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赤潋
“师妹，我们出不去了。”
江晚歌低声道：“她假意用蛇鳞偷袭，其实是想着蛇鳞触发结界防御，防御一旦启动，便无法从内突破。”
沈梦渔喃喃道：“那我们岂不是要被蛇妖吃掉了？”
江晚歌后悔道：“是我大意了。”
四周渐渐起了雾，结界之内光线也开始暗淡下来，沈梦渔的心也开始止不住的狂跳。
“我不想死，师兄，我们怎么办？”
江晚歌看着阴森狂笑的蛇妖，谨慎道：“我们虽然不能从内突破结界，但是外面的人却可以。”
“外面的人？这么说师姐她们……”
“嘘！”
江晚歌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眼神示意薄雾后的蛇妖，他进奇林前交代过薛崇文蔚雪瑶二人，若是自己进了奇林后也没了音信，就要立即通知施梵长老和青玄长老前来。
江晚歌带着沈梦渔在浓雾里后退，“这蛇妖如此心狠手辣，身受重伤，忍着拔鳞之痛也要置你我于死地，这其中定是有什么缘由。”
江晚歌说罢别有深意的看向沈梦渔。
沈梦渔疑惑：“我进来后没有主动招惹她。”
看江晚歌一脸质疑，又解释道：“真的。”
浓雾里江晚歌凑近沈梦渔的耳侧低声道：“你和她说了我那么多的好话，还说没主动招惹她？”
江晚歌的气息一阵阵扑向沈梦渔的侧脸，惹的沈梦渔耳朵痒痒的，她使劲摇头否认：“我说你的好话，怎么就惹到她了。”
沈梦渔皱眉抱怨：“那不是看见你在她身后，我为了吸引她的注意，给你偷袭做准备吗。”
江晚歌分析道：“你先把我夸的那样好，让她对我心生好感，然后又在她面前与我亲近，她怎么说也是个女的，如此一来见了你自然是妒火中烧，自然拼了命也要置你我于死地了。”
沈梦渔一脸不可置信，这是什么歪理？
“你……”
江晚歌见沈梦渔平日里一张忧郁的小脸如今气的发红，添油加醋道：“你没听她一会儿叫咱们小情人，一会儿又叫小贱人吗？”
沈梦渔想了想的确是这么回事，虽然是自己的无心之话，但回想起来却合情合理。
“可怜我啊，无辜被你连累。”
江晚歌说完叹了一口气：“哎，这要是传出去，师妹你和一个蛇妖为了我大打出手，拼了个你死我活，我以后在九天宫还怎么做人啊？”
怎么做人？江晚歌你有没有搞错啊？应该是我怎么做人吧。
沈梦渔内心咆哮：“大打出手？你死我活？明明是我被吊起来给人家打，我差点被蛇妖吃了！好像只有我死没有她不活的道理。”
但是秉持着不能让反派死，不能被反派搞死，更不能让反派看着自己被搞死的理念，沈梦渔还是乖巧道：“放心吧师兄，我是不会让这件事传出去的。”
江晚歌很是满意，他抬起下巴朝蛇妖方向示意。沈梦渔放眼望去不见蛇妖身影，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她死了？”
江晚歌收了笑意：“最好是死了，要不然……”
“不然怎样？”
江晚歌正欲解释，眼神突然一震，提剑向沈梦渔身后刺去。只听一阵血肉断裂的声音传来，浓雾之下，地上一片血腥。
沈梦渔惊魂未定道：“妖藤？”
江晚歌冷静道：“准确来说，是蛇妖驱动的幼蛇幻化的妖藤。”
回想起捆住自己的那些妖藤，沈梦渔胃里一阵翻滚，江晚歌将手中的剑递给沈梦渔。
“你的剑。”
沈梦渔伸手不去接反而推向江晚歌，这种情况下，修为高的人拥有一个武器远比一个炮灰来的可靠，更何况江晚歌这种级别的人物，按照他的性格来讲，让他拿着自己的剑，他一定会保护自己。
“师兄，这种情况下还是你拿着比较安全。”
“我的剑在蛇妖身上，她还没死，要是不立即将清道召回，怕这蛇妖加以利用。你的剑，自己拿着也好防身。”
沈梦渔闻言只好接过。
江晚歌刚要抬手召回清道，又迟疑道：“不过，在她手中也好。”
“难道……”
沈梦渔猜测道：“你是想要利用剑来感应蛇妖位置？”
江晚歌眼神一亮，看向沈梦渔手中清道，点头赞同。
沈梦渔恍然大悟道：“没错，她步步紧逼，我们就不如用清道定位，杀她个措手不及。”
江晚歌却觉得不妥：“师妹，我们知道她方位离她远些，再等一会儿师尊来，放我们出去就行了，没有必要杀了她吧。”
沈梦渔心道：等？不能等好吧，蛇妖一心杀人，虽然你这个主角不会挂，可自己这个炮灰就说不定了。
“不行，她必须死。”
江晚歌低声解释：“从她话里隐约可知与我派前辈颇有渊源。”
沈梦渔一脸坚决：“那又怎样，她伤人在先啊，再说她一个蛇妖，我们杀了也无妨。师兄……”
江晚歌观察四周，走到沈梦渔身后，手覆上沈梦渔握着剑的右手道：“你先凝神沉气，我教你感应清道。”
沈梦渔还想劝江晚歌杀了蛇妖，被江晚歌一提醒当即闭嘴凝神，江晚歌说的没错，当务之急是定位蛇妖。
江晚歌稍稍低头就能够到沈梦渔的耳侧，可他不似刚刚随意，而是十分认真的将头抬高了些。
“师妹须知清道不过是感应的载体，归根结底九天宫弟子之间的感应主要是灵力间的呼应。”
“这种感应就非常考验弟子间的默契，每个弟子的灵力都有所不同。如果你足够了解和熟悉一个人，那么从灵力上来讲，这个人的感应对于你来说是与其他人有所不同的。”
沈梦渔闭目沉气，听着江晚歌的声音自头顶传来，虽然二人现在身处危险之中，可沈梦渔却忘了蛇妖带来的威胁内心只觉得莫名的宁静。
江晚歌将自己手掌里握着的小手抬高几分，把清道向胸口的沈梦渔拉近，道：“这灵石可以将持剑人的灵气汇聚，从而形成一股强大的聚流，并且在各个灵石间相互传递。”
“现在将你的灵力集中到灵石上。”
沈梦渔按照江晚歌的指示将灵力集中到灵石上，可自己的灵力实在是太微了，灵石汇聚起来的灵力根本形不成什么聚流。
试了几次，沈梦渔开始力不从心起来。
江晚歌安慰道：“没关系师妹，你还未修习心法，能做到如此已经很厉害了。”
沈梦渔沮丧道：“可是，这根本起不到作用啊。”
江晚歌似乎是笑了，沈梦渔觉得自己头顶的碎发似乎随着他的气息动了动。
沈梦渔急切道：“师兄，你要是有办法就快点讲出来，不要看我笑话。”
江晚歌却故意转移话题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杀了蛇妖？”
果然是个聪明的反派，竟然看出来自己居心不良。沈梦渔心道：可恶！都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想着我为什么要杀她，难道我们的死活不重要吗？
算了，浪费时间等于浪费生命！
“因为……因为是她先要杀我们，我们不杀她，只有死路一条。”
“再说杀一个蛇妖而已，九天宫弟子本应替天行道，匡扶正义！”
“哈哈哈哈哈，替天行道？匡扶正义？师妹可知道这蛇妖做错了什么？”
“……我不知。”
沈梦渔心虚道：“可关在禁地的妖，一定不是什么好妖吧。”
江晚歌又问：“既然她不是好妖，那师尊呵和掌门为何不杀她，反而留她性命？”
沈梦渔哑口无言，这……这倒是个问题，所有角色存在都应该有其原因，别说蛇妖了，自己这个炮灰还是为了给反派挡死而存在的，要是自己贸然杀了她，剧情可能就不完整了。
沈梦渔正想着还好自己没下手，不对，是没怂恿江晚歌下手，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突然自己手上传来一股强大的灵力，这灵力强大汹涌，带着一股势不可挡的气势，这应该是属于江晚歌的灵力。随着这灵力的灌入，沈梦渔恍惚间想起了后来江晚歌杀死北苑的情节。
一位女弟子走近卧房，准备服侍北苑梳洗换上早就赶制好的喜服，可一进门看见的却是江晚歌。
“师兄，你……怎么在这里。”
这女弟子深知九天宫内传言江晚歌爱慕北苑仙尊，可是自家师尊与青玄长老是两情相悦。这……师父和徒弟喜欢上同一个人，这怎么说都是江晚歌以下犯上，痴心妄想。
自己还听说师姐蔚雪瑶私底下劝江晚歌不要执迷不悟，他明明解释过，也保证过自己绝对不会插足师尊间的感情。
如今这情形看来怕是没有那么简单了。
江晚歌一张口打破了平静，可他声音不似以往清澈明亮，而是沙哑的如同变了一个人：“别过来，仙尊她……”
师妹见他一身戾气，疑惑的顺着江晚歌猩红的目光望向帷幔下的锦床，只见北苑身着喜服躺在床上，可那衣服凌乱不堪，好像同人撕扯过一样，仔细看去那喜服上的红色深深浅浅竟是有血色浸染。
师妹绕过江晚歌准备上前查看，可还未到跟前便吓瘫在地，一向悬壶济世，温婉体贴如仙人一般的北苑仙尊此刻竟然面目狰狞的倒躺在床上，一双苍白的手从床上滑落，那手腕处还有着青紫色的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