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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右心功能的评估
临床上,很难区别劳力性呼吸困难是由基础疾病所引起还是由心功能障碍所导致,虽然心肺运动试验可以判断最大摄氧量(VO 2)下降主要是由肺部因素抑或由心脏问题所引起,但临床上应以综合判断为宜。如夜间阵发性呼吸困难或不能平卧常提示呼吸困难多来自左心疾病,肺实质疾病少见。
一、物理检查
晚期右心功能不全会有肝脏增大、下肢水肿及腹水等症状存在。但COPD患者周围水肿可能是慢性高碳酸血症及激活肾素-血管紧张素-醛固酮系统(RAAS)肾血管收缩所致。有明显低氧血症的间质性肺病患者不常出现周围水肿,没有高碳酸血症的COPD患者也少见。左心疾病相关性肺动脉高压的典型体征是在左心舒张功能不全或收缩功能不全的基础上,出现颈静脉充盈、P 2亢进、三尖瓣反流性杂音、肝脏增大、外周水肿及腹水等。
二、实验室检查
多数无创性诊断方法对肺实质性疾病右心功能不全的识别缺乏足够的敏感性。
心电图:肺动脉高压引起的右心室肥厚心电图改变受基础疾病的影响所见各异,程度不等,如COPD多表现为轻度右心室肥厚(异常心电图的敏感性仅为51%);间质性肺疾病多为轻中度右心室肥厚;特发性肺动脉高压多表现重度右心室肥厚;先心病艾森门格综合征多为重度右心室肥厚或双心室肥厚(室间隔缺损或动脉导管未闭患者);左心疾病性肺动脉高压引起的右心室肥厚心电图或不出现或程度较轻。肺动脉高压所致右心室肥厚心电图所见也常受合并症的影响而不典型,如合并高血压等左心疾病的右心室肥厚电轴右偏可能不明显,但肺型P波少受影响,提示可能有右心室肥厚,肺型P波电压明显增高常反映重症心衰。心电图也是观察病情变化,评价药物疗效及右心室肥厚增减的重要手段。
有肺动脉高压和右心室重构的胸部放射线平片可见中心肺动脉扩张,胸骨后间隙缩小。COPD患者胸部放射线异常对确定肺动脉高压的敏感性为46%,特异性为63%。然而,胸部CT在慢性肺疾病异质组主肺动脉增大(内径≥29mm)者的敏感性是84%,特异性75%,阳性预测值为95%。对肺间质病患者胸部CT评价肺动脉高压及右心扩大可能不够可靠。左心疾病性肺动脉高压的右心扩大常有肺静脉高压肺淤血所见。先心病肺动脉高压胸片或肺血增多或正常或减少可反映右心后负荷的程度。肺栓塞或肺血管炎患者放射线胸片常有肺血分布不匀。
对于多数慢性肺疾病引起的右心功能不全的初始诊断肺功能检查是必需的,可提供疾病进展和稳定的客观证据。单纯D LCO减少与肺间质病、结节病及系统硬化症肺动脉高压相关。然而D LCO减少不能预测COPD肺动脉压升高。系统硬化症患者区别动脉性肺动脉高压与间质性肺疾病相关性肺动脉高压对评估预后和治疗反应至关重要,FVC/D LCO比率可预测有轻度肺纤维化的系统硬化症患者肺动脉高压。
运动量的评估可支持慢性肺疾病右心功能不全的诊断。COPD患者6分钟步行距离(6MWD)与估测的肺动脉收缩压(PASP)之间存在适度负相关。有中到重度肺动脉高压的肺间质病患者6MWD明显减少。心肺运动试验(CPX)对确定慢性肺疾病肺动脉压升高可能更有用。慢性肺疾病相关的肺血管阻力增加会损害正常运动诱发的肺血管反应,导致肺动脉压增加及V/Q不匹配恶化、死腔通气、通气效率下降(V E/VCO 2↑)。COPD和肺间质病有继发性肺动脉高压患者,伴随运动V E/VCO 2进行性增加和潮气末CO 2减少。
慢性肺疾病B型利钠肽(BNP)或NT-proBNP升高是一个较好的血清学标志物,可提示右心功能不全。BNP升高预测慢性肺疾病肺动脉高压的敏感性为85%,特异性为88%。COPD患者BNP水平与估测肺动脉压相关,即使是无症状患者。
三、影像学评估
心肺疾病患者右心室结构和功能的评估是临床处理的重要组成部分。尽管心脏影像学已有明显进步,但许多因素构成对右心室评估的挑战,包括:①右心室复杂的几何学;②丰富的肌小梁心肌使右心室内膜表面界定困难;③右心室位于胸骨后限制了超声心动图的声窗;④右心室功能指标明显依赖于负荷等。
有许多影像学和功能方法可用于研究右心室。在临床实际工作中,超声心动图是评估右心室结构和功能的主要方法,与其他检查方法比较,超声心动图有多功能性和实用性的优点。同样,多普勒衍生的右心功能指标,如心肌性能指数和三尖瓣环等容加速度(IVA)等作为有希望的右心功能参数正在出现。超声心动图或许是最好的初始估测慢性肺疾病右心功能的方法,可惜只有20%的患者能满意地测得三尖瓣反流束。晚期肺疾病估测的PASP与右心导管术(RHC)测得的肺动脉压间相关。为减容外科手术的COPD患者超声估测肺动脉高压的敏感性为60%,特异性为74%。三尖瓣环平面收缩期位移(TAPSE)是准确测量肺动脉高压右心功能的指标,包括对继发于慢性呼吸系疾病肺动脉高压右心改变的检查。
心脏MRI作为评价右心室结构与功能的标准工具正在提升其应用价值,也是测量右心室容量最准确的方法。通过采集实时高分辨率平行、连续断层影像,MRI可以不需要几何学假设,然后用Simpson公式把每一帧容量相叠加计算出右心室容量,并可计算射血分数。另外,MRI血流检测还可测量通过半月瓣和房室瓣的前向血流,以此准确计算出反流分数、心排出量及分流分数。今后,MRI在评价肺动脉血流生理学特征上可能有潜在的作用。
放射性核素技术可提供可靠的几何学估测右室射血分数(RVEF),根据放射性核素的时间曲线也可测出分流量。
心导管术可提供直接的血流动力学资料,并允许准确计算肺血管阻力。对某些类型肺动脉高压的诊断与评估血流动力学是必须的,例如特发性、可遗传性及先心病分流性肺动脉高压。另外,某些类型肺动脉高压中的一部分也可能需要做右心导管检查,如左心性、栓塞性、呼吸病/低氧性及结缔组织病性肺动脉高压等的诊断与鉴别诊断。
肺动脉造影可进一步显示重要的解剖和功能特征,与CT血管造影比较,肺动脉造影在评估近端肺动脉分层结构上有一定限制,但评估远端阻塞相对较好。对绝大多数肺动脉高压患者肺动脉造影是不需要的,但对慢性血栓栓塞性肺动脉高压拟行肺动脉血栓内膜剥脱术及某些肺动脉高压的鉴别诊断时需做肺动脉造影检查。用压力-容量环分析右心功能是有意义的,因为它可量化各种右心功能指标,如右心室回弹力,收缩压平均升降速率(dp/dt),心室顺应性、搏出功及前负荷补充搏出功等。当前,最常构建的压力—容量环的方法是用传导导管,该导管含有一个高保真的压力感受器和多达12个电极测量右心室电导性,并以此测出瞬间右心室腔容量。比起左心室电导性检查,右心室在技术上更具有挑战性,因为获取可靠的右心室容量存在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