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香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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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是谁赋予她灵魂

迷一样的画面,简陋的茅草房,两样根本不搭边的事物,捏合在一起。

画面已不再像是画面,像是惊悚的瞬间,简陋的茅草房似乎也可以忽略不计。

茅草房中光线朦胧,几人透过符纸灰烬余灰间隙看着画面。

悬浮在空中,被灰烬余灰包裹着四边的画面突然燃烧起来。

一团熊熊火焰,从画面中间开始蔓延,冒着浓烟,向画面的四周扩展。

画中的纸扎女人,画中的孩子,被火焰吞没,在浓烟中没了痕迹。

燃烧的画轻飘飘地飘落,伴随着飘洒的灰烬,向地面飘落。

当画掉落在地面上时,那仅存的一点宣纸,也像是在火焰中湮灭了一般,在火焰的灼烧中化成了灰烬。

现在已没有了画,炕边地面上只有一团灰烬。

看着地面上的灰烬,道人面孔上还是没有表情,只有从窗户中照射进来的光线映射在道人面孔上时他的面庞,才不像是刚才那么焦黄,那么消瘦。

不过道人的神情还是呆滞,还是像是历经沧桑男人应该有的神情。

“仙家,这是为何?”男人焦急地看着道人。

道人放下笛子,缓缓抬起头看着男人。

“纸扎女人发现了我们的存在。”他承认,画面不可能无缘无故地燃烧,唯一能解释原因的,就是纸扎女人作祟。

他也承认,他并不知道这个纸扎女人为何要掳走孩子。

从这纸扎女人的身段,面部表情来看,无一不透露着诡异。

她就是一个纸人,但是谁又赋予一个纸人生命和灵魂?

通常情况下,纸扎女人是为死人献祭用的,但是画中纸扎女人却活了?

一连串的疑问,在道人脑海中盘旋,道人无法解释,也说不清楚。

纸扎人的出现,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我的孩子还能不能救回来?”男人追问。

女人神情焦急地看向道人。

朦胧的光线晃耀在道人焦黄的面孔上,显得他这张毫无表情的面容越加的木讷,就像是一尊雕像。

道人淡淡地说道:“贫道也不知。”

女人急了,当时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男人像是疯了,顾不得道人在,低着头,瞪着眼,看着女人嘶吼道:“你这婆娘,瞎哭个什么劲?老子早就说了,没了大孩儿,老子还在,找个没人的地方,老子照样能办了你?”

他跺脚,气急败坏。

“莫哭莫哭,老子还活得好好的?”

女人怯生生地抬起头,眼泪汪汪地仰视着男人。

道人长叹一声。

女人怀中的孩子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诶呀诶呀……这可如何是好?”男人跺脚、吼叫、情绪败坏。

情绪失控的男人嚎叫着,轮动钵盘大的巴掌,不断地扇打自己耳光。

啪啪……耳光的响声,在茅草房中回响。

“这是怎么了?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

男人扇打自己耳光时口中嚷嚷着。

道人说道:“贫道试试看,尽量救回你家孩儿。”

男人停下扇自己巴掌,女人擦拭眼泪,哇哇啼哭的孩子也不哭了,三个人同时看向道人。

午后。

晴转阴。

街道上。

刚才还万里无云的天空,此时突然浮现出乌云。

连绵不绝的乌云,像是遮在天空中的黑纱,灵动而波滚着。

咔嚓一声巨响,一道闪电像是从天空中延伸下来的枝蔓,晃耀照亮了照天地。

在闪电中,街道两旁成排的茅草房光影乍现,屋顶上的茅草油亮油亮,仿佛被涂抹了一层油脂,土墙上的裂痕,也仿佛吸入了光影,变得清晰可见。

闪电的巨响持续片刻,天地忽而就暗下来。

很快天空淅淅沥沥的小雨灰蒙蒙的倾泻而下,雨水拍打在茅草房屋顶上,在瞬间里打湿了茅草,并顺着茅草流淌到房檐下。

男人停下脚步,拿起手中的油伞撑开。

雨水噼里啪啦地打在油伞上,飞溅出水花,与空中的雨水汇合在一起,快速向着地面坠落。

尘土飞扬的地面上被雨水打湿,地面变得泥泞。

湿漉漉的地面上有一连串道人和男人的脚印。

撑开伞后男人转身向道人走去。

雨中道人的身影灰蒙蒙的,显得萧瑟。

道人迎着男人走去,走到男人身边。

男人将伞举高了些,将道人和自己罩在伞下。

“仙家,酒坊就在街的拐角处。”男人回手指着街道拐角说。

道人顺着男人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在街道拐角,烟雨蒙蒙之处,一大片的茅草房上空,袅袅青烟升腾而起。

在淅淅沥沥的小雨中,青烟虽然被打散不少,消失在灰蒙蒙的雨中,但是滚滚升腾的青烟接踵而至,像是云雾缥缈在茅草房的上空。

“去哪里。”道人淡淡地说着,脚下迈开步伐。

男人答应后转身,向街道拐角走去。

街道尽头灰蒙蒙的天空上,几只燕子在雨中逡巡飞翔,看到道人和男人走来,又震动着翅膀飞向了远方。

只眨眼后几只燕子的身影,就消失在蒙蒙的细雨中。

街道尽头只剩下景物,剩下孤独的街。

孤独的街道尽头里灰蒙蒙的雨滴拍打在景物上,飞溅起地面上的泥土,湿透了茅草,也湿透了土墙。

到了街道拐角处,酒坊大门赫然出现在眼帘。

黏土和糯米浆汁磊砌成的门楣上方悬挂着牌匾,牌匾上用朱砂描写了几个大字:如意酒坊。

门楣下,黑漆门木板上油光锃亮。

门中,两个铜首环熠熠生辉。

砰砰……道人扣响了门。

门里传来脚步声。

不一会儿,黑漆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一个佝偻着腰身,满头白花,满脸皱纹的老婆婆从门里探出了头来。

她的目光在道人和男人流转,最后定在道人面容上,“你可是小儿请来的仙家?”

“正是贫道。”道人说。

老婆婆没再说什么,打开门,转身佝偻着腰身向着屋里走去。

道人和男人跟上,进入院落里。

在院落里几个赤裸上身,拿着铁锹正翻动酒糟的精壮活计侧目看了道人和男人后,又专注翻动缸中的酒糟。

道人和男人随老婆婆走进了屋中后,老婆婆只说了句稍等,然后就走向后堂。

道人和男人站立在厅堂中,打量着。

厅堂前壁上,悬挂着一副猛虎下山的水墨画。

画下,摆放着太师椅和漆木桌子。

厅堂中分别有四把太师椅摆放在堂中,在太师椅中间摆放着茶桌。

茶桌上摆放着茶盘。

男人收起油伞,道人走到一张太师椅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