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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以从自然天文学中得出下面的目的论的思考。
利用不同的温度以冷却或者加热某一物体,所需的时间与物体的体积成比例而相应快速地增加。所以,布封试图根据那些被假定为热的星体的不同块头、质量而计算出冷却所需的时间。但在我们这个时代,傅里叶在这方面却做得更彻底和更成功。在小的规模,那些夏天无法融化的冰川向我们展示了这一点,甚至放进地窖里的足够大的一堆冰块也是如此。顺便一说,“分而治之”在夏天的热对冰块作用时得到了最形象的说明。
四个巨大的行星从太阳那里接收到甚少的热,例如,天王星上面的日照只是地球所接收到的1/368。所以,这些行星完全得依靠自己内部的热以维持它们表皮上的生命,而地球则几乎完全依靠来自外部的,来自太阳的热——如果我们信任傅里叶的计算的话。根据他的计算,地球里面的强热对其表皮的作用却小之又小。四大行星的体积是地球的80倍到1300倍不等,所以,冷却这些行星所需的时间之长难以估算。在那历史时间内,我们却没有地球冷却的点点最细微的痕迹,而地球与那些行星相比又是如此之小,正如一个法国人异常聪明地证明了这一点。他的根据就是:在与地球的自转有关的方面,月亮移动得并没有比我们所掌握的其最早时的移动要慢。也就是说,假如地球是冷却了一些,那地球就必然在同等程度上收缩了,那地球的自转也就因此而加快,与此同时,月亮的移动则保持不变。这样看来,那些巨大的星体远离太阳,小的星体则靠近太阳,而最小的星体则距离太阳最近,是符合目的的。这是因为这些最小的星体将会逐渐失去其内部的热量,或者起码结壳如此之厚,内部的热穿透不到表皮了[8],它们因此需要外部的热源。那些小行星作为一个炸散了的星体的碎块,是完全偶然的反常东西,所以,在此不予考察。但这些偶然的东西本身是反目的论的。我们愿意希望灾祸是在星体有生命居住之前发生的。但我们知道大自然是毫不留情的,我也没有保证哪一观点就是正确的。但这由奥尔伯斯提出的、相当有可能是真的假设,现在再度遭到否认,其根据或许在神学方面不亚于天文学方面。
但要让所提出的目的论变得完整,那四个巨大的星体里面,最大的星体就必须是距离太阳最远的,而最小的星体则是距离太阳最近的。不过,在此情况下却相反。人们可能会提出反对意见:这些星体的质量轻了很多,因此比其他小星体更稀松,但这却远远不足以补足那体积上的巨大差别。或许那只是它们内在的热的结果。
尤其引起人们目的论方面惊叹的东西是黄道的倾斜,因为要不是黄道的倾斜,那就不会出现季节的变化了,地球上就只有持续永恒的春天,那果实就不会成熟和繁茂,地区也就不会到处都可居住——几乎直到接近两极为止。因此,在黄道倾斜处,物理—神学家们看到了所有防护措施中最有智慧者,而唯物论者则看到了所有偶然中的最幸运者。赫尔德尤其被这种惊叹所鼓舞(《人类历史哲学的概念》,第1部,4)——但在仔细检查之下,这种赞叹却是有点简单、幼稚的。这是因为假如真的只有上面所说的持续永恒的春天,那植物世界就肯定免不了调整其本质以作适应,以致没有那么强烈但却是持续的和均衡的热能与其相适应,正如现在已成化石的史前世界的植物,就是为完全不一样的星球状况而设计——不管那星球状况因何而起——并在那种状况中枝繁叶茂。
月球上并没有透过折射而呈现出大气层,是其质量更小的必然结果:月亮的质量只是我们的星球的1/88,因此只有很小的吸引力,以致我们的空气转移到月球的话,就只能保留其1/88的浓、密度,所以无法造成明显的折射,在其他方面也必然是同样无力的。
此处或许是提出一个有关月球表面的设想的地方,因为我无法下定决心抛掉这一设想,虽然我很清楚这设想会遭遇很多困难;我也只把这一设想视为一个大胆的猜想传达给大家而已。这一设想就是:月球并不是没有水,而是水被凝结了,因为缺少了大气层会造成绝对的寒冷,而这寒冷甚至不会允许寒冰的蒸发,如果不是因为这种寒冷,缺少大气层本来是有利于冰的蒸发的。也就是说,以月球之小,其体积为地球的1/49,质量则是地球的1/88,我们必须视其内在的热源枯竭了,或者起码不再作用于表面。月球从太阳那里并不会得到比地球还要多的热量。这是因为虽然每月一次月球走近太阳,它走近的距离与我们远离的距离是一样的;除此之外,在那样的情况下,月球始终只是把背向我们的一面朝向太阳,这一面与朝向我们的一面相比,根据麦德勒所言,只是接收了比例上101∶100的更为明亮的日照(也就是热量),而这在朝向我们的一面是永远不会发生的,无论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在与此相反的情况下,亦即在14天以后,在月球再度以与我们的地球的距离更远离了太阳以后。所以,我们无法认定太阳对月球的温暖影响会比对地球更强;事实上,太阳对月球的热的影响更弱,因为虽然热的作用在月球的每一面维持14天,但却被同样长时间的黑夜所中断,而这就阻碍了热作用的累积。透过阳光而取热,依靠的是存在的大气层。这是因为这只能透过光转化为热而进行,而当光碰到不透明的,亦即光无法穿过的东西时,光就会转化为热。也就是说,碰到这样的不透明之物时,光并不能像对透明的东西那样可以其闪电般的速度和直线走向穿过去;这样,光就会转化为向着各个方向和向上扩散和攀升的热。但这热作为绝对轻盈(不可称量)的东西,必须透过大气层的压力留住和聚合在一起,否则,在生成的时候就已经消散了。这是因为就算光以其原初的放射本质闪电般地穿过空气,但转化成热的时候,其行进就变得如此的缓慢,因为热要克服这空气的重量和阻力,而众所周知,空气却是最糟糕的导热体。在另一方面,如果这空气是稀薄的,那热就流逝得更容易,而如果完全没有空气的话,那热就马上跑掉了。因为这个原因,在气压减半的高山之顶,永远覆盖着积雪;而在深谷,如果比较宽大,那就是最温热的。那么,如果是完全没有了大气层,又将是何种样子!所以,在温度方面,我们就得毫不犹豫地设想月球上所有的水都是凝结了的。不过,现在又有了这一困难:正如大气稀薄有助于烹饪,降低沸点,完全没有了大气也就必然极大地加快了蒸发的过程;据此,月球上凝结的水必然早就蒸发掉了。要解决此困难,可考虑到所有的蒸发,甚至在真空中的蒸发,其发生也只是由于某一相当数量的热的缘故,这热也正通过此蒸发而潜藏起来。但这样的热在月球上却是没有的,月球上的寒冷几乎就是绝对的,因为透过阳光的直接作用而转化来的热马上就消散了;在这期间所产生的小小蒸发也马上被寒冷再度停止,就像白霜一样。[9]这是因为尽管空气稀薄本身是有利于蒸发的,但因为空气稀薄会让蒸发所需的热量流失掉,而更多的是阻碍了蒸发。关于这一点,我们可看到阿尔卑斯山的积雪,通过蒸发而消失的不会更甚于通过融化而消失的。完全缺乏空气时,所形成的热会马上流失,这对蒸发不利,更甚于在同等比例上缺乏空气压力本身对蒸发的有利。依照此假设,我们就要把月球上的水视为结冰了,尤其是在其表面的那整个充满神秘的、灰色的、人们总是描述为“海”的部分。那这部分的许多凹凸不平就不再制造困难了,那些横过其表面的、明显的、深邃的和大部分是直线的槽纹和切口,就可以解释为裂开的冰层中的巨大裂缝。这一解释与那些形状很相符。[10]
另外,一般来说,从缺少大气层和水就得出没有一切生命的结论并不是完全可靠的,人们甚至可以称这是狭隘和目光短浅,因为这结论是基于“到处都和我们的一样”这一前设。动物生命现象可以用呼吸和血液循环以外的其他方式达成,因为一切生命最根本的东西只是在形式永远不变的情况下,物质在永恒变化。我们当然可以想象这只有在液体和雾气形式的中介情况下发生。只不过物质总体上只是可视的意欲,无论在哪里都在争取逐步升级其现象。要达到这一目标的形式、手段和途径是多种多样的。在另一方面,却再度需要考虑到不仅只是月球上的化学成分,其实,所有星球的化学成分都极有可能与地球上的化学成分是同样的东西,因为整个星体体系都是从那原初的发光星云脱离的,曾几何时,现在的太阳也是扩展至那发光的星云。这当然让我们猜测会有相似的某种意欲更高级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