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冲动的傻丫头
天牢里光线昏暗，阿斯特靠坐在石壁边闭目养神，厄俄斯躲在隔壁牢房的角落里，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听着时而响起的窸窣声，阿斯特叹气，“厄俄斯，你拿了不该拿的东西，不但不思悔改，还想要越狱逃跑，是谁让你这般没脑子？”
厄俄斯停止动作，压低了声音，“你闭嘴！”
“你认为你聪明还是宙斯蠢？”
阿斯特不客气地质问厄俄斯。
“我知道，他可以把诸神玩弄于股掌之间，自然傻不了，可他也别想控制我！”
厄俄斯想着波吕斐的惨死，自己被诬陷，满腔恨意。
“你这个冲动的傻丫头，如果你还不冷静下来，波吕斐只能白死，而你终将逃不过老死人间的命运。”
阿斯特话音未落，厄俄斯已经受不了的厉声道，“你不要总是拿糊弄阿瑞斯的那套糊弄我，神神叨叨的，无聊！”
“好吧，既然你觉得我是在装神弄鬼，那么，请你把戈耳工的血交出来吧。”
厄俄斯惊得后脊梁直冒冷气。
“你看到了？”
阿斯特嗤笑，“你还真是经不住诈，这么快就承认了？”
厄俄斯羞赧地低下头，可她是为了她的朋友，所以，她愿意承受一切，包括羞辱。
厄俄斯倔强地道，“我做了我就承认。”
阿斯特又叹了口气，傻丫头倒是倔得很。
等了会儿，阿斯特没有回音，厄俄斯郁闷道，“你当时看到了为什么不拆穿？”
阿斯特没有回答，牢房里气氛沉闷。
厄俄斯不再理会阿斯特，从怀中拿出雾气蒙蒙的影子和戈耳工的血……
“你想要救他？”
阿斯特忽然开口。
厄俄斯一边努力寻找影子的嘴，一边蹙眉回答。
“是的。”
“他是从波吕斐身上诞生的？”
厄俄斯也不知道怎么描述影子的来源，可她肯定影子与波吕斐有关。
“波吕斐死后，他就出现了。”
阿斯特突然转变了话题，“听说你认为爱情可以代替神的存在，所以你爱上了波吕斐，还想拯救他的影子？”
一个被罚去巡山的家伙，怎么会知道她课业上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
阿斯特转头看向厄俄斯，在昏暗中努力看清她的眉眼。
“因为你会嫁给我。”
“是谁给你的自信？我嫁给你，疯了吗？”厄俄斯大声反驳，她才不要嫁给骗子。
“我说过我有预知能力，你为什么总是不信？”
“因为在神界，米修老师才是唯一的先知。”
阿斯特扶额，“他是先知，我是预知，请你搞清楚再说……预知并不比先知，并不完全精准，但你我的婚事看来已经迫在眉睫。”
正在这时，有人来到牢房门前，厄俄斯从轮廓认出，来人正是阿瑞斯。
“你为什么要利用我？”阿瑞斯痛心疾首，声音打颤。
厄俄斯心虚地躲在暗影里，透过稀薄的光柱看向面目模糊的阿瑞斯。
“父亲清楚一切，却为了阻挡珀耳对我的污蔑，为了不使他丢脸，毫不犹豫地派赫尔给我一箭；而你，为了得到戈耳工的血，眼见我血流不止，依然无所顾忌地利用我……”
“我，我到底经历了什么？”阿瑞斯难过地仰天长叹。
“你是说，是珀耳杀死了波吕斐？”厄俄斯两眼赤红。
“你能不能关心关心我？”阿瑞斯手捂胸口嘶吼，“波吕斐与你才见过一面，而你我从小长在一起，你难道没有听到我刚才说的话吗？”
“对不起。”
厄俄斯认错得越快阿瑞斯越伤心，泄气地道。
“是珀耳指使布里杀死的波吕斐，你如果想去复仇就去人间吧，珀耳已经被罚送去了爱沁河边。”
厄俄斯走上前，隔着铁栏杆伸出柔荑，握住阿瑞斯冰冷的手。
“我没有不在意你的伤心，只是你的伤心可以挽救，而波吕斐的离开却无法弥补。”
“呵，可是你从未想过去挽救我的伤心……”阿瑞斯抽回手倒退，“执念故去，不知眼前，就是你所谓的爱情？还真和天父欺骗世人的爱一样，不过是自恋的装点而已。”
目送阿瑞斯转身离开，厄俄斯心头漾起苦涩，阿瑞斯说得没错，连她自己都快看不懂自己了。
“怎么，后悔了？”
阿斯特打破静谧，不无嘲讽。
“你们终于找到理由嘲讽我了是吗？呵，其实我自己也觉得挺可笑的。”
厄俄斯苦笑摇头，跌坐回角落，默默填上挖出的坑。
“不逃了？”阿斯特问。
“不。”
“为什么？”
“因为我想听听，你为什么那么肯定我会嫁给你，是预知？”
阿斯特笑了，“你不是不信吗？”
“嗯，因为刚刚你说错了，我对波吕斐的爱并非爱情，所以，我想听听你还会说些什么胡言乱语。”
厄俄斯疲惫地靠坐下来，拿裙摆擦掉手指上的泥巴。
“我的预知不是说笑。”
阿斯特拒绝。
厄俄斯叹息道，“或许这次你猜对了。”
“此话，从何说起？”
阿斯特文绉绉的说完，忍不住笑出了声，厄俄斯也跟着弯起了嘴角。
“珀耳受罚，立即被送去爱沁河，而你我到现在还被关在这里，只能说，天父之心难测。”
“哈哈哈！”阿斯特爽朗大笑，“看来你也不是很傻，连我没想到的地方你都考虑到了。”
厄俄斯冷嗤，“宙斯能让阿瑞斯来见我，我就应该明白……”
……
走出牢房门，阿瑞斯便看到了等在一旁的赫尔。
赫尔躬身向消沉的阿瑞斯道，“天父请您过去。”
跟在赫尔身后，阿瑞斯回到宙斯身边。
两名俊美的少年站在宙斯对面，阿瑞斯认得，这两位正是他们做为课业试验的两位主角，加尼米德和提托诺斯，尤其，提托诺斯曾经与厄俄斯举办过婚礼。
“阿瑞斯，我决定由你来处置……”
宙斯开口，把决定权给了阿瑞斯。
阿瑞斯在面见厄俄斯之前，已经见过跑来奥林匹克山寻找厄俄斯的提托诺斯，而加尼米德是之后被宙斯抓来的，他的父亲打的主意不用说他也知道，真正考验爱情的时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