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总是因为特立独行而与众不同
十二月的北方早晨寂静而又寒冷，高高耸立的树枝光秃秃的在寒风中晃动，灰蒙蒙的天空下只有二三人家的烟囱中的煤烟在袅袅升腾。
矮墙上的苔藓早已变的暗黄，落在墙上的枯叶被融化后又冻起来的雪水做成了冰雕，只有夹缝中两三棵杂乱的枯草作为这冬天不多的寥寥几许点缀。
星期一的早晨伴随着稍显刺耳的铃声拉开序幕，每个星期的第一天都要进行升国旗活动，所有年级的学生都要站在高高的国旗台底下。
平时还好，但是赶上刮风的时候就尤为难挨，又干又冷的风吹在脸上那叫一个酸爽，就像是课文女英雄在寒风中走向铡刀时描述的，这寒风像刀子一样又凉又痛，像要把人脸上的肉剔一层去。
每个星期的国旗升旗手和护旗手是每个年级轮着来的，升旗因为升旗的同学紧张或者跟不上节奏，有时候就会出现旗子到头了但是音乐没放完或者音乐放完了旗子还在一半的位置。
不过这都是小问题，最让人难受的一个活动就是国旗下的讲话，先是校长发言，然后老师发言，然后学生代表发言。
整个过程痛苦且漫长，一边要忍受着久站的酸痛和瑟瑟的寒风，一边还要听着又臭又长毫无营养的讲话。
每逢星期一都仿佛要体验上刑一样的痛苦。
不过学校里的老校长是最让人满意的，他仿佛知道学生不愿意听无聊的训话，所以基本每次都不超过十句话就结束。
老校长非常佛系，不喜欢组织考试，每个学期除了期末考试不得不“应付”一下，平时也不会组织别的期中期末。
但是老师还是喜欢自己出张卷子印刷出来让我们做。
一年级的学的东西比较简单，所以拿满分对我没什么压力，我很好奇的是为什么会有人只考几十分，这些东西不是闭着眼睛就能写出来么？
当然，我不喜欢考试是因为老师喜欢让我搬着桌子上教室外面，哦，当时还是秋天，教室外的花坛边其实蚊子很多。
大人们都喜欢不说“真话”，老师也不例外，现实教会了我听话要听话音并结合语境。
小学下课的时间很短暂，只有十分钟，因为我刚从幼儿园的宽松环境出来，对于上课铃其实并不敏感，所以有时候没有及时对上课铃反应过来，这就会造成我在外面罚站。
老师从教室出来，抱着胳膊，斜靠在门框上，用下吧示意操场，“去玩呀，不用上课，你去玩就行了，我不管你。”说完回屋里并且把门关上。
我这一看，呦，老师都发话了，那我肯定听啊，所以我就真的去操场围着篮球框玩去了，不过这自然被老师从窗户里看见了，追出来继续让我去站着。
哦，不是真的让我去玩啊？看来老师这说话也不全是算数的。
所以说有的事有时候不要天真，别人说什么都信了，那就是真的天真了。
我小时候的性子还是很多变的，既有因为环境让我变的内向沉稳的时候，也有掩盖不住小孩子活泼天性的时候。
但是我很奇怪，为什么老师好像总是在针对我一样，咋动不动就是让我上前面去呢？
顾名思义，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在讲桌边上课，有的时候更绝，讲桌是在北边靠窗，我就是拥有讲桌下的一片领地，嗯，我在桌子底下上课。
我当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好生气的，即使我一节课不听我也都会，而且在桌子底下怎么玩别人都看不见，除了脏点简直不要太舒服。
记得很清楚的是，老师在黑板边上讲怎么查字典，我是在桌子底下吃连山大刀辣条，味道飘出去老师问谁吃辣条，死活找不到人。
唯一不好的地方在于老师坐下的时候，把穿着丝袜的腿伸进桌子底下，好像忘了底下还有个人一样，总是喜欢用脚把高跟鞋脱了，然后脚对脚搓脚指头，搞得我好像总是能闻到脚臭味，嗯，这当然是错觉。
我还在讲台边上拥有过三块砖头，这既是坐的板凳又是我的课桌，虽然众目睽睽之下我不好太过于放松，不过我还是能想到新的玩法。
下完雨的学校花坛边的土都是黏黏的湿湿的，我下课故意去从边上走就会踩一脚泥，然后回教室一边写作业一边搓泥球，摆放在砖头中间不容易被发现，而且老师的桌子在边上正好挡着也不会有人过来，所以乐子从来不会少，只不过是自己没有去创造。
天气越来越冷，用滴水成冰来形容丝毫不为过，这时候期末考试来到了，我又坐回了桌子上。
那时候的桌子还是双人桌，而且一年级考试还没有单人单桌，所以可以想象，考试作弊这种行为是可以无师自通的。
因为桌子不够，每个年级的考试时间是错开的，因为要借桌子，被借桌子的班级就要没有桌子上课。
一年级是最早考的，所以不用忍受没有桌子的痛苦，咦？这好像跟我关系不大……
考试要全乡五校统考，是外校老师监场，谁也不认识谁，这让我很放松。
考试前要把档案发下来等着老师检查用，不过去翻别人的档案是一个乐趣，因为档案第一页有入学时的照片，可惜是黑白的，不太好。
我分配到的同学是个智商有点小问题但是很漂亮的一个女孩，全名早已经记不清，只记得一个慧字。
小慧开始考试前把辣条撕开给我吃几口，然后示意我的卷子，我当然心领神会，一点也不挡着的让她抄，她只抄选择和填空，大题可能看不懂就没写。
这样等第二场开始前小慧把剩下的没舍得自己吃的半包又拿出来让我吃，我不好意思独吞，所以跟她一起用手指捏一口吃，其实我觉得分享着吃我好像更高兴一点。
虽然所有人都觉得小慧傻，然后欺负她厌恶她，平时经过她的桌子边看见她都做出一副被吓坏的表情，但是我并不觉的小慧有什么不好，用得着做出被猫咬一口的表情么？
考完两科下午就放寒假了，然后等着七天后返校拿成绩。
不过在这之前大姑的婚礼即将到来，姑姑提前回到了奶奶家，还有很多大姑的同学朋友也来了，家里很热闹。
这回妈妈和后爸也过来了，我从小是个人来疯，人一多我就会兴奋，可能是我潜意识里怕一个人孤独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