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当时村里有好多人都跑着去看稀奇，一条约五斤重的娃娃鱼，算是蛮大个了的。

两个人拿着娃娃鱼，到桂林去卖给了动物园。后来大家好奇，纷纷打听到底卖得多少钱，堂哥和他那个朋友总是笑而不答。

有人推测，至少值得一个青壮年劳动力三个月到半年的收入。

从1985年到现在，36年了，再也没有人见到过娃娃鱼，就连传说中和小孩子的哭声一样的娃娃鱼的叫声，也没有人听见过，包括那些总是半夜去电鱼仔、电蚂拐(青蛙）的人。

水爬虫呢，我们小时候在涔里头和小河边也见过，不过比起我母亲小时候吃的那些水爬虫，可就小得多了。

母亲童年时吃的水爬虫有七寸长(大约 23cm），我们童年吃的水爬虫只有三四寸长(10~13cm），一半那么大，数量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水爬虫像螃蟹一样，有两个大钳子，专门用它来捕捉食物送进嘴里。

一旦被它钳住了，任凭小孩子们怎样鬼哭狼嚎，水爬虫只会越夹越紧。要么用石头砸痛了它，砸出血来才会放松；要么忍痛忍到它夹累了，自己放松。

总之，只要挨水爬虫的钳子夹上了，总得有半天的痛，半天的忙乱。

它的身下两边长满了足，有点像百足虫，但是比百足虫的足要粗壮些。小孩子们从来没有人想过去数一数，所以也没有人晓得它和百足虫谁的足更多。

把它放进火塘中间一烧，吱吱吱地直往外冒油，香得不得了！

每年农历六七月份，大河里也好，小溪里也好，都被产卵的“串条子”占领了。

在有急流的地方，“串条子”鱼群结成一条一尺到一尺五宽(30cm~50cm ）的黑色“鱼带”，厚的地方有3~5层鱼那么厚，密密麻麻地把河里的鹅卵石都盖得看不见了。

一层又一层的“串条子”争先恐后地往上游游去，寻找合适的地方产卵。

这种时候，如果你拿一个撮箕，对准鱼群一撮，就能得到满满的一撮箕“串条子”，足有十几斤。

有的人特别爱吃鱼，起了狠心，挑着能装200斤谷子的一担谷箩筐，守在急流处，一撮箕十几斤，再来一撮箕，又是十几斤……把两个谷箩筐装满，能装八九十斤的“串条子”。

挑回家剖了鱼肚，腌上盐，挂在厨房里用煮饭菜煮猪潲的烟火熏制成熏鱼，一连好几个月，家里也不愁没有鱼吃。

“串条子”大的有二两多重，小的约一两重，肉多又细嫩，还带有淡淡的甜味。它的鱼卵(我们称之为“鱼蛋”）又粉又香，令人回味无穷！

其实，当时溪里头河里头所有的鱼，只有石光鱼的鱼卵有毒，不能吃。一条石光鱼的鱼卵，就足够毒死一个成年人。

鸡鸭猫狗猪牛羊吃了它的鱼卵，也是“杀无赦”。所以，剖了石光鱼，鱼卵一定要处理好，深埋是最佳处理方法。其他的鱼的鱼卵，都是能吃的，只是有的口感好，有的口感差一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