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曾经的美好深信不疑
当晨曦照亮大地时，阿斯特的预言成真。
“罪人阿斯特，厄俄斯，天父将给你们一次机会……”
赫尔站在铁栏杆外宣读。
“你们可以接受惩罚去人间受苦，也可以结婚，从此继续在神界永生。”
厄俄斯面无表情地转头看向阿斯特，阿斯特一脸平静，眼神却带了期盼，毕竟娶傻丫头为妻子比和西西弗斯作伴推石头要强太多。
“你怎么想？”厄俄斯木然地问阿斯特。
他必须想办法说服厄俄斯，否则，这个傻丫头恐怕会与宙斯对抗到底，跑去人间经历生老病死，还会说这很不错。
“我想娶你。”
曾经反抗宙斯的英雄，已经学会了委屈求全，厄俄斯谈不上失望，只有阿瑞斯的话在耳边回荡。
‘执念故去，不知眼前。’
如果她无法给波吕斐报仇，那么拯救眼前人又有何不可？
“可以。”
厄俄斯说，脑海里倏忽闪现当日与提托诺斯的婚礼。
为什么要想起那个凡人？只因为神界在拿她的爱情当笑柄吗？
‘如果爱情是花开，我希望花谢时，你还在。’
是呀，我会在，可是，你终将离去，留给我只会是永恒的虚空与怅惘。
厄俄斯想到这里，抬眸看向阿斯特，原来婚姻里没有爱情，倒是不缺门当户对，只有同样的永生才有资格为伴。
看到厄俄斯点头，阿斯特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满意地露出微笑。
另一边，提托诺斯看着这一切，心疼到无法呼吸。
“提托诺斯，现在你还相信厄俄斯所说的爱情吗？那个什么花开花谢，希望她还在的愿望，你还想继续吗？”
宙斯戏谑地问。
提托诺斯眼中含泪，他的记忆里，厄俄斯是他美丽的新娘，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心动的可爱女孩，他对曾经的美好深信不疑。
“我相信。”
宙斯嗤笑，阿瑞斯声音冰冷。
“那么，现在，厄俄斯已经做下决定，嫁给阿斯特为妻，而你，我也会给你两个选择……”
提托诺斯收回目光，转身与阿瑞斯对视，“请说。”
“一，你可以留下来成为神的一份子，熬过一段艰难的岁月后，你也将拥有神位，获得永生，但作为代价，你和厄俄斯的爱情从此死去。”
“那么，二呢？”提托诺斯面目如初，静等着阿瑞斯回答。
“二，你可以继续坚持相信厄俄斯的爱情，她也许会继续爱你，可，迟早你们的爱情会覆灭，你只能独品悲伤永永远远。”
提托诺斯淡然一笑，“好，我选择二。”
“傻子！”加尼米德急得大骂，“永生是求不来的幸运，你居然选择虚无缥缈的爱情，你疯了吗？”
阿瑞斯在加尼米德开口时，眼眸骤然一亮。
“加尼米德，你说得对，不如，便把这份幸运赐给你好了。”
让轻视这份幸运的提托诺斯，在未来某个悲惨时分，看到本应属于他的幸运被自己的亲兄弟占据，那种难过只是想想就已经够痛快，阿瑞斯把对厄俄斯的恨意宣泄在了不自量力的提托诺斯身上。
“多谢殿下！”加尼米德当场跪倒在了天神面前。
提托诺斯垂下长长羽睫，耳畔清晰听到厄俄斯一声悲凉长叹。
阿斯特和罪人厄俄斯成婚，被宙斯罚去做巡山夫妻，神界都在颂扬宙斯的英明与宽宏大量，又同时在为阿斯特惋惜，英俊勇敢的青年娶了一个心肠歹毒的女人，以后的日子有的熬了。
巡山对于阿斯特来说轻车熟路，而对于厄俄斯则痛不欲生……
崇山峻岭，崎岖无路，玫红色的长裙被枝蔓勾刮得破破烂烂，脚上磨出的泡破了结痂再被磨破，疼得钻心。
“厄俄斯，后悔吗？”
阿斯特蹲在厄俄斯面前，捧起她血肉模糊的脚，眼底满是心疼。
“脚上的泡自己走的，有什么可后悔？”
厄俄斯说完，目光投向遥远天边，她发现用清凉的溪水镇痛，远不如回忆一遍提托诺斯的话有效。
她从未想过，一介神子在磨难中要靠一个凡人的话来获取勇气与希翼。
阿斯特低头为厄俄斯仔细清理伤口，他的妻子眼里没有他，心里只容得下别人，失望让他难免垂头丧气。
“我们就在那边的山洞过夜吧。”
阿斯特手指不远处，位于山脚下的山洞。
只要能让她歇一歇，住在哪里都无所谓，厄俄斯点头。
抱起轻了不少的厄俄斯走进山洞，阿斯特体贴地施展神迹，山洞里多出一张柔软大床来。
阿斯特放厄俄斯躺到床上，轻轻亲吻她的额头，“你在这里休息吧，我去给你找些吃的来。”
厄俄斯闭上眼睛，她真的是太累了，还没等阿斯特走出山洞，厄俄斯已经睡熟。
“亲爱的……”
奇怪的呼唤，厄俄斯循声找去。
“是谁？”厄俄斯问，因为激动而声音颤抖。
有人不但相信了她所说的爱情，还创造了这样完美的称呼，厄俄斯太高兴了。
“是我……”那道声音回答。
厄俄斯看到了一道熟悉身影，可她一时记不起来是谁。
“你转过来，让我看看你的脸。”
那道身影慢慢转身，俊美无俦，眉宇间浸满哀愁。
“提托诺斯？！”厄俄斯几步走过去，拉住提托诺斯的手，“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被宙斯带来这里，观看你与阿斯特成婚，现在，我马上就要被他送回人间了，所以，想和你道个别。”
厄俄斯茫然，她记得她睡在山洞里……
“我们到底在哪儿？”厄俄斯问。
“我在你的梦里……”
听了提托诺斯的回答，厄俄斯第一个反应就是她被宙斯骗了。
“原来你是假的。”
厄俄斯肯定，眼前的提托诺斯就是宙斯制造出来的幻象用来戏耍她的。
“亲爱的，你连真假都分不清了吗？难道你曾经提到过的爱情，都是自欺欺人的吗？”
这下，厄俄斯更加肯定提托诺斯是假的了。
“如果你是真的，根本没机会来见我，所以，无论你说什么，都是欺骗，是天父嘲弄我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