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012人类男子
宴厅内气氛异常沉重,无人敢大喘出气,仿佛每一个动静都能成为众矢之的,时琮深潭一样的双眼与谭铭喷火的双眸在空气里几番交战,谭铭知道,他越是歇斯底里,他就输得越彻底。
时琮感知到左手掌被暖意瞬间包裹,侧头,云容担忧的目光已经追了上来,跟着的是握紧他的一双手,掌心的热度源源不断地输送过来,十指交缠,他回握了回去。
“谭铭,你跟一个养子废话那么多干嘛“,谭琨在台下叫嚣着。
“谭铭,我说过,谭家的一切迟早是你的“,时琮平静地道。
“你放屁“,谭铭大声叫骂。
不知什么时候出了大厅的少明,又从人群里钻到时琮的身边,凑到时琮的右耳,嘀咕了几句,时琮点了点头。
几乎是同时,新上任的市警察厅洪厅长安排的人已经带着队涌了进来,下一刻已经将谭琨围了起来。
“时琮,你干什么“,谭琨挣扎吼叫。
“呵,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好好享受住看守所的滋味吧“,时琮冷笑道。
最后,谭琨是被扭送着带出大厅,对于谭铭,时琮还是手下留情,只是被以协助调查,被请去了警察厅。
大厅里顿然掌声雷鸣,谭琨平日里在那帮工人面前狐假虎威,刻薄寡恩,他被抓,这些人恨不得放着鞭炮将他送走。
时琮重新掌控回局面,首先要做的还是要安抚人心,他向所有万兴员工承诺不降薪,而且年底每人都还能领到两个月薪水的红包,当时方静还在旁边不只一次地提醒他万兴船行已经被那两人掏空,但时琮的自信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她一直坚信着这个雄才大略的老板一定能力挽狂澜,将万兴重新带入正轨。
半巡酒酣,时琮找了个借口推拒了工人门的再三的热情敬酒,拉着云容偷偷从后面溜了出去。
晚空明月悬,酒酣人半醉,时琮拉着云容去到了两人平时去的宵夜摊,点了一碗汤圆两人分着吃。
云容好奇问:“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庆祝我两团圆的节日”,时琮一本正经地说。
云容咯咯地笑话他这人就是太讲究,仪式多,时琮沉溺在她不拘束的笑容里。吃完了汤圆,两人又沿着寂静无人的街道散着步,距离时公馆只有一个路口,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时琮突然站定,指着云容胸前的小披风说:“咦,这里怎破了个洞”
云容一阵慌挫,这件衣服她猜着价格肯定不菲,要是被弄坏了要怎么还回去,她低头双手随意纠起胸前的小披风,视线搜寻了一遍,紧接着,一双温厚起茧的大手裹了上来,将她的双手紧紧地裹住。
抬首,时琮的气息扑了过来,在她的鼻翼间缠绕,两人的视线纠缠,云容感觉到自己心率的失常,耳尖滚烫。
“容容,我喜欢你,我真的很很喜欢你,喜欢得我都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要不我们来谈一场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吧“,时琮的声音在耳边低徊:
“或者直接结婚也行“。
她能感觉到对方在微微地颤抖,她也一样,两人的额头若有若无地在相坻。云容的大脑像是炸开了礼花,总觉得眼前的一切是梦,不切实际的一场梦。两颊烧得估计能煎荷包蛋了吧。
时琮深邃炽热的双眼望进那双漆黑发亮的眼里,宠溺着讨巧着:“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在看受所的那些天里,我想了很多,想容容会不会被人欺负,想着万一容容跟人跑了怎么办,天天想容容在做什么,我都要失心疯了,我后悔自己怎么没早一点拴住你,万一我死了呢,容容岂不是便宜了别人,就算明天就要赴死,就算只有片刻偷欢,我时琮也要自私一回,我不想再错过你“。
云容睁着亮晶晶的眼,像陷进了甜蜜的梦里,激动地一句话也说不出,就在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准备要说些什么的时候。
时琮已经倾覆下来,温热的气息贴近,双唇已经被柔软霍住,时琮一手扶着她的腰迫使她贴近,一手撑着后脑勺,开始只是蜻蜓点水的舔舐,时琮单方面加深了这个吻。
云容只能激动地被动承接着这个吻,在一个动荡的年代里,在一个风雨飘摇,前途未卜的时代里,两人就这样在漫天繁星下,旁若无人地接了一个长如世纪的吻,谈一场爱意汹涌的情。
鼓点般沉重的砸门声将云容的思绪从1936年拉回到2012。云容的指腹来回拂着手中的披风,屋外的砸门声停了,接着是简义那把扰人的嗓门。
云容慢悠悠,小心翼翼地将小披风叠好放进箱子,才转身打开了门。简义刚刚从廖小东那里过来还一股气势汹汹,准备了各种说辞,可一看见门后那张冰冷的脸,立刻怂着条件放射地去伸手捂了捂自己的脖子。
昨天那勒痛感顿然死灰复燃,憋着的那股气势瞬间焉了下去,云容注视对方的眼神满是冰渣。
“2012年的人类男子都像你这样,一点礼数廉耻都没有的吗,深更半夜,光着膀子来砸女子的门”
“怎么的,这么迫不及待,色令智昏?”
勒个去,刚刚一时激动,洗完澡上衣都没穿,跑去找廖小东问关于上户口的事,廖小东支支吾吾地说祖师奶奶暂时没打算跟他回扬城,他一个心火上涌,拔腿就跑来砸门,现在反应过来,自己身上的水都还没擦干,身上还过着水气,头发上的水珠正淌着脖子,淌过精瘦胸膛。
简义被她说的一阵脸红,立马两手交叉,护住胸前的一片。云容又重新把门关上。
我那个去,谁会对这样一个干巴巴,毫无情趣的女人感兴趣啊。思维差点被她扰乱,忘了自己来的目的,他立马伸出一脚,直接插入门缝里,接着是小腿被夹了下,呲牙咧嘴地吃痛了一下。
“喂,等等,我问你”
“如果你不知道用什么态度来跟长辈说话的话,麻烦请你回去让你母亲教教你,或者回学校让老师好好教教你”,灯光下,云容的脸色苍白中泛了点青绿,眸色沉肃。
也是是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态度有些过分,又或者是听到了母亲这两个字,简义气焰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冷静下来,他垂着眼眸,扭扭捏捏地终于说出了那三个字;
“对不起”
接着他辩解道:“我也是因为心急,听你的徒孙说你不打算跟我回扬城”
云容觑了他半眼,语气似乎有所缓和,道:“不是不去,只是暂时,我自己还有些事情要亲自去处理,等我处理完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