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阎非一路车速飙得很快，很快便将车停在了李富明名下的杂货铺外，萧厉远远看到橱窗里放着他们之前在崔志家看到的安全套，因为外包装的颜色花哨，所以显眼异常。
阎非甚至没耐心走正路，直接翻过玻璃柜，将后头正在玩手机的年轻人从板凳上提了起来：“李富明呢？”
年轻人被他按在墙上，疼得龇牙咧嘴：“你谁啊？找那个老家伙干什么？”
萧厉知道这个年轻人应该是李富明再娶之后的继子顾勇，问道：“你爸呢？我们是警察，有非常紧急的事情要找他。”
年轻人脸色一僵，结巴道：“那个老东西他犯什么……”
“他在哪儿，说话。”
阎非的耐心已经快到极限，顾勇被他的口气吓得人都僵了：“他今天早上忽然叫我来看店，我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店里了，我也不知道……”
“说实话！”阎非语气冰冷，“你应该知道自己已经到了要对言行负责的年纪了吧。”
顾勇到底年纪还小，给阎非这么一唬都要尿裤子了，急道：“我真不知道！要不行你们上对面那个宾馆问问吧，有时候对面点了东西，老东西会自己过去送。”
萧厉转头望去，在小卖部的正对面只有一些很老的小区楼，外墙都是灰黑色的，不少阳台上还晒着衣服，他奇怪道：“宾馆？哪儿有宾馆？”
顾勇道：“是个老板自己开的，上下有七八套房，是个情趣酒店。”
“情趣酒店？”萧厉倒吸一口气，之前几个受害人都是在热恋期中被害的，萧厉喃喃道，“这也是情侣都会做的事，也难怪崔志没有写，这么私密的事，一般来说也不会想到拿来和警察分享。”
萧厉睁大眼，李富明很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所以他当年买冯梅进门，一定要对方怀孕才会付钱结婚，然而冯梅没有能让他如愿，之后冯梅就死了，李富明又娶了宋芳，但宋芳已有一个自己的儿子……
“他觉得女人就是用来生孩子的，如果不生，也就没有用了……”
萧厉看向橱窗里的安全套，这个小卖部和对面的宾馆相隔只有一条街，除了杨曦以外的几个受害人在进入宾馆前，很有可能来李富明的小卖部买过安全套，李富明求子心切，对心存避孕想法的女性恐怕本来就有偏见。
萧厉联想到受害人下腹被连捅数刀，咬了咬牙对阎非道：“如果没猜错的话，对面开一次房应该就是八十块钱，是专门给情侣提供的特价房，我们之前查不到记录就是因为它是黑旅馆，而且多半只收现金，受害人家属也不会将这种私事讲给警察听……晓茹是通过安全套找到这儿的，只怕早上已经来过了。”
…………
李松赶到的时候，阎非和萧厉正在一间房里盘问宾馆的老板，他推门进去，只见整个房间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情趣用品，甚至连天花板上都镶着镜子……李松原本就谈不上好看的脸色顿时又黑了几度，上去二话不说扯着阎非的胳膊往外头拉，萧厉见势头不妙跟上去，刚一出门，阎非便猛地撞在他身上，捂着嘴角俨然是被人打了。
李松拳头攥得发抖：“我就去了普西一天，一天！你就是这么安排晓茹工作的？”
阎非难得实实在在挨了一下，咬到舌头吐出口血水来，萧厉见状一把把阎非拉到身后去，低声道：“人还没找着，在这儿内讧有什么用？叫人看你们两个队长的笑话？”
李松不说话，只是狠狠地瞪着阎非，阎非擦掉嘴角的血道：“晓茹不仅在付青青的个人物品里找到了一种本地产的劣质安全套，还找到了周边一家饮品店的集点卡，她继而通过八十块钱钟点房的线索直接找到了这里，离开的时候是上午十点四十，老板说她拿着安全套，很有可能是往街对面的小卖部去了。”
“街对面的小卖部是什么情况？”
“我们查到一个嫌疑人叫李富明，街对面的小卖部就是他名下的，现在这个人下落不明，我们已经让人查了周边监控以及他名下的财产，一有任何消息会马上通知。”
李松面色铁青：“其他四个受害者都在这边出现过？”
萧厉叹了口气：“这家宾馆本身就是违法营业，不进行身份登记，我们给老板看过除了杨曦以外四个受害者的照片，老板全都认得，因为她们四个都是常客，除了丈夫在外打工的付青青，其他三个人平均一个月至少要来一次。”
李松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萧厉皱眉道：“如果是常客的话，肯定也和街对面的人打过不只一次的照面了，现在我们怀疑李富明因为这些女人独自来购买安全套盯上她们的。”
李松掐着腰深吸口气：“叫人查了他平时的活动范围了吗？开杂货铺的，运货应该有交通工具吧，车在哪儿？”
阎非道：“有一辆用来运货的车，原本停在小卖部的后门，但是现在被开走了，林楠和小唐那边在追查车的下落。”
“兔崽子，在这种节骨眼上还敢顶风作案，那我们就只能等着？”
李松说得咬牙切齿，看到阎非简直恨不得上去再捣他两拳，正在三人僵持之际，老板从屋子里探出头：“警察同志，不都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吗，我给你们提供线索，你们看我这个无证经营的事儿能不能不要追究得太狠，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要吃饭呢。”
李松眯起眼：“你有线索？”
老板干笑道：“我这不是和对面那个老李还挺熟的嘛，谁知道他会突然被抓……我看他平时也挺正常，就是和家里老婆不对付，成天在小卖部里抽闷烟。”
李松现在哪有心思听他闲扯，不耐烦道：“别说废话，有什么线索赶紧讲。”
老板给李松的暴脾气吓得一哆嗦：“那我的事儿……”
“你还敢跟警察讨价还价！”萧厉看阎非给打得嘴角青了一块儿，火气也跟着上来，“你知道我们在找什么？我们在找杀人犯！你不说实话等于包庇他！”
老板的脸一白，看面前三人的脸色都不对，终于小声道：“我就想说，李富明还有一个备用的存货仓库，是他之前便宜收来的，就在渡山风景区那边，他之前转让掉了，但是接盘的人迟迟不来接手，他就暂时还拿着钥匙。”
“在风景区那边？”
萧厉和阎非对视一眼，几乎立刻转身向外跑，而剩下的李松见状骂了一句，也急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