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 2 小猪请来的“救兵”

自从巽儿把小猪带过来，她早上出去得更早晚上回来得更晚。这样的作息也使得巽儿和男子虽住在一个屋檐下但已经半个多月没有见过面。

在毋梧依家里给自己和小猪做完早饭后，巽儿便带小猪出去采草药。他们往往会走很多路，因此晚上小猪睡得安稳。不过男子的住处毕竟没有门阻挡，巽儿怕小猪万一拱过帷幕打扰到他，便用棉线搓了一条细绳，夜里睡觉时一头绑在小猪的前腿上一头系在自己手腕上。小猪好像也感知到这里住着一个不如毋梧依可亲之人，得意洋洋的步伐在踏进院子时会跟着巽儿一起放轻，走过帷幕后它会迅速跑去窝里趴着，见巽儿把帷幕放下全身的警觉才会放下。相对的，出了院子它便有些得意忘形，扭着屁股摇头晃脑，心血来潮了会突然跑到巽儿前面做出要攻击的架势，这是它在邀请巽儿跟它玩追逐的游戏。巽儿也从不让它失望。有时候也是巽儿先发起挑战，一人一猪你追我躲，直到一方累得瘫倒在地游戏才宣告结束。巽儿还会趁小猪不注意时躲起来，看它急赤赤地到处寻找，然后突然出现，小猪会亲昵地拱她撒娇，要她抚摸安抚。欢声笑语常随风撒满山谷。

听，风里又传来她的声音。

“有人吗？有人能帮帮我吗？”

没有声嘶力竭，也不焦急恐惧，听起来像是小孩子在玩骗人的把戏。实则被吊在半空中的巽儿很是痛苦。低低呻吟了一声缓解苦楚，更紧地攀附住维系她生命的绳子。好疼！腰似乎要被勒成两节。

待缓过了一些劲儿，她又朝上喊“有人路过吗？能帮帮我吗？”

她望眼欲穿，可是看到的只有飞鸟掠过。

听不见小猪的声响有一段时间了，她也不敢喊它，以免让它涉险。头靠在绳子上，想保存些体力，一会儿再喊。若是很晚了她还未回去，他会出来寻她吗？可是山谷太大了，他未必能找对地方。况且现在晌午还不到，不知她能否坚持到那时候？

望着吊在半空一荡一荡的身影，男子胸中升起一丝愠怒。麻烦！

“抓紧绳子！”

听见这道浑厚声音巽儿热切抬头，看到仿若从天而降的男子巽儿鼻子一算，热泪夺眶而出。

“抓紧！”

巽儿抹掉眼泪，用尽全身的力气攀附住绳子，带着哭腔向上喊道：“抓紧了！”

男子将巽儿稳稳拉上崖岸。

腰实在是被勒得太疼了，以致巽儿没有注意到他解绳子时的轻柔和二人快要贴在一起的距离。

“你在做什么？”

“……崖壁上有很好的灵芝。”

“你师父教你如此采药？”

巽儿摇头，指着系着绳子另一端的大石说：“我看别的采药人是这样采的。”他们还能抓着藤蔓从峭壁这边荡到另一边。

“以后还学吗？”

巽儿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如同好曲之人得了失传的古曲，巽儿虽然是个半吊子医者，可见了好药材也是心心念念着。

“说话。”

“……下，下次我可以带一个人一起。”

“……”为何要浪费功夫在这儿！想到此，男子转身离开。

“等一下。”巽儿拉住他的手臂，渴求地望着头也不回的他的侧脸。她能感受到他此刻的些微不耐烦，因此思量了一阵才开口，“我想再下去一次。那三颗灵芝真的很好。你，你在一旁看着就好。”若她又踩空被吊到半空，还需劳烦他把她拉上来。

挣开衣袖，虽是侧脸，但刀剑般锋利的目光仍令巽儿感到脊背一凉，立刻改口道：“没事了。走，走吧。”

男子迈步离开，听不到后边有脚步声跟随以为她还不怕死地要尝试，不耐烦地回头，却看见她站在大石旁，正一圈一圈盘着绳子。男子等她将绳子盘好放进背篓。

“你来的路上看见小猪了吗？”

男子置若罔闻。

反正巽儿习惯了他这样的态度。背起背篓，小步跟上，思索小猪可能去的地方，忧心忡忡，望它总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走到半山腰的地方巽儿看到向着山崖累瘫在地的小猪。看见巽儿，小猪仰着的头才放下，趴在地上哈赤哈赤喘着粗气。

巽儿跑上前轻拍着累坏的小猪又是开心又是后怕地问它跑去哪里了，她很为它担心，嘱咐它以后不能乱跑了，万一找不到回去的路怎么办。

经过她们身边时男子朝小猪长长望了一眼，不再理会她们，扬长而去。

小猪实在累极了，枕着巽儿的手，半睁着眼急速喘气。巽儿渐渐意识到男子是小猪喊来的。她抚摸着小猪，轻声问：“是你喊他来的吧？”

小猪翻眼看了看她，依旧急喘。

巽儿热泪盈眶，在小猪额上亲了一口。

巽儿陪着小猪直到它缓过劲儿自己站起来，但回去的路上还是歇了好几回。巽儿心疼得不得了，如果能抱得动或背篓能装下巽儿就抱着它背着它走了。

夜里巽儿带着小猪从毋梧依那儿回来的时候看见房里书案上放着那三颗灵芝。巽儿难掩开心，想要跑去对面好好道谢，但他那边的帷幕已经拉上。

第二日，男子走出房间的第一眼就看见等待着的一人一猪。

巽儿笑盈盈地向男子道谢，知道不会有回应道完谢就唤上小猪离开了，走出院子时把绳子解开，一人一猪又开始你跑我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