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调 游横山园悼李舒章^①

云峰百尺引苍虬^②。著意写芳秋。斜晖窈窕^③，蟪蛄啼出^④，才子不能留^⑤。　　虾须如有神山隔^⑥，画栋只藏愁^⑦。旧日池塘，情波无尽，难荡木兰舟^⑧。

【编年】

此词应作于清顺治五年戊子（1648）或以后。李舒章去世于清顺治四年丁亥（1647）冬天。而曹溶此词写于秋季，故应在李雯去世的次年或以后。

【笺注】

①李舒章：李雯（1608—1647），字舒章，江南华亭（今上海松江）人，崇祯十五年壬午（1642）举人。少与同里陈子龙、宋征舆齐名，号“云间三子”。入清，官中书舍人。卒于清顺治四年丁亥（1647）冬。

②云峰句：言横山园内山高树老。云峰，高耸入云的山峰。南朝宋谢灵运 《酬从弟惠连》诗：“寝瘵谢人徒，灭迹入云峰。”宋毛滂《河满子·夏曲》词：“急雨初收珠点，云峰巉绝天半。”苍虬，形容树木盘曲的枝干。宋王沂孙《疎影·咏梅影》词：“苍虬欲卷涟漪去，慢蜕却、连环香骨。”明末清初顾炎武 《岁九月虏令伐我墓柏二株》诗：“老柏生崇冈，本是苍虬种。”

③窈窕：美好貌。斜晖窈窕，言夕阳无限美好。《诗·周南·关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毛传：“窈窕，幽闲也。”唐韩愈《送区弘南归》诗：“蜃沈海底气昇霏，彩雉野伏朝扇翚。处子窈窕王所妃，苟有令德隐不腓。”

④蟪蛄：蝉的一种。又名“知了”。体短，吻长，黄绿色，有黑色条纹，翅膀有黑斑，雄的腹部有发音器，夏末自早至暮鸣声不息。

⑤才子：指李舒章。

⑥虾须：虾须帘。传说中用虾的长须制成的帘子。清王士祯《分甘余话》卷二：“虾须帘：帘名虾须，，海中大虾也，长二三丈，游则竖其须，须长数尺，可为帘，故以为名。”

⑦画栋：见前《青衫湿·田戚畹家姬东哥，甲申后为教师，遇之，有感》注释⑥。

⑧木兰舟：见前《望江南》其三注释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