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耀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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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敌不过一颗贪嗔的心

等人走了,余疏行重新把眼神落在了毕何明的身上,毕何明只觉得自己被一头捕食的野兽盯上了,后背一阵发凉。

余疏行冷冷的道:“毕何明,看来这十年里你过得很逍遥自在啊?”

十年前,他是最后一次布署江湖上暗影的分布,并且派出了十几个暗影阁主管理暗影阁,这毕何明就是其中的一个,不过十年以来,虽然他们都一心一意的效忠于庄主,却在无任务时过于散漫,以至于连上司来了都不卖面子出来迎接,还要斟酌再三才肯出来。

毕何明一听就噗通的跪在了余疏行面前,战战兢兢的道:“属下不知庄主大驾光临,还请庄主恕罪!”

虽然他比余疏行大了五六岁,算起来余疏行还要叫他一声哥哥,可余疏行是庄主,他只不过是暗影里的一份子,他们的自由权以及生死权都掌控在了这位鬼魅绝影的手里,不仅仅是每个暗影都死死效忠于他,就算是不效忠于他,你也无法与他抗衡。

余疏行抬脚绕着跪着的毕何明走了一圈,毕何明只见雪白的靴子停在了他的面前,余疏行冷哼一声,道:“我当说过,身为临江山庄的暗影,就要一生一世效忠于主子,不可有什么悖逆忤逆的心思,更不可有轻慢松散的态度,这些你……知道吗?”

毕何明低着的头又低了几寸,都快要碰到地板了,他声音颤抖的道:“知道。”

余疏行负手居高临下你站着看毕何明,道:“那你记不记得,我说过,作为我亲自提拔的暗影阁主,应该干什么?”

这就好像是在问,你记不记得我说我不喜欢吃青菜一般,十分的随意自然,可在毕何明的耳朵里却是埋藏着冷冷的杀机与怒意,让他更加的害怕。

毕何明诚惶诚恐的道:“记得,庄主说过,作为及庄主之下的暗影阁主需严格管理好手下暗影,不可有疏于管理就荒废一边,作为阁主应该以身作则,不可散漫慵懒,且临江山庄坐下所有暗影需誓死效忠于主子,直到生命终结为止。”

闻言,余疏行像是很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没错,我是这么说过,可是……你怎么只记不以身作则呢?”最后一句带着肃杀的气息。

毕何明头贴地板,冷汗一滴滴的顺着他的额头流到地板上,他大气也不敢喘的听着余疏行娓娓道来。

“我十年不曾检查你们管理暗影的态度,你们是不是就觉得我不敢动你们了?或者说你已经不服气我的管理,不想效忠于我了?”

闻言,毕何明惊恐万状的摇头,道:“属下绝无此意!”

余疏行嗯了一声,道:“那你是什么意思?你要是不愿意待在临江山庄也可以,按照临江山庄世世代代的规矩,我会安排人让你忘了曾在临江的供职的事,放你回这红尘世间,此后与临江山庄再无瓜葛,不过你要是敢在江湖上作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唯一要面对的就是临江山庄暗影无穷无尽的无情斩杀!”

就像当初那个摆脱了临江山庄踏入江湖的人,为了一己私欲妄想集齐五册,却利用人心屠了五大宗门,搅得江湖上一片血腥一般,这就是违背了临江山庄规矩的例子,面临的后果就是遭受暗影的斩杀。

毕何明一听腿就软了,差点就被吓得昏过去,急忙道:“属下绝无此意,属下也绝对不会背叛临江山庄和庄主,属下自知态度散漫,还请庄主责罚,不论多严重属下都愿意受,只求庄主不要逐属下出临江山庄!”

余疏行道:“知道错了就好,等回到临江山庄就给我去校场和那些未被调遣出去的暗影训练,知道过了我这关为止!”

那些未曾被调遣出去的暗影都是不过关的暗影,都要每天勤奋刻苦的训练,直到过了庄主的关卡才可以真真正正的成为一名暗影,也可以说是预备暗影的候选人,只不过毕何明一听脸就苦的比苦瓜还要难看。

他曾经也是暗影的候选人,一路上披荆斩棘才过了余疏行的关卡,别提这一路上是有多难了,这下子让他回去后和那些候选人训练,就等于是把他的职权给剥夺了,让他回到了暗影的原点,那可是一个苦差事啊,别提心里有多难过了,不过也好过了被余疏行直接驱逐出临江山庄,他也只能认命了。

毕何明道:“多谢庄主恕罪!”

余疏行嗯了一声,寻了一个位子坐下,道:“你起来吧,我这次来是有些事情要处理,恰好要调动这里的暗影。”

毕何明忙不迭的从地上爬起来,弯着腰不敢看余疏行,道:“庄主有什么命令可以尽管吩咐,属下定尽力而为。”只要不赶他出临江山庄,一切都不是问题。

余疏行道:“听木槿说,潜伏在穹峰宗的暗影都撤回了洞庭的暗影阁,是不是如她所说?穹峰宗一夜覆灭,是不是真的。”

毕何明道:“回庄主,的确是真的,大约一个月前,穹峰宗潜伏的暗影都撤回了洞庭的暗影阁,并且汇报说穹峰宗被灭门了,且听木槿不久前朝各个暗影阁传达过消息,说是注意投靠了冥火宫小门派的东西,我便让潜伏在各个门派之前的提高警惕,穹峰宗的自然也不例外。”

余疏行神色一禀,道:“暗影撤回时,有什么发现没有?”

既然毕何明都让暗影注意门派的动向了,穹峰宗的暗影又是在穹峰宗灭门的那个晚上撤回来的,那么肯定是知道凶手是谁的。

毕何明道:“撤回的暗影说,灭掉穹峰宗的是夜影,而带头的人就是那个赤火门假死的徒秋,而徒秋……”他正要说徒秋效忠于谁,余疏行就打断了他的话。

“好了,我知道了,只要知道这些就足够了,至于这里是暗影阁的事情,先不要告诉与我同行的那两个人,然后帮我盯着刚才那个女人,他是穹峰宗的少堂小姐。”余疏行肃穆的道。

在他第一眼看到周临时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在看到周离一身伤出现在洞庭城外时,他心里就渐渐的起了疑心。

穹峰宗的机关术独步天下,就连当初安插暗影进去他都是下足了功夫,夜影不过是暗影的后起之秀,三脚猫功夫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攻进穹峰宗里,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事情。

洞庭湖东街,月如故带着周离来到了毕氏药铺抓了药后慢慢的往回走。

周离和月如故并肩同行,周离脸上有些不好意思,道:“今天多谢月公子哥余公子今天一路对我的照顾了,我实在是感激不尽。”

月如故提着药包展齿一笑,显得就是一个平易近人毫无心机的公子,道:“周姑娘言重了,在下只不过是举手之劳。”

周离道:“对于公子来说是举手之劳,可对于我来说就是帮了大忙,要不是两位公子出手相救,我可能早就丧命那些人的刀下了。”

两人有说有笑的准本回去找余疏行,路过衣锦阁时,月如故顿住脚步,周临回过头来疑惑的看着他,道:“月公子,有什么事情吗?”

月如故打量了周离的衣服几眼,她的身上穿着的还是进城时他给她披上遮盖血迹的那一身,虽然遮住了血迹,可他是个女子,这衣服又是男子的,穿在他的身上显得十分的不违和。

周离见月如故用眼光打量她身上,有些不好意思的别开了脸。

月如故这才发现自己的目光过于无礼,周离是个女子,自己是个男人,用这种眼神去打量一个姑娘实在是无礼得很。

“在下还是先给周姑娘买一身衣服吧,穿着这身衣服实在是突兀了。”月如故赶紧解释道。

周离这才发现自己是误会了,道:“这怎么好意思,公子替我找医师看病,又是抓药的已经很破费了,我怎么还敢劳烦公子出钱。”

月如故道:“没事,一点小钱而已算不了什么的,来吧。”说完拉着周离就往衣店里走。

进了衣店,迎上来了一个徐娘年纪的女人,一见有客人进店就一脸笑意的走了过来,看样子是这家衣店的老板娘。

“哎哟,两位客官是来买衣服的吧?”老板娘笑呵呵的道。

月如故道:“我是来给这位周姑娘买一身衣服的,老板娘看看那件是个周姑娘。”

老板娘看了一眼周离,道:“这位姑娘一看就是长得美丽动人,衣服穿在身上也一定十分好看,我这里有几件衣服,不知道合不合适姑娘,姑娘要不要过来看看?”

周离迟疑的道:“看吧……希望不要太贵,我不好意思让月公子破费。”

老板娘笑呵呵的道:“哟,原来两位是那种关系啊,看来这位公子还真是找了一个知书达礼的姑娘,你看都舍不得让你花钱呢!”

老板娘这句话说得直白无比,问也不问就脱口而出,丝毫不避讳两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关系,周离瞬间红了脸。

周离辩解道:“你误会了,月公子只是我的朋友,我们两个并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虽然她对月如故隐隐有些好感,可也不能归纳成男女之间的那种关系,毕竟月如故只是把她当做一个朋友在照顾,并没有在那方面透露出兴趣。

月如故道是不在意什么,温和的笑道:“老板可能是误会了,我们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周姑娘只是我在路上救下的人我只是看她可怜,这才送她回来的。”

他现在的年纪也不小了,三十而立也只差几年了,二十多年都是待在银月山上一心习武修炼,对红尘中这些男女情缘自然是一窍不通的,也没有这方面的心思,要是化作平常时,十八岁就可以说一门当户对的婚事,娶妻荫子,哪儿能快三十了还未娶亲?

许是在银月山上待得久了,对这世俗中的恩怨情仇也是淡漠了,在刚入世时也是怀揣着一副不易近人的样子,银月曾说过江湖险恶,人心难测,而感情就是这方面的源头,只要是有了感情就会变得更像一个生灵活现的人,可有了感情也会令人心怀不轨,尔虞我诈嗜血不堪,而这些问题的根源就出在了感情的源头。

老板知道自己的猜测是一个误会,也没有说些什么,依旧笑呵呵的道:“不是也没有关系嘛,姑娘能结交这么一个俊美的侠客做朋友,也算是运气顶好了。”

接着老板娘就推推搡搡的带着周离到了二楼,消失在了一堆挂着的衣服里。

等周离一离开,月如故的温和关心表情瞬间崩裂,取而代之的是冷冰冰的笑容。

这个女人还真是会逢场作戏,当他看不出来自己是在被她耍着玩吗?

果然,余疏行说得没错,这个女人身上确实是藏了不少的秘密,相处的一天里就让他发现了不少的破绽。

你说你是穹峰宗的堂主小姐没错,可你怎么会知道被追杀的人是谁?而且你根本就是从洞庭城里逃出来的,身上的伤口也是这几天里才出来的,要是从家族里逃出来的,身上的伤口肯定不止这些,为何又要故意冲到他和余疏行的面前来?不准不差的刚好撞上来洞庭的两人,是不是太巧了一些?

哒哒哒!楼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月如故瞬间收起了冰冷的笑容,换上了一副温文尔雅的笑容。

只见原本穿着男衣的周离换了一身淡金色的广袖长袍,更显得她的皮肤白皙动人,加上梳理后露出了原本的清秀容颜,周身气质瞬间提升,走起路来一举一动都好似礼仪得当的大家闺秀。

月如故装作很惊讶的道:“没想到周姑娘竟是个清秀佳人,这身衣服还真是很衬周姑娘。”

周离敛衽一礼,即端庄又优雅,道:“谢公子谬赞。”

月如故朝老板娘道:“老板,就要这身了,不知道多少钱?”

老板吧嗒吧嗒的打了几下算盘,道:“这身衣服是用柔软舒适的蚕丝编织成布料一针一线的做的,价格自当是贵了些,玲玲琅琅的算下来差不多就三十多两银子,要是姑娘喜欢我可以帮你减减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