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武安君
从泾水城往南走，空气越发的沉闷，所幸所到之处没有出现严重的疫病。
不知是因为往南走了许多，这里的天气更加的无常，前一阵还是晴天，会突然地下起大雨。
陆陆续续走了有一月，终于看到了巍峨的城墙，像是平地起，隔绝了城外荒凉的风光，不知道城内的人是否会觉得闭塞。
莫度自然是极高兴的，颠簸了那么久，终于可以好好歇一歇了。洛川则慢悠悠地在后面走着，前段时间的疾行，脚力没有全部恢复，只能慢慢行走。
“洛川，你说，如果人们长久住在这围墙之下，是否心中会变得狭隘？那我们最好还是莫要与人做过多接触。”莫度在前面走着，自言自语道。
“我们不是一直处在围墙下，倒是没有这般感觉。”洛川话说出口，感觉自己又提了不该提之事，双手推着莫度，往前走着，”走啦，别想这些了，我们先去取回匣子。”
莫度点点头，二人便是入了城，初入城门，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人们来来往往，行色匆匆。相比盛安城的建筑，这里更多的事小楼庭院，装潢也更加的精致。
洛川的脚步慢了下来。“怎么了？”莫度问道。
洛川抬起手指向了前方，莫度顺着指向的方向，穿过在嘈杂的人群，目光锁定在了一个黑色斗篷，身着白色长衫，腰系彩色吊坠，披着墨绿色披风，那人似乎也感受到了异样，转头，目光落在了二人身上。
“还记得吗？那日祈福之人。”
“有印象。”莫度想起那日祈福之人，当时急着回家，就没有顾上他们，现在想来，倒是有一些可疑，“老师的躯体？”
洛川自然也想到了，“跟我来”，说着便拉起莫度的手，追了上去。
那人近在咫尺，然后直接消失在原地。周围的人似乎也没有发现异常，依旧来来往往。
“奇怪”，莫度喃喃道，“这是什么情况？”
洛川刚刚明明感受到了强大的生命力，快到的那一刹那，突然的消失了。老师曾说过这个世界除了我们，便是普通人。然而此人的气息分明不是普通人，也不是我们种族之人。想到这里，洛川的后背不禁发凉。是否也是他们，导致失去了家。
“洛川，我能感受到，他的力量远超于我们。”
洛川点了点头，眼中带有沉重之意，“莫度，我的腿有些不适，先找家客栈休息一会儿吧。”
莫度看了一下洛川，伸出手臂，“你扶着我”
洛川笑了笑，推开了手臂，“我又不是不能走，只是腿不舒服。”
见洛川如此，莫度也不好说什么。只好一边慢慢走着，一边寻找客栈。他们相对比较顺利，在街道的拐角处，一个奢华的酒楼旁，又一个不起眼的小客栈。相比旁边酒楼的喧嚣，客栈中略显冷清。
在客栈住下后，洛川躺在榻上休息，一只手单撑着头部，侧身看着在一旁喝茶的莫度。
洛川悠悠说道：“莫度，关于那人，我们取回匣子后，需要好好调查一番。”
莫度倒了一杯茶，递给了洛川，自己也在榻上坐下。“那人，让我有些担心，我们拿了匣子后，便离开吧。”
“相信我，护你安全还是可以做到。”洛川一脸迷之自信。
“我们还是先去白家，白家轻功比你好，所以不能偷溜进去。若是被捉住，说不定还会用刑，想想都可怕。”
洛川将茶一饮而尽，“那这几日你小心寻觅一下，若是能见到上次的白幻公子，说不定就把我们给捎进去了。”
“不过萍水相逢，不要太信任别人。听之前程家老爷所说，京城叛乱，那定然是不太平，我们还是先摸清情况再行动吧。”
洛川对此倒是颇为满意的笑了笑，将手中水杯递给了莫度。莫度心思缜密，加上自己，莫若天作之合。
中午的酒楼歌舞生平，莫度所在的房间恰好能尽收酒楼的声音，也算是知道为何这家客栈如此冷清了。莫度关上了所有的窗，聒噪声依旧，心中愈发烦躁，来回踱步。
“洛川，我们换一家客栈吧，这家太吵了，我先去寻一家，待我找到后，再回来接你。”莫度最后还是没有忍住，略有些抱歉的说道。
洛川此时已经半坐了起来，“小心。”
“我只是去寻一家清幽客栈，能有什么事情。”莫度打开了门，回头看了一眼洛川说道，“我会小心的。”
从客栈出来，没有密闭吵闹声，莫度的心情好了许多。沿着街道走着，偶尔会有飞驰的马车通过，惊吓了一批人。走了有一炷香时间，远远看到了一个大大的招牌，“烟雨山庄”，如此熟悉的名字，莫度加快了步伐。
此处已经远离闹市，周围也是大家庭院，倒是安静许多。莫度订下一个房间，便返回了去接洛川。
再次来到烟雨山庄，此处的风光和在盛安城的烟雨山庄如出一辙，莫度心中升起一丝闷闷不乐之感。
“二位公子可知，这烟雨山庄可是大有来头，据说是在盛安城也有一座，庄主武安君曾经受神明恩惠，后来在盛安城修建了一座烟雨山庄，常驻那里。据说，武安君可是亲眼见过神明的。”引路的小厮说话声低了下来，“武安君拥有青春永驻的能力，无人知其年岁，但是多年相见，也是年轻模样。只是自从神殿坍塌后，就再也没有露面了。“
“武安君是何来头？”莫度追问道。
“武安君呀，传言是先皇同父异母的兄弟。”那小厮停了下来，严肃说道，“你们可不要随意议论。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告诉武安君可就不好了，武安君最讨厌人后耳语。“
二人点点头，一路默默跟在小厮后面，穿过一条小径，来到了一处小院，“莫公子，洛公子，在这里休息吧，小蝶会在这里伺候二位，有何需求，尽管同她说。”
已经在院内候着的小碟姑娘微微欠身，“见过二位公子。”
二位点点头，径直走进了屋内，屋内陈设干净整洁，洛川打量四周，满意地夸道，“选的真好。”
“你的腿怎么样了？”莫度看向身后的洛川。
“这么点路，不碍事，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洛川悠悠地说道。
莫度忍不住白了一眼，不再说话。
“小蝶姑娘，听闻阙都叛乱，你可知？”莫度坐在了屋内的椅子上。
就像没有料到会问这个问题，姑娘手一抖，原本倒茶的水洒到了桌上。
“抱歉抱歉。”姑娘一个劲的道歉，连忙取出手巾擦拭桌面。
“阙都叛乱，你知道多少，都告诉我们。”洛川此时说话有些严肃。
姑娘退后了几步，急急摇头，眼泪簌簌地掉下来，“阙都叛乱，我真的不知，只是外面不允许谈论这件事情。若是被发现或者举报，会死掉的。求求你们不要谈论此事了。”
“我们不说，谁也不会知道。”莫度柔声说道。
姑娘眼神充满恐惧，“你们确定？”
“说出这件事情对我们有何好处？你注意不要被旁人听了去就好。”
姑娘眼神犹豫，出去看了一下屋外，再将屋门锁住。莫度见到此番动作，内心莫名有种好笑。
洛川有些不耐烦地问道：“姑娘，现在可否说了？”
“二位公子，我其实听闻的并不多，只是最初听人们议论颇多，听了些，先皇被天子杀掉的，并非是因病去世，还有人说先皇留下了一个黑金盒子，皇上召集了很多工匠试图打开，但是无人打开，就被砍头了。后来，无人再说自己是工匠。”姑娘眼神飘忽，眼睛盯着门，接着低声说道，“皇上非常憎恶流言，但凡有人议论，就会被守卫杀掉，所以再也无人讨论。”
“二位公子，我常年待在山庄内，知道的并不多，二位莫要到处说，也不要说是我说的。”姑娘严肃起来。
“那是自然还有一个问题，白府在哪里？”
对于这个问题，姑娘倒是乐于回答，“你说的是右丞相府吗？丞相府在皇宫附近，你们找到皇宫，沿着皇宫大门前的街道尽头走，你会看到一座凉亭，从那里往左拐，不远处便是右丞相府。”
听到这里，莫度点点头，倒是没有想到，右丞相府居然是轻功最好的家族之一。
“那是自然，姑娘你先退下吧。我们累了，需要休息。”
“好，有事唤我。”说完后，姑娘也放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