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德川纲吉的革新时代

第1节 德川幕府权贵的变更及越后家族的式微

一、德川幕府权贵的变更

德川纲吉是德川家光的第四个儿子。德川纲吉的母亲是关白二条光平的家臣本庄太郎兵卫之女。承应二年（1653年）八月，德川纲吉元服，任从四位下右近卫中将。宽文元年（1661年）闰八月，德川纲吉受封产量三十万石的上野馆林城，任从三位参议。当时，德川纲吉的兄长德川纲重受封产量三十万石的甲府城，任从三位参议。延宝八年（1680年），德川家纲患病。这时，德川纲重已经离世。延宝八年八月二十三日，德川纲吉奉命继承征夷大将军之职。就职仪式遵照先例。德川纲吉罢免了大老酒井忠清的职务，没收了酒井忠清位于大手前的住宅，任命堀田正俊为首席老中，将酒井忠清的宅子赏给有功之臣。毋庸赘言，酒井忠清受罚，是因为他专横跋扈。堀田正俊得到提拔，是因为他拥立德川纲吉有功。

二、越后家族内讧及幕府采取的措施

延宝七年（1679年），越后藩高田城城主松平光长的家臣小栗美作凭着自己是松平光长的妹夫，任首席家臣。小栗美作逐步掌握了越后藩的赏罚大权，徇私舞弊，影响恶劣。松平光长的异母弟弟永见长良对此深感忧虑，和家臣荻田本繁一起规劝松平光长罢黜小栗美作的官职。松平光长暗愚，被小栗美作欺瞒，认为永见长良是出于嫉妒才要求罢免小栗美作的，所以没有采纳永见长良的建议。这件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小栗美作的耳朵里。小栗美作以进谗言的罪名惩罚永见长良和荻田本繁。永见长良上书德川幕府，控诉小栗美作胡作非为。大老酒井忠清命令监察官渡边纲贞负责处理这个案子。然而，小栗美作和酒井忠清的关系很好。渡边纲贞在酒井忠清的授意下，责备永见长良搬弄是非，将永见长良关押审查，搞得越后藩人心惶惶。此后，小栗美作依然横行霸道，无所忌惮。世人对小栗美作和德川幕府的处置多有诟病。

德川纲吉很早就对这个案件产生怀疑。经过调查，德川纲吉发现酒井忠清徇私枉法。天和元年（1681年），德川纲吉下令重审此案，命人将小栗美作、永见长良、荻田本繁召到江户。天和元年六月二十一日，德川纲吉亲自审理此案，由老中堀田正俊主持，让小栗美作、永见长良、荻田本繁三人当堂对质。堀田正俊听完陈词之后，向德川纲吉禀报。德川纲吉感到困惑的是，永见长良、荻田本繁二人心有不满，为什么不直接和小栗美作说，而是选择了上诉。永见长良、荻田本繁二人回答说：

将军您说的很有道理，起初我们也是这么想的。然而，小栗美作连我们的主人松平光长的话都不听，更不会把我们的意见当回事。我们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选择了上诉。希望您给我们一个说法。

德川纲吉听完这番话后，大声说道：

好了，实际情况已经查明，你们退下吧。

御三家等重臣吓得匍匐在地，不敢抬头。德川纲吉即日下令：

本应对小栗美作数罪并罚，处以死刑，但小栗美作与越后家族有姻亲关系，责令小栗美作剖腹自杀。根据罪行的轻重，将小栗美作的手下或流放到荒岛，或革职。

天和元年（1681年）六月二十二日，小栗美作及其儿子小栗大六剖腹自杀。永见长良和荻田本繁被流放到八丈岛。越后家族持续了多年的内讧在这两日内终结了。

三、对越后家族及酒井忠清的处罚

因为小栗美作获罪一事，松平光长的种种劣迹也大白于天下。德川幕府对松平光长予以惩处，希望他不要再犯。然而，松平光长并未吸取教训，依旧我行我素。于是，德川幕府没收了松平光长的领地，只给松平光长一万俵米的俸禄，并让隐岐守负责看管松平光长。德川幕府命令酒井忠清父子闭门思过。渡边纲贞任监察官期间，在酒井忠清的授意下做了种种不法勾当，被流放到八丈岛。渡边纲贞的儿子渡边半左卫门被看押起来。酒井忠清的弟弟酒井忠能在德川家纲在世时被赐予产量二万石的新地，最后又被增封产量四万石的骏河田中城。此次，酒井忠清父子获罪，被软禁在家。酒井忠能来到江户，等待德川幕府的处置。德川幕府并没有追究酒井忠能的责任，而是命其回到自己的领地。

然而，后来酒井忠能行为不检点，被德川幕府没收了领地，还被看管起来。酒井忠能的儿子酒井万千代受父亲的连累，被松平信辉看押起来。酒井忠清因为颜面丢尽，突然病死。德川幕府命人到酒井忠清的府上验尸。酒井忠清的姑父藤堂高次接待了验尸官，说酒井忠清因病而死，已经入棺下葬了。验尸官回去禀报。德川纲吉闻言大怒，说道：

你奉我的命令去验尸，如果对方拒绝，即便踹破棺材也要查看。

于是，验尸官返回酒井忠清的府上。这时藤堂高次已经把棺材运到了菩提寺。验尸官来到菩提寺时，葬礼已经举行完毕，酒井忠清的尸体也被火化了。验尸官已经无法验尸，只好将前后经过如实回禀德川纲吉。之后，德川纲吉不再追究此事。德川纲吉清楚酒井忠清是自杀无疑。酒井忠清之所以选择自杀，大概是因为担心会受到幕府的严厉处罚。之后，酒井家族的门第被降低了。对越后家族的松平光长和酒井家族的酒井忠清的处置如此严厉，足见德川纲吉是一个狠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