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堵车
“小伙，走了嘛，这都下班了呀！”
王明瑞，一个经常半梦半醒的音乐老师；比张一凡大几岁。第一次见到这个人还是面试过了之后，大家统一到了同一个医院体检。回想起那天，一群陌生人站在诊室门口排队，王明瑞就站在张一凡后面，身上的黑色外套不好好的穿在身上，而是披在了肩膀上，骨瘦如柴外加有点驼背的小身板好像来一阵风就可以瞬间摧毁。
第一次见面，两人仅仅只是眼神碰撞了一下，没有任何交流，不过这吊儿郎当的样子，立马就让张一凡记住了他；当时张一凡还在心里嘀咕，这人怎么老是抖来抖去的，大热的天也不至于冷成这样啊。谁知最后两人居然还成为了一个学校的同事。
之前属于零时工的王明瑞，一直在这所学校代课；说真的，张一凡打心眼里挺佩服他的。两人住的很近，都在城市的最西边，可张一凡基本一周才回去一次，而这个人却每天都要骑电动车回去，在家的旁边自己一个人开了家培训班，每天晚上开课教一些孩子谈钢琴。这样的毅力一开始让张一凡对他产生了好奇。
正好那天办公室主任在会上倾诉完自己的苦衷后，对于张一凡来说心里或多或少都有点不好受，毕竟人家好歹也算个领导。王明瑞一看这小子脸色不太对劲，刚回到办公室就追了过来。
“怎么啦？桑着块臭脸给谁看啊。”
“给你看啊！”
“刚刚那人说的就是你吧....哈哈哈，做人啊，要学会听话，不仅要努力，也要学会偷懒；不然别人只要一看到你的不好，就会迅速放大，到时候无论再做多少好事都没用了。”
“哎～不存在，他说他的，我做我的，又不是他发工资给我。”
“是！不过你要知道以后你还是要在这里混的。”
“有屁快放！别说那些没用的。”
“嘿嘿！带我一程吧，反正你也是顺路。”
“给钱！从这里打车回去至少也得五六十，我只收你三十五。”
“你还真大方，等改天我请你喝酒就是了。”
王明瑞这人，用社会上的话来说是个典型的厚脸皮；明明人家都已经很含蓄的拒绝他了，他还装不知道。张一凡从认识他到现在，基本上每周都要带他一次，车费不给也就算了，一直在他口中碎碎念的请客喝酒，到如今都还没实现呢。
想想也算了，张一凡平时虽看着鬼精鬼精的，实际上却是个老实人；抹不开面子，就只能事后在心里口吐芬芳。
“又堵车了。”
“不急不急，我今天七点才上课。”
“我说你还真不要脸，我在意的是堵车，又不是你会不会迟到。”
“你这什么话！上几次回来也不都是这样...堵不了多久的，你看着吧。”
“嗨！我说你那么辛苦，一天也赚不少钱的吧。”
“一晚上至少得有五个孩子上课，你想想一节音乐课还是挺贵的，自己算吧。”
“那你好歹也买件像样的衣裳穿穿呀，他妈的...我从认识你到现在也就看你换过两三身衣服。”
“我是真穷！钱赚的是快，不过我守不住。”
“你就喝吧，早晚得在酒桌上驾鹤仙去你才知足。”
“我也不想！可每天晚上都有朋友喊，不是这吃就是那吃的，我是真想不明白。”
“都是你请客吧....人家那是看中了你那点钱。”
“别乱说，我们都是兄弟。”
“呵呵...真是兄弟就不会天天带着你吃喝玩乐了，我终于知道你混那么久为什么还是单身了。”
“谁说我是单身，追我的人多着呢；只是...不过你还别说，如果我要真能把酒戒了，那该多好。”
“估计是难了，唯一的办法可能就是早点成家，找个人管着你。”
“呵！谁管的住我，除非我愿意让他管。”
有时候张一凡看着他那样子，就越发想不通；怎么一个音乐老师气质差成这种，脸皮又厚，还居然会有那么多学生愿意来找他学呢。
“我要是他，至少月薪也随随便便过万吧，到现在早买房了；而他！每天晚上九十点下课，一帮朋友就约着去烧烤摊、夜店潇洒，回去睡不了几个小时，又得拖着沉重的身体来上班，喝那么多酒精进去，人是越喝越傻。”
快下立交桥的时候，张一凡突然想起了这家伙还有辆电动车，便问道：“对了，你的电动车呢？”
“嗨！又被偷了，上次和老杨一起去喝酒，停在外面被人推着去了。”
“那你怎么不停保管站呢？”
“那不得交费吗！”
“嚯嚯...我真不知道该说啥好。”
“算了，丢了就丢了，我几天就挣回来了。再说了，以后有你们这些朋友偶尔送我一下不是也挺好的嘛。”
“别别别，我可没答应你；我可不是你的专职司机。”
“我都计划好了，楼上那个杨敏老师，每周二顺路载我一程，周五你正好回家也可以捎上我，周三周四徐老师要路过地铁站，我坐着地铁回去，出站走几百米就到了，现在就差周一了，我还在想怎么安排。”
“哎～那以后我们都不开车怎么办！”
“别人不会，你可能会；到时候我两打车吧，车费平摊。”
“滚犊子吧你。”
“哎………跟你开玩笑的，那么认真干嘛！对了.....你和你那小女朋友怎么说，要不要结婚了。”
“不可能....况且我两估计快了。”
“你准备辜负人家了？还是觉得不负责任就是最大的自由。”
“你好好的做个人，说点人话吧。”
“要分就趁早的，别耽误彼此的时间。”
“我是准备这样做的，可是那天她突如其来让我跟她回去吃饭...说起来真是一言难尽。”
“那说明人家信任你了呀...说明两个人的关系可以进一步再升华了。”
“想的不错，我一开始啊....和你想的一样。”
张一凡拉起了手刹，前面又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奇怪！每次和这家伙一起回家，路上就莫名的堵，你说是不是他这个人有问题啊......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六点过五分，西边的太阳好像渐渐落到了他们的车顶上，两个人都有一种快被蒸熟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