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氏救人，子孙显贵

救济也有很多办法啊！饥饿就布施食物，寒冷就施予衣服，病痛就送以药物，贫困就给予钱财，黑暗就点起油灯，争斗就劝化和解，愚痴就开发智慧，这些内容都是救济。念念有利他之心，那么不只富贵有权，贫贱也会有力了。

印光大师补注“窦氏救人，子孙显贵”的史实

五代窦禹钧，燕山人，三十多岁还没有儿子，梦见祖父告诉他说：“你不但无子，而且短命，应当早点修德来改造命运。”禹钧因此尽力做好事。有一个家人偷盗二百千钱，自己写了一个卖女契约，放在幼女背上，说：“永卖此女，以偿还所偷的钱。”然后就逃跑了。窦公可怜他，烧了契约，养育小女，长大后选择人家出嫁。同宗外戚，有不能办丧事的，就出钱帮助办丧；有无钱嫁女的，就出钱帮助嫁女。窦公估计每年收入，除开节日^①开支外，都用来救济别人。家里节俭朴素，无金玉之类的装饰，妻妾无华丽的衣服。又利用节约下来的钱在屋宅南面建书院，积聚书籍几千卷，聘请老师教育四方孤单贫寒的子弟，供给他们优厚的伙食，在这里接受教育成才出名的人物很多。不久连生五子，都长得聪明英俊。又梦见祖父对他说：“你几年来，功德浩大，名挂天曹，延寿三十六岁，五个儿子都会显贵，你应当再接再励，不要松懈。”以后大儿子窦仪做了礼部尚书，二儿子窦俨（yǎn）做了礼部侍郎，三子窦侃（kǎn）做了左补阙，四儿子窦偁（chēnɡ）做了右谏议大夫，参与大政，五儿子窦僖（xī）做了起居郎。八个孙子也显贵。窦公享寿八十二岁，无病谈笑而逝。冯道赠诗说：“燕山窦十郎，教子有义方，灵椿一株老，丹桂五枝芳。”

①秦汉时，夏天的伏日，冬天的腊日，都是节日，合称伏腊。

例证故事（四则）

以田布施，大考高中（出自《懿行录》）

明饶裳，豫章人。路途中看见有人要把妻子卖到远方，正在泣别。饶询问他们有什么困难，知道了他们没有田产维持生活，就把自己的田布施给他们。当年大考，主考官梦见金甲神说：“你为什么不选中送田的人呢？”于是就检起一份遗卷，中第三名，这个人就是饶公。等到宴请嘉宾时，饶公才知道其中原故。三个儿子景晖、景曜（yào）、景（wěi）都相继考取。

〖按〗田产资财，世人把它看作自己的生命一样。但是，佛典却把它比作为水中月、镜中花、梦中宝。为什么呢？只是因为目前暂时收管，死后总带不去罢了。现在那些写田房契约的，必说“听凭永远管业”。啊呀！产是主人身是客，主人尚不能永远保住客人，客人怎么能长有主人呢？如果一定要将所有一切带去，也有带去的办法。最好的办法莫如行善布施，造人天福德之身，则安富尊荣，依然存在。明白了这个道理，那么饶公弃田布施，正是购置产业。人能这样置产，说“听凭永远管业”，未尝不可。

救人一命，免死得元（出自《感应篇笺注》）

河南潘解元^①，跟随二友入省乡试，旅店有一个精通看相的人，偷偷告诉二友说：“潘君将有大难，你们必须赶快躲避他。”二友就托说房子太小，各赠二金给潘，让他另外去找房子。潘就借宿到一个小店。夜里潘到水边散步，看见一个妇女投水自杀，急忙询问原因，她说：“丈夫买棉花织布，积下了若干匹。丈夫出门后，我卖了四金钱，没有料到得到的都是假银。丈夫回来后一定会责难，所以想寻死。”潘急忙拿出身上四金送给她。回店缺钱，店主骂他，于是就到一所小寺庙借宿。寺僧梦见许多神灵打鼓奏乐，随云下降，说考试录取榜已定，只因为原定解元近来作了损德事，上帝除名，还无人代替。一位神说：“这寺内潘生可以。”一位神说：“他的命相应当横死，怎么可以作解元？”一位神用两手摸了一下潘的面说：“现在不就是解元相吗？”僧暗暗记住这个梦，对潘厚加款待。考试完毕，潘往二友住处感谢，看相的人一见大惊说：“您作了什么阴德？变成了这个非凡的相，恭喜您已经考中第一名了！”发榜果然如此。

〖按〗作一件好事，必须像决堤的江河大水一样滚滚而去，不能抵抗，才会有所成就。潘君如果顾虑自己进场的盘费，那么他的做法就会中止。因为他心里只有别人，没有自己，所以布施只有四金，不但免一横死，而且还考中解元。回想在己巳年冬天，我在澄江^②应小试，当时有个门斗^③叫作朱君玉的，丢失别人给他寄的钱，痛不欲生。我听到后很同情，想要帮助他少量，苦于自己盘费缺乏，没有做。没有多久，我就回家乡昆山^④。等到试官发下长洲复试的名单，我已排列在第二，但案卷上只有坐号，没有姓名，人们都不知道是谁。我因此就以复试不到除名。当时昆山实际上并无长洲^⑤的案卷，长洲人只有朱君玉。朱与我又不很相识，当初也不知道第二坐号就是我。假使当时我不顾自己盘费，稍助他一些钱，他一定会在感恩之下，把复考的情况告诉我，我也不至于除名。又过了两年才与他相遇。与潘君相比倍感惭愧。

①科举时，乡试第一名称为解元，因为乡试本称为解试，故名。宋以前称为解头，宋元以后又作为读书应举者的通称。

②澄江：江苏江阴县的别称。古长江东流至此，以江面骤宽，流缓沙停，故有此称。县城北门旧称澄江名，宋元皆置澄江驿于城内。

③官学中的仆役。门子和斗级的合称。教官有学田，供役者，以司门兼司仓，故称门斗。

④昆山，江苏东南部，邻接上海，是安士先生的故乡。秦置娄县，南朝梁时改为昆山县。

⑤长洲，明清时为江苏苏州府治，1912年并入吴县，故城在今江苏吴县。

替人赎子，考试高中（出自《汇纂功过格》）

华亭贫儒李登瀛，家里仅有田产二亩，佃户因病荒废了种田，卖子还租。李知道后，心中不忍，对李说：“你因为有病，不能种田，不是你的过错。我虽然贫困，但还能活下来，怎么能够使你父子离散。快取钱去，赎回你的儿子。”佃户担心主人家不答应而忧虑。李说：“我一个贫儒，尚且都能免除你的租，富家大室也知道积德，我为你去说好话。”就与佃户一同前往，因此使他们父子团圆。佃户日夜为李祈祷。康熙甲子，李登贤书^①，乙丑连传捷报。

〖按〗痛苦啊，农民！一年勤劳，没有时间空闲；全家劳苦，没有一人安逸。千仓万仓粮食都从他们肩上而来，千坑万坑粪便都从他们肩上而去。有时忍饥灌田，有时带病力耕。背则日晒雨淋，肠则千回万绕。一至秋收时候，田中所收尽还租债，四壁依旧空空，八口仍无依靠。这不是仁人君子看到伤心的吗？从前诸景阳，听到佃户死丧，一定流泪相助。丁清惠公对待佃户如父子。陆平泉先生凡遇寿诞，佃户必免米若干，加爵则又免，得子孙则又免，所以贫佃感恩，租税反不亏空。那些斤斤计较的，一时自以为得计，哪里知道冥冥中还有操大算盘的，一笔总账出来就全收去了他们的福禄？看看李君，只有二亩田，收获却很多了啊！

①贤书，《周礼·地官·乡·大夫》：“乡老及乡大夫，群吏献贤能之书于王，王再拜受之，登于天府。”贤能之书，即是说举贤荐能者的名籍。后因称乡试中式为登贤书，也称举贤书。

逆旨害民，自取灭亡（出自《功过格》）

淳熙初，司农^①少卿王晓在一天清晨去拜访给事中^②林机。当时林机在官署，他的妻子是王晓的侄女，流泪对王说：“林氏绝了！”王惊问原故，她说：“天将亮时，梦见红衣人拿天符下来，说上帝有诏，林机逆旨害民，特令灭门，就惊醒了，情景仿佛还在眼前。”王晓说：“作梦罢了，何必忧虑呢？”就留下吃饭，等到林机回来后，王从容问他近日做了些什么事。林说：“蜀郡大旱，有司上奏请求十万石米赈济。皇上下旨按数批准。我以为米数太多，蜀道难走，应当调查情况后再送去。所以就封还敕书，上谕宰相说：‘西川往返万里，再等查实报告，恐怕事情已经来不及了，就给一半算了。’就只有这一件事罢了。”妻子哭着告诉他梦境，林机心中很不安，不久因病归乡，到福州就死了。两个儿子也相继夭折，门户就绝了。

〖按〗天为民而立君，君为民而设官。人民是国家的赤子，社稷^③的根本。即使君说不当赈，而臣更应说赈；君说救以少量，而臣更应说须多些；君说赋税不能亏空，而臣更应说须减少。这样谋国，才叫作尽忠，使福泽遍及苍生，他的清名流芳百世，虽在世长寿安康，子孙荣盛，也不足以报他的功劳啊！如果君说催税应当缓，臣偏说国家费用正急；君说人民已经贫困，应当采用变通的办法，臣偏说数额已定，难以改变。这样的做法，叫作谄谀，叫作逢迎，叫作贪恋官位而保妻子。他为民积怨，正为国招祸，即使自己被流放，门户断绝，难道就能偿还他的罪过了吗？前车之鉴，离我们不远，应当警惕啊！

①司农：官名，汉代主管钱粮，为九卿之一，又称大司农。东汉末改为大司农。清代因户部主管钱粮田赋，故俗称户部尚书为大司农。

②给事中：官名，秦汉为列侯、将军等的加官，常在皇帝左右侍从，备顾问应对等事。因执事在殿中，故名。魏或为加官，或为正官。晋以后为正官。隋开皇六年，于吏部置给事中。明给事中分吏、户、礼、兵、刑、工六科，掌侍从规谏，稽察六部之弊误，有驳正制敕之违失章奏封还之权。清代隶属都察院，与御史同为谏官，故又称给谏。

③稷（jì）：谷神，国家的代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