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共渡3
书房里，小白玄搭了几个板凳，笨拙地踩上去，将上边的零零碎碎的书拿下来，奇怪的是，都搁置在这那么久了，却没怎么蒙尘。
难道是，他擦拭过了？
一想到这，她便嘴角有些莫名的上扬。具体也不知道为何，似乎，他本身的存在，就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
她翻开这些书，新书的气味一股溜地传进她的鼻子里边。是一种油墨香夹杂着淡淡灰尘的味道。
“阿嚏！”
还有些呛人呐，打个喷嚏的时间，她将这些书名一一掠过，看来，这些大都是关于天文、地理、哲学的，但也有些是关乎时尚，搞笑的。
她也不怎么挑选，只是闭上眼睛，随便摸了一本。看之前先是虔诚地拜了拜，表示自己对于书籍的尊敬，而后像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一般，轻轻地开启扉页。
夜晚，她翻着书，不知不觉间，眼神也投向了窗外，她看见，现在，马路上依旧有着偶尔疾驰而去的汽车，扫地的阿姨，依旧唰唰地清理着地面。
她的视线透过街道，穿梭了黑暗，看到了对面依旧亮着的灯火。
他们，是不是也在夜光下奋战呢，为了那一场高考。
逐渐，她的目光回移过来，继续专注于书中的内容。
第二天她醒来时，在她趴着睡觉的桌旁，多了一碗蛋炒饭和一杯浓醇的热牛奶。上边用便利贴认真地写着两个小楷形状的字，“加油！”
她偷偷抹了一把笑，“果然，渡渡，和梦中一般，他似乎什么都会。”
中午，晚上，他都是不更迭地送来食物。送完就悄悄离开。并不去打扰她。
常常待在卧室里边的他，画了一幅画，画里边是一个穿橙色衣服的短发女孩，她的笑，比天空中的云彩还要绚烂。
他将这话藏在窗后，只要她拉开帘子，就会看到她自己开心的笑容。
他还在那幅画的后边写了些象征性鼓励话语——高考必胜。
阳光洒在那幅画上边，金灿灿的，格外赏心悦目。
那天，她拉开窗，微风触碰到了那幅画，画飞舞到了那张画着银色头发男孩的海报旁。
顷刻，画中的他亮了，像是有无数星光泻过，铺陈了一道银河，点亮了他的笑容。
她痴痴地看着，直到他碰巧经过。
“你？看见了。”
“嗯。好看。”
“那是自然。这可是哥哥认真画的！”
她不搭理他，他继续说，“对了，我去给你搬书，明天，该复习高一高二的教科书了。”
自从她已经博识后，渡渡就让她回归教课书了，她先把高三的书在课堂上边看了一遍。明天，上课，应该就是看些高一高二的书了。但这些书，都在家里边，还有些多。
“帮我搬回学校？”
“嗯。”
她抠了一下小手指头，道：“不行！”
“啊，没理由，我乐于助人，你还不乐意啦？嗯？”他刻意挑了一下自己眉。
“你这脸，不合适。”
“嗯？是哥哥长得太帅了？”
她点点点头，随后又说道：“你以后能不能不要自称哥哥，这样有点......油腻。”
这词汇，还能这么用。
“我看那些青春影视剧上边都这么说的。”
“那也得有个前提，不是吗？”
“前提啊？......哦！”
“算了，你别说。”她的脸瞬间通红。
“哦。”
这小孩，怎么想的呢。
“明天上学记得叫上我，帮你搬书啊！”
他凑了过来，直视着她的双眼，“放心，不用担心哥哥太帅，我会戴上口罩的。”
“你......能不能挪开一点，我......现在血压有点高。”
他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转向另一个话题。“对啦，你是不是，很喜欢哥哥画你自己。那哥哥就一直画。小孩，去写作业吧，哥哥要画画啦。”
她有些羞耻，一溜烟跑了。
他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想，其实，你就是她，前世我欠你的，就用今生来还吧。
无论什么方式，你喜欢，就好。
她躺到了床上，回想起方才的那一幕，似乎，心跳太快了，难道，真的是喜欢？
但为何此前我从来都没有过心动的感觉，但一遇见他就会。
那些想法咕噜咕噜地在她脑海里边冒出了粉红色的泡泡。
明天，她就能和他一起去上学了！欧耶！！
没事，戴着口罩的，应该能稍微掩饰一点那盛世美颜吧。
第二天的这个时候，阳光依旧是暖灿灿的，他将书本搁置在了她的自行车车篓里边。并自告奋勇地要去主驾驶位。
小白玄这次乖乖地跑到自行车后座，虽然说骑自行车兜风的感觉很爽，但坐在后边直接享受风是更妙的。
骑在前边的银发少年有些高大，挡住了风景，她只好侧着头去看风景。
自行车穿过小巷，来到了更高的立交桥上。她以前每每站在那座桥上，都会有空阔浩荡的感觉，觉得自己很渺小。
但这次不一样，她觉得，何必与天比壮阔，其实，很多时候，我们本身就是天地。
想着想着，自行车好像被什么给磕到了，她放在自行车后座上边的手一下被弹开，下意识地去抓紧他。但一直不太温暖的手已经扶住了她。
“小心，拉着我吧。”
“没事。”
她老老实实地将手环抱住了他的腰，自行车继续开动着，她莫名地欣喜，脸颊淡淡晕出红晕，暖风吹过，更是温柔了那一片粉红的色彩。说不清，道不明，但甜甜的，像是舔了世界上最好吃的棉花糖。
“小孩？”
“能不叫小孩么？”
“那小白？”
“不能加小字。”
“这样啊。”
“那，大白，我和你说个事？”
她此刻心情极好，很耐心，愿意听他说。
“说说看。”
“你......还有多久成年。”
“啊，高考那天，刚刚好。”
暖风此刻格外温柔，吹得那银色的发丝没有一丝冷酷的模样。
“那......高考那天，做我女朋友吧。”
这话醉了春风，春风给大白罐了酒，她也沉醉了。她似乎听见了全世界最美好的声音，又似乎只是风声传来的一片虚无。
但她都只会回答：“好，渡渡。”
“你渡我，我也渡你，共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