异常。
他得去找永贵,不是打架,不是吵,而是心平气和的喝酒。
永福一直觉着他永远都不如这个哥哥,可在那一刻他觉着自己好似比永贵高得多········
大年那天晚上,永福让春香备好酒食,他去请了永贵过来,又把春香打发到永贵那边去了;两兄弟对坐在炕桌上。
烈酒,兄弟,亲兄弟;
永福看着和自己神似的哥哥永贵,脸一抽,笑了起来,这笑,很涩,很苦两行滚烫的暖流挂在他圆圆的脸上;永贵看到兄弟的泪水;白山城出事儿?
“咋了!”
永福闷了半碗酒,眼睛红红的望着永贵;
“哥哥,哥哥,你丢了老张家的先人!'
永贵脸刷的白了,眼睛再不敢望向永福。
“张永贵,我一直觉着自己比不上你,今天我才发现,你连我一根手指头也比不上············羞了先人!”一碗倒满的酒,永福喝水一般灌了下去。
永贵全身打了一颤,嘴角像冷一般,在打着索!他端着就的手在抖,干了一碗酒,他什么话也没说推门出去了。
永福有碗没碗的灌着自己;“哥哟!”
永贵径直往黑水河走去,雪风把他的酒意吹醒,他觉着自己脏,两行泪挂在他的脸上,咔瓷!他想把自己洗干净,可怎么也洗不干净,他眼中的泪水沁进了黑水河中,在朦朦胧胧中;他看见两个娃子,老他拉着老二,老二嘴角挂着酒窝笑着叫他哥·········
一句羞了先人,让他闭了眼睛;一根水草缠住他的脚,把他永久的留在了黑水河,流动的黑水河把这个可怜人冲干净了!两只好事儿的鱼儿看着他;
嘿!快来看啦,这有个人在学我们潜水!“
永福躺在炕上,心像一张空弓被人拉了一下,慌得很!从林在炕上也有这般的感觉,他倒是没多想,摸了摸小娟子的脚;这妮子越长越俊!
永福知道;永贵没了!他第二天就进城了,临行前对女人说;
“这辈子我再也不会来了,你知道为个啥?”
春香怔怔的看着他,圆圈红红的,她的眼泪,已经哭不出来了!
永福后来在临河村重新娶了一房媳妇儿,他再也没有回过临河村,直到他的儿子狗娃把他的尸骨带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