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已经好多日子没有缘淇的一丝消息,这让霓裳不免生出患得患失胡思乱想的小女儿情态,她从未感到自己原来竟是这么敏感细腻,会为一个深爱的男人如此痴情,似乎懂得了古人说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缠绵悱恻,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极了。
经过了一个月的实习期,她终于考核通过,转正成为市场部正式员工,真真过五关斩六将杀出重围,过程亦惊险刺激。好在她一向拥有冒险精神,越刺激越能激发斗志。
她问嘉诚缘淇的近况,得到了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祝心琪为了缘淇重伤,他这些天都在医院里照顾心琪呢。
什么,什么,他们不是分手了吗?为什么又继续纠缠在一起?
嘉诚暗语地告诉她,“这些天,大家都在传你插足肖经理与祝心琪之间当人人喊打的小三,害的祝心琪以死明志!”
“无中生有!”霓裳不禁怒火中烧义愤填膺,“他们明明已经分手了!”
嘉诚无可奈何,“可没人相信呀,要知道人言可畏啊。”他摇摇头继续自己手头的工作。
午休时分,她去茶水间冲茶喝,却发现大家像躲避瘟神似的对她绕道而行,甚至指指点点,仿佛她是真正的小三似的。
陈娇瑗用一贯看好戏的语气嘲弄道,“哟,你还有脸待在这里啊?关于你的传闻都传遍了,小三,一个多么神圣的称呼!换作我早走了,还在这儿被人家骂。”
她的话像一把把匕首刺痛霓裳的心扉,扎的血肉模糊鲜血淋漓,她从来没有受过这种伤害,不禁万分委屈,强自分辨道,“清者自清,我是不会承认做小三的。”
“事实胜于雄辩,恐怕再辩解也是无用。”陈娇瑗冷漠又不屑一顾的从旁边擦身而过,朝她抛来一抹冷笑。
一连多日,市场部传言纷纷,流言蜚语几乎将霓裳压垮,若不是她定力强大,早已死了多少回。
但最令她伤心的是,缘淇竟像人间蒸发似的无法联系到,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不在身边,多么令人寒心。
正巧远在故土的父母要看女儿,她便请了个长假回国探亲去了,暂时远离了这里的是是非非。
苏太太听闻消息不由得怒火丛生,下令霓裳辞职远离肖氏这个火坑。她还替女儿找了多家公司供她选择,在哪儿不比在肖氏好。当然,愿意聘用她的公司络绎不绝,向她抛来橄榄枝,却都被她婉拒。她不过是借逃避来忘却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罢了。
这些日子,她都与老友周游世界,又变回了认识他以前的自己,欢乐愉快,精神矍铄,回眸间的谈笑风生使她看上去如此飞扬不羁,神采奕奕。她笑,她说,可眼神中还是躲闪不掉一丝奇怪的忧伤。
母亲严厉的警告她不许再与肖缘淇有任何瓜葛,让她把手机给换了。在专制强权下,她的妥协看上去是如此软弱而不堪一击。她试着与包围在她周围的异性接触,但都无法使她重获新生,如璀璨夜空的一颗星,遥不可及。她的周围那么热闹,可越热闹,她越感到孤寂。
偶尔,她还会忆起江忆荷这个劲敌,他们的证据还是没能摧毁这个强大又不可一世的对手。她依旧逍遥法外的过着安逸的生活。而她现在亦根本没有任何心思来对付这个可怕的敌人。没有缘淇,仿佛任何事都激不起她的昂扬的斗志,没有了希望。
哪知天有不测风云,她从电视里获悉曼谷发生特大洪灾,洪水泛滥,肆意成灾。她想也没想便订了机票回曼谷,她多么希望那是一个假消息,那样缘淇就可能是安全的。
而她赶会曼谷后,洪水潜退,一切如旧,这才令她放下心来。不觉生命无常,人在大自然中是那么渺小脆弱不堪一击。
她依然在肖氏上班,兢兢业业恪尽职守,却没有了往日的精力充沛活力四射。
听同事说,总监去国外出差三天,这两天应该会回来。正微微发着呆,手机微信传来信息,是江忆荷!不禁大惊失色,紧张至极起来。信息上称让她去海边岩洞处等候,有事相谈。
她忧心忡忡,不知道这个蛇蝎美人又要如何整人,她忐忑不安地前去赴约。
那个海滩,正是她救起白衣少女祝心琪的地方。命运让这个神秘莫测的白衣少女充当他们之间的系铃人,也许在救起她的那刻,与他的相遇也不远了。
她孤独的走在沙滩上等江忆荷的到来。此刻,沙滩上溴己无人,海浪哗哗的发出恐怖的声响翻腾逐浪,一排浪冲上海滩,然后退去,汹涌澎湃。这个海滨平时平静如镜,仿若一汪碧玉澄澈。可再平静的海遇到风暴时也是噬人的。此时正午的阳光潜退,空中云遮雾盖,隐隐有雷电之声袭来。闷热潮湿的海风仿佛也不再平静,轻含若有若无的戾气,似要把人吹跑似的。海边靠岸停着一搜皮艇,用一根细细的铁链绑在一根半尺深的木桩上,飘摇不定,随时可能被无情的浪涛吞噬。她边走边停,风也愈来愈大,可就是不见江忆荷的人影。
是她有约在先,为何又不出现呢?她战战兢兢,捉摸不定,心中此起彼伏。她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她下了个结论。
只听岬口交接处一处岩洞里传来一声巨响。开始,她以为是雷声,不想又一声响响彻云际,她惶惑不安地感到事有不妙,因为那岩洞口有两名男子拿枪模模糊糊的阴影,但并无江忆荷。她心中大叫一声“上当了”!原来她把她约到海边来是谋杀。她不敢朝那里张望,深怕那两名匪徒再度行凶。
电光石火间,她迅速从沙滩上一跃而过登上那搜乳白色的皮艇,决意驾船而去保住性命。那沙滩偏生极宽,她不小心滑了一跤,站稳后继续踉踉跄跄往皮艇那儿赶。她吓坏了,无法再思考一字。
忙解下那根细链,登艇启航。外边的海水目极处一片深蓝,河床上樵石嶙立,一不当心便碰上一处,她毕竟没有自己出过海,心底生出无尽无助。可没人帮助她,只有靠自己。忽然她发现皮艇底部有一块铁皮发霉漏水严重,把她惊得无以复加。她再也没力气看航程,观方向。水越渗越多,已经漫极她的小腿。过了几分钟,疑惑半个小时,水会漫过她的胸部。她勉强保持镇静,却在前方一个巨浪打来时失去知觉。迷蒙中,她感觉前方有什么东西正向自己靠近,是星星点点的一希光源朝她赶来。终于她眼前一黑,再无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