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小的妇人

早餐过后，我便动身去机场，从那里搭乘马耳他航空的飞机前往突尼斯，这是那年我第二次非洲之行，也是三年内第四次非洲之行。前三次没有留下一幅作品，可见那时我尚没有摄影概念，依然以游历和写作为主。这次飞行的距离虽比头天略远，仍只需四十来分钟。

之所以对突尼斯感兴趣，是因为它是古称迦太基的国家，与去年我造访的腓尼基（黎巴嫩）有渊源关系。突尼斯城最初由邻居利比亚人建立，公元前9世纪，让给了提尔来的腓尼基人，后者与布匿战争的胜方罗马人以及阿拉伯人、土耳其人相继占领之，直到19世纪末。

突尼斯的古迹众多，在海滨的迦太基遗址博物馆，我看到了半圆形的古地图，后来被我收在《数学与人类文明》一书中。这里有数学分支变分法起源的故事，狄多女王从酋长手里购得一块土地，建起了迦太基城，以一个人一天内犁出的沟圈起的土地为限。

那时我没有想到，五年之后，这个北非小国会引导阿拉伯世界的茉莉花革命，这场革命起于一位失业研究生的街头自焚。在一处地下通道，我见到这位娇小的老妇人，收了两枚硬币后，她允许我拍照。原先我有点后悔，也许应该把在突尼斯的三天让出一天给叙拉古，有了这幅照片，这次旅行也就值了。她的眼神有些特别，几乎把身份给掩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