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练武场
自上次瑞王府一别，叶延想抢回苏皖皖的决心更加坚定。就在几个月前的他还想着再等等，再等等，待他报完仇便能正大光明地谈嫁娶之事。
苏皖皖也对叶延有过爱慕之情，只是彼时的她分不清是此情为何物，因何而生，有何而起，只知道和师傅在一起的日子，是她最开心的时候。但叶延并非迟钝愚笨之人，怎会看不出来？
面对一个朝夕相处，温润如玉，对自己比亲哥还好的人，即便是再理性的女子，也难以不动摇。多年来叶延在长阳隐姓埋名忍辱负重，换来却是国破家亡，别人大可殉国了结一生，但他却不能一蹶不振。
好在当年身边有个苏皖皖，不然今日便再无昔日的禹州世子。那一夜过后叶延仿佛变了个人，他解下了他的侧辫，心思也变得比往日深重，也只对苏皖皖温柔，他开始谋划并且亲身前往封州，皆是为了能快点报仇雪恨。奈何一子慢，步步慢。
重振禹州仍需待些时日，叶延自然懂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禹州十六部虽表面看起来归顺长阳实则心存不服，正是利用这一点，即便禹州世子名存实亡也替他省了不少力。
叶延知其父亲有提防之心，但恰恰是臣子的这份提防害了自个，君臣之间最容不得的便是恻隐之心。好在早些年禹州王料到这一天迟早都会来，提前秘密送出叶延才保下遗族的血脉。
……
“活阎王你等等我嘛——我快走不动了。”苏皖皖弯着腰找借口试图拖延温硕筠，事实上温硕筠这会儿才不吃她这套。
他大步流星走在前头突然停住脚，苏皖皖以为是有妥协，结果温硕筠说的竟是：“营地森严，进去以后不准肆意乱闯。”
太可恶了，真的是太可恶啦！“哼！知道了啦！”
苏皖皖跟着温硕筠来到他平日练武的地方，这里只有军衔较高的才可入内。
苏皖皖跟在温硕筠后头，一路上太引人注目，大家不敢看温硕筠，便都偷偷把目光都投向苏皖皖，苏皖皖扯了扯嘴角带着笑大大方方对他们点了个头。
待到无人的地方，苏皖皖终于能卸下那些端庄，对着温硕筠的背影一顿拳打脚踢的比划。
一拳未落在空中就让温硕筠接住了，苏皖皖瞪大了眼，“刷”一下子屏住了呼吸，大哥，你眼睛是长在后面的吗？
温硕筠颠起一把长枪在手里转动起范：“在战场上长枪会更胜一筹。”
“你便在此自习，兵器能用的就用。”见苏皖皖还四处张望，温硕筠上下扫了一遍苏皖皖这小鸡仔的体格，有几分看不起的意味在里面：“我劝你收起你的好奇心，那些太重的不适合你，担心闪了腰。”
苏皖皖迟了一会儿还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脸颊愈加发烫，欺人太甚！她对上温硕筠的视线：“不关你的事！”
他扬起眉，垂眼道：“不关我的事？要是闪了腰也不知道是谁送你回去。”
苏皖皖内心白了他一眼：“那你呢？你去哪？”
“暂且不能陪你，我有事要办，放心，会回来领你的。”温硕筠从小喜怒不形于色，藏惯了事儿，自然习惯性话不带理由，说完便离开。
苏皖皖抱着自己带来的佩剑走向放兵器的架子，她绕了一圈，最后拿起一根断骨鞭，鞭子是兵器之中最不易学的兵器之一，讲究力度和挥鞭的姿势，稍有不慎便会伤了自己，这铁铮铮的遭一鞭不得皮开肉绽。
苏皖皖拿起它仰面翻了个身朝面前挥去，地上即刻出现一道明晃晃的鞭痕，不愧是断骨鞭。
不过刚刚那一下子差点让温硕筠给说中了，没想到这骨鞭的分量还真是不小，鞭越长挥起来就越费力。苏皖皖赶紧给收拾收拾好放回原位，用不起用不起。
刚放下顿时外面一阵喧闹，苏皖皖看四周无人悄悄溜到场外，趴在营帐后偷偷看他们都在干嘛。
她看了半天都没看明白，只见人都往一处去，她跑出来拉住一个小哥：“那个，请问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那小哥着急着去，见是个女的大概是哪家的女眷，便着急忙慌地说了一句：“您今日来巧了，今天营里射箭比试，就在前面。”
苏皖皖朝人海望去，转了转眼珠子眼睛一亮，说道：“射箭？射箭！这我会呀！”她赶紧提起自己的小裙子跑过去，边跑还不忘看看周围有没有温硕筠的身影。
个个人高马大的挡地苏皖皖看不见，不得不从他们腰间找空子钻了进去。
“射得好！”
“好箭！”
……
接着就是一阵掌声。
苏皖皖先是跟着兴高采烈地鼓着掌，随即往箭靶子一看，离靶心正中央还是差了些许，苏皖皖抬眼看了看他们，应该是射着玩的吧，不然就是高手还未到。
“二虎不愧是我们当中箭术最好的。”
苏皖皖闻声看向射箭场，场上确实有个洋洋得意的少年，看样貌与苏皖皖年纪相仿，实际上还要大她一岁。
这……最好？苏皖皖心里感慨，难怪哥哥要时常过来跟紧：“这射的都没有我哥哥好。”
没想到苏皖皖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赶上欢呼之间的一瞬寂静，让身边的人听了个响，场上那个叫二虎的少年低下头，小脸“蹭”一下子红得像烧红的蟹。
身边的人说道：“小姑娘口气不小啊。话说你一个女人进来作甚？”
苏皖皖答道：“是女人就不能进来了吗？”
周围的人让苏皖皖的回答惹笑了，觉着她这话天真，但历朝历代也不是没有女子参军，只是少数，即便现如今又出了个想当大将军的沈无漪，在世人看来还是有违常理的一件事。
“你说二虎没你哥哥厉害？你哥又是何许人也？”
苏皖皖是偷跑过来的，能不被发现就不错了。如果知道哥哥是苏祁羽那不仅扫了兴致还更加引人注意，她故意避开苏祁羽，说道：“我说你们说这箭射得最好的，可我看这箭呐，射得还没我好。”
“小姑娘我可告诉你别说大话，我们的实力可不是陪你过家家。”
苏皖皖轻哼一声，在别人看来简直人小鬼大。
其中一名男子觉得诧异又好笑，一手叉腰一手来回摸着自己的脑袋：“来来来，你来。”他将手放下做出“请”的姿势难道怕她一个小姑娘不成？
苏皖皖俏皮地很，跃跃欲试，她睨了两旁一眼胸有成竹跃上台。当她拿起手中弓箭的一刻，拂面而来的一阵风让人觉得眼前的少女是那么的恣意飞扬。
万众瞩目之下苏皖皖松开手，离弦的箭穿破空气的阻碍直中靶心，插在红心正中央的箭头冲击在场每个人的眼球。
他们一众看向苏皖皖，刹那间掌声轰鸣佩服道：“好！好！”
苏皖皖转过身，将弓反手负于身后：“还有谁要和我比的吗？”
乌泱泱的人群里头，二虎的脸颊稍作发烫，
“我来！”一个比二虎要壮实的大块头。
他自信满满地瞄准靶心，但还是偏了些，他满意地等苏皖皖出箭，箭出，又是一个正中靶心。
苏皖皖得意地笑了笑，撒发着明媚自信。
……
一轮下来大概有五六个人，竟然抵不过一个小丫头，都丧气得没人敢上前。
“你好厉害啊。”耳边传来一声夸赞，苏皖皖回头原来是刚刚那个叫二虎的，“你射的真的是太棒了，那个……能不能教教我？”
苏皖皖愣了一下，她从来没有教过人，都是别人教她，教别人的话是不是能像温硕筠那样说什么他就会做什么？那这个好玩。
“没问题！”苏皖皖答得爽快，可不用想也知道，她怎么可能待着一个小士兵的身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