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002]犬戎袭周
黄土高原,大草原之上,义渠王浑邪正在进行出征前的祷告仪式。台下,一队队行伍之前,一面面白色旗上的狼头画,在烈日下照耀下,显得更为粗狂狰狞。
祭祀台中,全身白衣的巫师突然指天大叫:“日晕了!日晕了!日晕了!”接着情不自禁地惊叫起来:“大王!吉兆!吉兆啊!吉兆啊!”
祭祀台前,头戴白狼帽,身披白狐裘皮大衣的义渠王浑邪仰天大笑:“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台下的军兵士气雷动:“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义渠王浑邪双手一扬,台下军士顿时无声。只见义渠王浑邪握紧拳头,发出了嚎叫:“姬周仇敌,实乃无耻无情之辈,忘恩负义之徒!数千年前,他们祖先不窋被商王驱赶,从姬水平原逃到黄土高原,来到我们的高山草地,联姻生子,借土生存。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们热情的草原,迎接的竟是一群恶狼!数百年过去了,他们恢复好了,心却变黑了!他们、他们竟然抛弃了我们,转身投靠了曾经打压他们的敌人——商王,不但如此,还恩将仇报,引狼入室,他们领着商王的军队,一次次的血洗我们的大草原!”他愤恨地挥舞拳头:“姬周无耻!姬周无耻!”
台下的军士一起挥舞拳头:“姬周无耻!姬周无耻!”
义渠王接着骂道:“千百年来,他们一直与我们作对,一有机会就血洗我们的大草原,俘杀我们的兄弟姐妹,抢夺我们的牛羊战马。我们战死了好几代大王,损失了多少父兄子弟!此仇不报,不共戴天!不共戴天!”
台下的军士呼声雷动:“不共戴天!不共戴天!”
义渠王扬起双手,全场寂静。他兴奋地说道:“就在去年,黑了心的周王宫湦,为了杀掉他自个的大儿子,不惜出兵攻打他的母舅之国。他出师无名的军队,自然遭到了申国上下,宗亲邻右的奋力抵抗!这没良心的周王,杀红了眼,投入的兵力越来越多,他不但把镇守京师的大部主力西六师,都派过去了。前几日,又把驻守东都洛邑的成周八师,也都调过去了!到了今天,西六师围困申城数月,成了疲惫之师!而成周八师的精锐,也正在赶往申城的路上。宗周京城,现在几乎是一座空城了!兄弟们、我的亲爱子民们!这是我们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啊!”
他激动地挥舞拳头:“此番出征,我们定要攻破宗周,血洗丰镐二京,灭周雪恨!”
台下军士呼声雷动:“灭周雪恨!灭周雪恨!”
义渠王双手一扬,台下军士立即收声。只见他握紧拳头,拨出腰间那把曾侯进奉的金镶玉青铜短剑,往南一挥:“出发!”
随即大军雷动,犹如一群群草原恶狼,伴随着“呜哟!呜哟!”的叫喊声,疾速地往南奔去。大军之后,扬起滚滚黄尘!
千里之外,申吕盆地,一场持续了数月的城池攻防战,仍在激烈地进行着。在阵地上弓驽手的射击掩护下,进攻的王师部队,身披盔甲,一队一队抬着云梯,冒着箭矢,向城墙冲去。城墙上防守的申国士兵,射手们也在不停的射击。叫喊声,撕杀声响成一片。有些英勇的王师甲士,头戴青铜盔,手拿盾牌,攀登而上。有的胳膊中了箭,也毫不顾及,有的还在半中,就被城上的守兵,用石头砸中,倒地身亡。有的刚登上城头,就被墙上的长戈,捅了下来。
洱水南岸,申城南郊,驻扎着宗周西六师的精锐主力——上中下三军。申城东郊外,淯水河边,驻扎的是西六师的左右两军和从成周洛邑赶来支援的左右两师。王师七只大军,夹河而阵,将申城围的是严严实实。
南郊营地,中军大帐里,悬挂着一张虎皮,虎头之下,虢国大子翰垂头丧气地跪坐着,满腔怒火:“他娘的,一个小小的申城,居然这么能扛。王师倾巢而出,围攻数月,仍未攻下!”
“报!”跪坐在席上的虢世子翰大手一挥:“进!”
帐门口的中军司马连忙出去接了竹简,小步快走的双手呈上:“报大帅!攻击东门的右师已撤回营地,左师正在接替,准备发起攻击!右师今日战果如下:杀敌五十三人,战死五十九人,受伤一百一十六人。”
虢世子翰挥了挥手:“军尉,记录于册!”
“诺!”中军尉立即打开桌几上的册书,提笔而书。
“报!”虢世子翰忍不住席地而起:“传!”
中军司马读着竹简:“报大帅!攻击南门的上军,按时辰撤下,下军正在接替。上军今日在攻击城门时,又受到曾国军队的突然袭击,腹背受敌,损失很大。战死三佰二十人,上军司马奴战死,受伤七百三十二人。”
“这他娘的打的什么仗,墙头没摸着,伤亡反而越来越大。”
中军尉忍不住也骂道:“曾国援军真他娘的混蛋,一会骚扰我们上中下三军,一会攻击东边左右两师。这次上军怎么不作好防备?”
中军司马说道:“大帅!曾国援军时打时停,一会攻击南部,一会攻击东边,真令人讨厌!我们又不敢冒然追击,非常很背动。此前曾国之师已经消停六天了,斥侯探知他们都回撤了,没想今天突然百里奔袭,杀了一个回马枪。”
“哎,我也没想到申城这么难打,本来以为申吕盆地的大平原上,我率天王精锐,以西六师之众,几次车阵冲锋就攻下了。”虢世子翰说着,又突地站了起来:“谁知到这一看地势时,我心都凉了!这申城修得真他娘的贼!三面环水,一面靠山——北靠伏牛山余脉,西依洱水,东临淯河,南为洱淯之会。这还不够,居然还从西边的洱水又引了条护城河,又绕着城壕一周。贼他娘的,这相当是有大小两道护城河啊。车骑施展不开,只能步卒轮番冲击,十足易受难攻啊!”
军尉说道:“申人哪有这样的本事?说来这申城,本是古鄂国都,自商立国以来,数百年不倒。就是仗着地势险要,城池完备,国土富庶。要不是当年厉王暴怒,王师尽起,西六师、殷八师毕出,否则谁能灭之?”
“虽然王师尽起,想当年灭鄂之役,也是极其艰难啊!难怪厉王最后给西六师、东八师下了道绝杀令——剪伐鄂侯驭方,勿遗寿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