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兄弟就是拿来坑的？
“啥？你要分走百分之八十五？那你还不如直接给我钱，我给您干活。”简康一脸的嫌弃。
难道自己脸上写着“穷途末路”四个大字？怎么是个人都敢当着自己面狮子大开口。
“简律师，您和韩总的事我们都知道了。韩总是不地道，但是您急着自己干，也是事实啊。我开这个价也很合理了。”对方笑里藏刀，“您和易律师不一样，她还可以继续接案子。韩总直接跟您解除了聘用合同，如果六个月内您没有转到新所，别说接案子了，您的执照能不能在都不好说。老韩这事儿干的真是——啧啧啧。”
摇着头大概是惋惜的意思，但脸上“吃定你”的笑容却是把看热闹的心态表露无遗。
“合理？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落井下石小心没了祖坟！”
“你这是怎么说话！你简康是出了名的精明，我丑话说在先，你也不爱听！”
“我还真就不爱听了！你以为你老几啊？如果不是你们那个破所的合伙人离婚，搞得你们名声都臭了，你来找我？别得意了，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再好不了，也还能接案子，不像某些人，吃饭都成问题！”
对方拂袖而去。
简康嗤之以鼻。
第二位合作者瘦瘦高高，架着无框眼镜，一副老好人的样子。但是，老好人此刻正坚定的摇着头：“不行。简律师，您给的条件实在太苛刻了。我们是合作，是平等的关系。从您的条件里，我看不到任何尊重。”
“我已经给了您百分之二百的尊重。您要相信我，这是我能开出的最高价了。”
诚意？尊重？要多少有多少！但是钱，一分不多给。
“呵呵，早就听说简律师爱财如命，也不太讲究，今天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随便你讲，我才不生气，我就是不多给你一个子儿。
“这样吧，简律师这个条件我真的不能接受。别说我也有生活压力，就这个条件，我要答应了，说出去会被别人笑话。什么时候简律师改变主意了，咱们再联系。”瘦高眼镜律师斯斯文文地告辞离开。
下一个……
简康在漫咖啡坐了一下午，见了八个人，没一个能合作的。
看着凉掉的咖啡，简康沉思：这个条件真的找不出合适的人么？其实就是用用那个证儿，至于这么较真么？
简康漫不经心的翻着手机，电话响了——是婶婶打来的。接通以后，电话那头传来哭声：“康康，你回来帮我劝劝你弟弟吧，他不想干了。你叔叔气得心脏病又犯了。”
弟弟？
就是那个明明是法学院高材生，却一心向往废柴生活的简明？
简明……
简康眼前一亮，对啊，怎么把他忘了！
易蓉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地方。三环外四环里，不算市中心，但也不算偏僻。周围有宽阔的马路，复杂的立交桥，高耸入云的大楼，亮闪闪的玻璃可以360度晃瞎每一双注意到它的眼睛。
这一带是新开发的，虽然现在比较荒凉，可是等到往南一点的新机场开放，这里的房价势必会有一个腾飞。如果不是荷包发紧，易蓉真想买下这个商铺！
搞定租金合同，电话通知了简康。
那家伙立刻跳脚：“啥？你没征得我的同意就签合同了？！你、你付钱了？没砍价你就付钱了！大姐你大款啊！咱俩还失业呢，您省着点用不行吗？！”
易蓉把手机放到一边，专心看着手里的资料，整理着需要的证据清单。
过了一会儿，手机自动黑屏，那边挂断了。
“败家娘们！”得不到回应的简康恨恨地挂断电话。
简明从沙发里拔出脑袋：“你都和什么人合作？我就说嘛，谁能和你合作！”他摆摆手，“就算和周扒皮合作，也比跟你合作强，何况我是绝对不进法律圈了！这次幸好有个前辈救了我，下次还不知道会怎样呢，我不去！”
“谁让你来了，就是用你个名头。”简康压低了声音，“你看你，小时候一见爷爷开庭就哭，长大后见了法官就跟判了死刑似的。连仲裁庭你都犯憷。打小只要你爹你妈摆出三堂会审的架势，问啥你都老老实实地招，连情书都能背出来。你这毛病，一不能出庭，二不能做仲裁，跟人谈判还老说实话，别说做律师了，就是做别的工作，就你这一跟人说话就口拙心蒙的样子，能干啥？我是不反对你啃老，问题是你爹反对啊！你总不想气死他们吧？”
简明把头扭到另一边去，表情平静，好像刚拍飞了一只蚊子。
“蚊子”绕过去，继续嗡嗡：“现在，哥用用你的律师证，你就挂个名，每年——呃——每年给你一千块钱好了。钱是少了点，但是你能跟你爹妈交代了啊！你还可以继续保留社保，退休金我还替你交着，老了也有个保障。平时你爱去不去，谁也不催你打卡，不用上班，想做什么做什么，多好！”
“一千？！简康！你也太抠了吧！做助理都不止一千吧！”简明炸毛。
“钱可以商量，就说挂名这件事，你要是没意见我可就操作了。”
简明忍无可忍地蹦起来：“这是一码事！我宁可白吃白喝我爹妈，也不受你剥削！你走吧！赶紧走，我没兴趣。还有，你要是再念叨，我就告诉我老爸，他最不能容忍你这种弄虚作假的人！”
“至于吗！”简康秒怂，“不说不说！”
简明推着他往外走，简康嘟囔：“留我吃顿饭呗！人家失业——诶？那不是易律师的吊坠么！”
啥？吊坠？简明略一迟疑，伸手去摸口袋。睡衣口袋松垮垮，空荡荡的……
趁这空当儿，简康一把捡起掉在地上的吊坠：“这不就是易蓉嘛！”
“易蓉？”简明一把拿过吊坠，仔细看了看，“你认识？”
“嗯，认识，我搭档，我俩同一天离开的。这么小的照片还美颜，女人们都不嫌浪费时间么？”简康眼睛一眯，“对了，我有没有告诉你咱们新律所的合伙人里有她？”
“呃，你说有个叫易蓉的。但是……”
前辈，原来你叫易蓉么？
简明傻兮兮地笑了。
简康拍了拍简明的肩膀：“哥们儿，把律师证和身份证，都借我用下呗！”
简明笑眯眯地扭头看他，坚定地摇了摇头。
简康毫不气馁，举起手机晃了晃。卖弄似的，当着简明的面拨通一个号码，还开了免提：“易律师，今天辛苦啦！要不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简康，你吃错药了？”易蓉的声音传过来，显得相当的困惑。
但是简明立刻露出惊喜的表情，就是这个声音——前辈！
“吃饭怎么变成吃药了，易蓉你怎么听的！”
“不是你要请客吗？”
“我请？你开玩笑吧！喂？”简康急了。那边却不肯浪费一分钟的挂了电话。
简康郁闷抬头，看到辛苦忍笑的简明。
“康儿。”简明舌头卷得高高的，痞里痞气地喊着，“你随便弄个名字就我就信啊，我也是拿了三年律师证的好不好！易蓉？我还整容呢！”
简明晃晃荡荡地走了。他进了自己的房间，却激动地握住了拳头：前辈，等着我！
简明妈妈从后面过来，拍了一下简康：“康康，你叔叔说了，要是简明继续这样不思进取，就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你一定要帮我劝劝。呃，要不——如果劝好了，婶婶给你点好处？”
“啥好处？”简康回魂。
“你结婚我送你——”
“一套房子！”简康激动地接茬。
“不是，太贵了。我送你一辆车吧，五十万以内的哈！”
婶婶也不是吃素的啊！
“能不能现在先兑现？”
“这是有条件赠与合同，要等条件成就的时候才能生效。你好好努力！”
差点忘了婶婶也是法学教授，不过是搞行政法的老古板。
“婶婶，要是简明不搞法律，他自己想做啥？”
“哟！我没问。”
“问问去？”
两人联袂进了简明的卧室。这货懒洋洋地躺在干净清爽的房间里，好不惬意。
“我想干啥？”简明认真想了想，“我想找个人养我，养我一辈子。我不想上班，不想承担那么大的责任，不想面对那么多人。我就喜欢在家里做饭收拾屋子，看着我老婆高兴，最好有个孩子。那就完美了！”
啊？！
简明妈妈终于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