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老虎出洞

老虎发出一声虎哮，声震四方。

林间惊出一群麻雀。他们失魂落魄，尽力向谷外飞去。班达跃到一块岩石上，他身上的皮毛一根根抖擞开来，圆瞪的双目，睥睨众生。

长老圈中，野猪们被一声长哮惊住了。正在肉搏的一对野猪，也停止了缠斗。

“神兽出洞了，老天惩罚我们，灾祸临头。”花斑长老惊恐地悲号。他一直半死不活，呆若木鸡，对场中的搏斗视而不见，听到了虎哮，弹跳起来，做出逃跑的姿态。

“为什么老虎出了洞穴？”猪妈嫫惊呼。“难道仙人草已不能让他痴迷？一定野猪们撩拨到他的神经。”

“拔动老虎神经的是谁？”

此刻，没有时间想这些了。

老虎没有袭击甜妮，而是缓步走向长老圈的野猪们。野猪们让出一条路。班达进入野猪群中。如入无猪之境。他鄙视的目光从这群长鼻子猪身上扫过，像检阅手下的军队一般。

黑眼长老迎上前去，歪着猪头，摆出恭敬的姿态，前蹄扑腾一声跪了下来。

“兽王，向您问候。我是你的奴隶。”

黑眼长老低贱地舔拭老虎的利爪。

班达轻轻一挥掌臂，黑眼长老的脖上被划了几道伤口，伤口从脖颈一直划到右耳。黑眼痛得扒在地上呻吟，不敢站起。

众猪目瞪口呆。他们又急又怕，不安地嗷嗷乱叫。

“你们的长老罪有应得。”老虎绕着黑眼长老转着圈子。他的舌头伸了出来，在长老的背上舔了一下。黑眼长老的后背一小块皮毛被掀掉了，露出红艳艳的，神经正跳动的后背肌肉。

黑眼长老的惨叫凄厉至极。血从肉里渗出来。

“你敷衍我。每次给我奉献的猎物都是病得快死的猪，或是肉如皮筋一样咬不动。我与你的先王，第一代的猪王立下了盟约。黑眼，你是否记得？”

“我们记的。”黑眼喃喃道。

“我与上代猪王彼此信任。立下的盟约如山一样坚定不移。他可曾敷衍过我？没有，他很诚实地，尽心尽力地奉献出最肥美的野猪崽让我享用。”

“他是个好猪王，他给你们带来了长久的和平。我安静地待在洞穴，从不骚扰你们。我们相安无事。”

“现在我的日子过不下去了。”

“猪王不在了，他与我亲手缔造的盟约也灰飞烟灭。我知道，和平的日子太久，你们记不得血腥的年代了。我也过够了被你们施舍的日子，不再吃你们丢给我的老骨头和病秧子。”

猪卫士看到长老受伤，扑了下来。

老虎向上前的卫士猪狂吼一下，扑上来迅速咬断了两头猪的脖子。一刹那鲜血飞溅。所有野猪大惊失身，开始四处溃散。他们乱哄哄，互相践踏，狼狈不堪。

“大家别慌！”黑甲一声长嘶。他冲老虎嚷道：“我们愿意履行先王契约。”

“你们的鬼话我不信。”老虎气咻咻地瞪着黑甲，然后目光落定在达莱身上。

“今天，我专门来找你，我的王。”老虎冲着达莱嘲弄地说。

“你答应给我的肥美的野猪呢。我等了你几天，没有送过来。想必你很忙，不记得你的承诺了吧。”

达莱摇动脑袋，摆出进攻的姿态。

“我没打算施舍你。”

“是吗？你亲口说的话也不算数？我知道了，我就知道你是个阴险狡诈，没有诚意的家伙！”

达莱大吼：

“我们野猪族在甜水谷里用身体供养一头老虎。这就是个天大的错误。先王错了。长老们也错了。我只要打败了黑甲，就是新一代猪王。我要废掉那条残暴的盟约，还要将你赶出甜水谷！”

老虎哈哈大笑。

他冲着下面惊惶失措的野猪们吼：“他是你们的猪王，你们同意他的做法了吗？”

“伙伴们！”达莱向四周还未逃走的野猪们喊。“不要害怕，我们一起将老虎制伏。我曾经打败过豺狗，老虎一样可以收拾！”

老虎的眼睛红了。

那是他屠杀之前的征兆。

猪妈嫫来到班达的面前。

班达瞟一眼他，幽幽道：“是你！”

“班达，洞穴的日子不好吗？仙人草可以让你忘掉烦恼，可以在迷梦中与你逝去的伙伴团聚。”

班达的神情有一丝犹豫，之后摇摇头。

“那是毒草。我已经沉迷很久了。你们把那头白毛猪送给我。那头猪与你们不一样。他说了实话，仙人草是毒草。而我深受其害。”

“你没有受害。你只是安静地躺在洞穴里，体会与伙伴们在一起的快乐。”猪妈嫫道。

老虎触近猪妈嫫，舌头轻轻地从猪妈嫫的鼻尖掠过。一阵刺痛。老虎舌头的倒刺没有深入妈嫫长长的鼻子，只划出一点点伤。

“他们死了，我知道他们都死了。”老虎沙哑的嗓门有一丝哽咽。而后他发出一声巨大的咆哮，向高处一跃。

“我不想再沉溺在小小的洞穴中。我不是你们豢养的小丑。我是林中之王。”

猪妈嫫向后退去。她已经无力掌控这头猛兽。在她与班达对峙的过程中，四周的野猪们逃得七零八落。她向黑甲丢个脸色，让黑甲赶快撤退。

不料达莱喝住了四周的野猪们。

地上黑眼长老伤得不轻，背上的血流了一地。两头卫士猪正用野草沾上淤泥抹在他的后背上，然后架起黑眼长老离开。而花斑长老两眼灵活地跃动，想趁机溜之大吉。却被达莱截去了去路。

“谁也别走！”达莱高叫。

“证明谁最勇敢的时机到了！不是要挑选最有实力，最有胆略的人，成为猪王吗？逃跑的猪成不了猪王！”

黑甲停下来。他面对老虎与达莱，不知先进攻哪一个。猪妈嫫骂达莱道：“这个时候大家的命要紧。快逃吧。这头老虎会咬死每一头野猪。”

“你是最后一位长老了。”达莱转向花斑长老，“你说说，如果我打败这头老虎，是否能登上猪王之位？”

猪妈嫫冷笑：“只怕你没做成猪王，就成为老虎口中的美食了。”

那只老虎继续攻击四散的野猪。扑到一头黑猪面前，一下就咬死了他。老虎班达并不是为了捕获猎物为食，单纯只是为了报复。

“好吧，我们一起对付疯虎。”黑甲把班达残暴看在眼里，内心熊熊燃烧出怒火。他狂叫一声，扑了上去，要与老虎拼命。

老虎的利爪削铁如泥，划拉起石头，也能划出一道痕迹。他同样向黑甲扑去，虎爪横扫过来，拍向黑甲。黑甲的脑袋上立即留下几道伤口。血从头顶滴向眼角，将他的视线染红了。

黑甲脑袋嗡嗡作响。他退向一边，等候时机。达莱跑到乱石岗之中。乱石岗是一片碎石山地，地面全是大大小小的石块，只在缝隙里生出一些野草。班达看到达莱做出逃跑的姿式，一阵狂笑。

“吹牛皮的混蛋。我要剥你的皮！”

班达已经杀了十几头野猪，整个甜水谷惨叫不断，受伤的野猪跳到河水里，将河水都染红了。

“住手，你这个凶手！”甜妮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