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0035]决战京师
闲话少说，书归正传。话说戎狄部落在西周之时，屡屡南犯，虽然每次都能从黄土高原，深入渭河腹地，但是都被宗周强悍的王师驱除出境，丢盔弃甲，损兵折将的逃回。
因此，当幽王派西六师大举伐申，宗周空虚之际，被历代周王残虐的义渠人，在曾侯的鼓动之下，召集戎狄各部，叛盟毁约。
于是戎狄大军悉数南下，趁虚而入，终于灭了宗周。这是他们几千年来，首次成功入驻渭河平原，在占得水草丰美的渭河流域之后，就不想走了，乃拖家带口，盘据于此。
故而，在诸侯前来之时，义渠王亦帅戎狄青、赤、白、黑诸部落的精兵良将，与众诸侯在渭河南岸，展开了决战！此次参战收复丰镐二京的诸侯中，秦、申、随、许等诸侯，基本上也是倾国而出。华夏诸侯对阵戎狄各部的世纪大战，即将打响！
公元前768年，周平王三年秋八月戊寅。华夏诸侯从丰镐东西两路出兵，夹击宗周二京。丰京之西，秦军对阵白狄部队。镐京东南，王师、申师、随师三军对阵义渠王统帅的北狄赤青黑三部。
尹昆头戴甲胄，身披铠甲，手执青铜戟，在三军阵前，进行战前祷告。只见他“哧”的一声，将手中战戟便深深地插进泥土之中。接着面朝京城，跪拜行礼，仰天说道：“皇天后土，明神鉴之！戎狄豺狼，灭我宗周，弑我天王，杀我父母，掠我民人！国恨家仇，誓必报之！”
三军将士随之高呼：“国恨家仇，誓必报之！”
“渭原宗周，我周之土！戎狄占之，烧杀抢掠，百姓流亡！于今三年，十不余一，哀哉痛哉！誓必驱除戎狄！还我人民！”
三军将士一起呼喊：“驱除戎狄！还我人民！！”
“王侯将士，披甲执戈，师阵于此，血战戎狄！今日之战，只闻鼓声，不及金鸣！”
三军将士齐鸣雷动：“只闻鼓声，不及金鸣！只闻鼓声，不及金鸣！只闻鼓声，不及金鸣！”
尹昆礼拜，站起。只见帅车旁边的车右手起刀落，“嗖”的一声，帅车上的那个用来鸣金收兵的金钟向尹昆飞来。尹昆右手拿起长戟，转身一挥，“呯！”的一声，那只金钟被他的长戟，劈为两半，切入土中！
他登上帅车，御手扬起缰绳，帅车飞至阵首，他从申师驰过，握着拳头，大声呐喊：“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申师将士跟着喊道：“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他经过王师阵前，历声说道：“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师将士齐声回答：“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他来到随师阵前，大声喊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裳！”随师将士高声回答：“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巡视完毕，帅车转弯，驰回中军。他大喊一声“杀！”随即，“杀！杀！杀！”的呼喊场，从中军向两侧传播。接着“咚咚咚！”的战鼓声起！满腔怒火的三军将士，向北狄阵前扑去！
西边战场，秦军将士，也一边齐声高呼：“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一边朝着北狄部队奔驰而去。
顿时，丰镐东西两郊，几百辆战场，数万军士，相互冲杀在一起。只见得旌旗飘动，战车飞驰，浓尘四起！双方战车你来我往，你回我追。身后的步卒甲士，左手执盾，右手挥戈，跟车而动！喊杀声，冲击声，战鼓场，惊天动地！
上午，诸侯进攻，戎狄防守。下午，戎狄反击，诸侯相抗。攻守双方，拼死搏斗，双方发起冲锋各有十余阵，互有死伤，不分胜负。激战一日，伤死之士，十有四五，沟壕之中，荒野之上，堆满了伤亡战士的遗体，鲜血染红了京郊土地，血流成河。丰水河边，灞河之上，暗红的血水飘浮在上，往东流去。直到日落，天渐渐暗了，谁也不肯收兵！
残阳之下，来回冲驰的帅车之上，尹昆浑身沾血，他胳膊中箭，腿脚受伤，仍奋战不止。战车前驱，他挥戈冲击，返阵之后，擂鸣战鼓。战车之中，血块遍布，帅旗之上，血迹斑斑。王师将士在他的带领之下，反复冲杀，犹如死士一般，所到之处，戎狄死伤一片！三军对峙的阵地上，中军所在王师的车骑，越来越突入！左右两军，则紧紧地跟在侧翼！
奋力！为了逝去的家人！拼搏，为了宗周故土！征战，是为了肩上的责任！致死！将得与先去的亲人相聚。王师将士，挥戈执盾，浴血奋战！即使到了天国，入了地府，依然为了正义，国了家国，为了亲人，征战不止，战斗不息！挥舞着利戈，咆哮着怒火，他们的耳边，响起了当年王子宜臼的澎湃之音：纠纠武夫，为国征战！赫赫王师，荡平夷狄！
“难道数千大军今日就葬身于此了？”往来奔驰的战车上，大司马尹昆心情很是复杂，自己作为一名征战多年的王师甲士，战死沙场是最好的归宿。
自己虽有决心之心，誓死之意，但是身后的这么多甲士，没能把他们好好的带回故土，是不是最大的失职？
突然，丰镐二城之中，浓烟升起，火光冲天！城中戎兵们呼天喊地的奔将出来。一辆戎车从城中疾驰至义渠王帅旗之下，车上的人飞身下地：“报大王！晋侯之弟成师，突袭京城，烧了粮仓，焚了府库，宫室军帐，皆着火矣！”
义渠王恼怒的问道：“京师防备深严，晋师何以得入？”
“晋师说奉虢公之命，前来助我守城。谁知入到城中，见人就杀，逢屋放火！”
“晋师无耻！竞敢袭我！”
“大王！情势危及！请即刻渡河北归吧！”
“虢公呢？”
来人答道：“虢公之师被晋侯率师阻于关下，前来不得！”
义渠王向着东方愤怒地扬鞭大喊：“晋侯姬仇！你给我等着！”
随即下令：“传令各部车骑！随我！发动最后一击！”
“是！”
他身后的传车立即奔往左右两阵。
接着，他帅旗一挥，挥舞着手中长戈：“冲啊！”
只见戎狄车骑，突然间步调一致的向诸侯冲锋，一番博击之后，突然集体调头返回，却不入阵中，而是一齐往北奔去！只留下一众戎狄步卒徒兵，与诸侯之师相抗。
王师主帅尹昆见戎狄战车集体北奔，知道是戎狄将帅在弃师而逃。于是号令全军，集体追击。“咚咚咚！”战鼓声顿时雷鸣而起，诸侯将士一起追击而去。戎狄步卒见主将们驾车而逃，也放弃了抵抗，跟着溃散北逃！
只见上万的戎狄步卒，一边狂奔，一边丢盔弃甲，唯有胆大的，手中仍握着短刀。戎狄阵型突然一下分散开来，四处逃跑的人群，布满了渭南平原！致使王师车骑的追击受到了严重阻碍！
镐城之北，渭河岸上，北岸留守的戎狄军士早已备好许多舟船。义渠王顾不得许多，扔了长戈，跳下戎车，往船上奔去。不一会，戎狄各部戎车陆续赶来，各部戎主将帅，也纷纷弃车上船，往北而逃！
义渠王上了北岸，这才缓了口气。回头望着京师火光冲天，南岸人潮涌动，心中百感交激，这才一日之间，昔日引以为傲的勇士，草原上的子民，狼狈成这般模样！
他回顾北岸之上，早有弓驽手一排排执弓而立，随时准备掩护过河北渡的人，这才稍稍心安。突然，船上一人身披王妃绵袍的人，刚下了船，就被拥挤的人群挤倒，四脚并用地爬上岸来，义渠王连忙前去，伸手拉了上来：“爱妃！”
“大王！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