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首次带队
朝阳初生，霞光万丈。
东陆荒原虽然气候异常糟糕，但是毕竟没有受到工业污染，空气还算清新。尚小贤夜里睡得十分香甜，每天醒来都是神清气爽。
这个地方叫安宁村，隶属于曜州府治下，在多年前还叫做安宁集，甚至眼看都要改叫安宁县了；那个时候东陆的环境远不像现在这样荒芜，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山青水秀。
尚小贤对东陆为什么变成这个鬼样子很感兴趣，也仔细地打听过。据村长老贾叔所言；在百十多年前，曾有一颗妖星自天外飞来，砸在了东陆最大的逢花山上，打那之后，整个东陆就天翻地覆。
环境的恶化造成了一连串的连锁反应，包括兽类妖化等等。不过区区二十年间，还算富饶的东陆就成了一大片荒原；现在，连朝廷都不在意这里。
所谓天外妖星就是殒石了，尚小贤认为这颗殒石本身带有某种强辐射，才把这片地祸害成这样。
“一二一二，一二一二……”
一票棒小伙儿嘴里喊着号子，从后边赶了上来，他们身上穿着粗布短衫，腿上系着沙袋，正在进行晨练。
打头的正是乔山；这货经过尚小贤身边的时候先是向他贱兮兮地笑了一下，然后咳嗽一声，抱拳道：“见过尚小哥儿。”
小伙子们也停住，并向他行礼，齐声道：“我等见过尚小哥儿……”
安宁村这些年饱受猛兽侵扰之苦，幸好有村长老贾叔在，老贾叔年轻的时候当过兵，正经修炼过武技，还懂得行军布阵之术。在他统一带领下，村子里的老少爷们儿一起抗击凶兽，虽然还能守住家园，但是每一波兽潮来临时，都难免有人死伤。
这个状况在尚小贤来了之后有了巨大的改变。
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尚小贤在老村长的指导下，练就了一身高强的武技，并且青出于蓝。又因为尚小贤起到了榜样作用，小伙子们也更加努力，近六十人先后在修炼上有成，其中有一人更是成为了能操控灵力的炼气士。
现在的安宁村，不但可以守住家园，而且有余力外出猎杀荒原上的凶兽来换取收入，已经不是之前可比。
所以，尚小贤在安宁村中拥有极高的威信，不客气地说，是村中所有小伙子的偶像。
“各位早……”
尚小贤稳稳当当地还了礼，挨个看过去，最后说：“经昨夜一战，又有几位兄弟达到了锻体境，这样看来荒原上的凶兽就是来帮咱们练功的，我看再有个一两波，咱们安宁村的小伙子，就能吊打曜州军了。”
这番话出口，顿时引来一阵笑声，乔山的表情更加灿烂了。
聊了几句之后，乔山这一票小伙子继续晨跑，尚小贤因为不需要再做这些基础训练，便直接去吃早饭。
村长老贾叔出身于行伍，所以安宁村也是军事化管理，村里有统一吃饭的地方，被称为饭堂。尚小贤走进饭堂，走到靠边的一张桌子坐下，这个座位远离门口，又安静；已经成了他的专座。
“尚小哥儿来啦，想吃什么？姐姐给你盛。”
“馄饨就好，再来两张馅饼。”
一个极富风情的妇人端着一个托盘把尚小贤要的东西送了上来，然后妖媚的瞟了他一眼。
今日的尚小贤比刚来时更受欢迎，对于他，村中的女人有替自家侄女妹子惦记的，自然也有为自己惦记的；比如眼前这位潘寡妇。
尚小贤大方地道谢，直接拿起汤勺专门的对付起馄饨来，惹得潘寡妇一脸哀怨。
“咳咳……”
潘寡妇还想继续纠缠，但是听到这个咳嗽声顿时脸色一变，立刻佯做无事离开；这时一名老者走进了饭堂，饭堂里的人这老者进来，纷纷起身打招呼。
来的正是安宁村的村长；也是去年把尚小贤从海里捞上来的救命恩人，老贾叔。
老贾叔生得矮矮胖胖的，头发已经白了一半，他自称花甲之年，但是实际年龄不止这个数。
不过老贾叔虽然年世已高，身体却依旧硬朗，耳不聋眼不花，腰杆直得如同标枪一般。
“小贤啊，昨天闹得那么晚，还有这样的精神头，年轻真好啊。”
尚小贤看着老贾叔微笑道：“您老也不差啊，这个岁数还这么精神的可不多见。”
老贾叔哈哈一笑，对尚小贤的称赞非常满意，这时有人给他把早饭端了上来，老贾叔的的早饭仅是一碗稀粥与三个包子而已，就这样还将其中一个包子给了尚小贤。
尚小贤目光闪动，片刻后笑道：“一个包子就想让我跟车队去曜州，您老打的好算盘呐。”
老贾叔并不意外尚小贤看穿他的心思，便微笑道：“不是让你跟车队，是让你领头；从这次开始，曜州那边就由你带领村里的后生们去。”
曜州城是州府所在之地，数月前新开了一家大型的商号，除了售卖常规物资之外，还收购东陆荒原上各种凶兽的尖牙利爪、皮毛晶核等，这些东西都是上好的材料，在厉害的炼器者手中可成为法器。
“法器”是一个非常广泛的概念，包括但不限于法宝、兵刃、衣甲、饰物这些，应该说凡是带有攻击、防御和辅助等功能的器物都在此列，就连一次性使用的符箓也可以算进去。
大安朝虽然占据祖洲近一半的地盘，但是与妖族连年争战，法器储备没未间断过，而要制造这些东西需要大量的材料，是以收购材料的商号也是遍地开花。
尚小贤悠然道：“哎呀呀，一个包子就想让我担这么大的责任，您老也太抠门儿了；不行，我高低要把这些小伙子都卖了才能回本儿。”
“你要是有本事把这群兔崽子送去当兵，我就去给你做饭！”
老贾叔说这话时脸上满是笑容，但是尚小贤却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一丝愁绪。
老贾叔是土生土长的安宁村人，在他小的时候，这片家园还远比现在更有规模，几十年过去，人数却越来越少。
老贾叔十七岁的时候就去参了军，见识到了外边的世界，后来又遇到的心爱的女人，那个时候老贾叔心里充满了希望，而且意气风发斗志昂扬，觉得他可以凭一己之力拯救整个村子。
然后——被现实的铁拳锤得头都扁了。
安宁集变成了安宁村，而且越来越糟糕。
现在，村子里边还余一千二百多口，其中老弱妇孺还要占一多半，正当壮年的男人也不多，三十岁以下的小伙子更是连二百都不到。
“哎呀呀，别这么苦大仇深的嘛，我答应就是了。”
尚小贤非常不喜欢这种凝重的气氛，他觉得背着心理包袱做事，难以放开手脚。
老贾叔倒是高兴了，他又道：“我派文川做你的副手，保管帐目和清单，今天之内出行的准备就会做好，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尚小贤放下筷子，看着老贾叔，收起脸上的油滑，道：
“此事宜早不宜迟，明日一早，我便带队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