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江浙学术入粤
嘉庆二十二年(1817),阮元督两广,三年后,开学海堂课。学海堂承袭阮元之前一贯的思路,“仿抚浙时所立诂经精舍之例,专课经史、诗文”。[158]
阮元督粤后,考察广东学术,认为水准不及福建,更不用说江浙。[159]粤人崔弼分析道:“本朝广南人士,不如江浙。盖以边省少所师承,制举之外,求其淹通诸经注疏及诸史传者,屈指可数。其藏书至万卷者,更屈指可数。”[160]阮元也以为:“粤东自前明以来,多传白沙、甘泉之学,固甚高妙,但有束书不睹,不立文字之弊。”[161]因而,阮元首先大推《学蔀通辨》一书,以引粤人入儒道,自言:“岭南学人惟知尊奉白沙、甘泉,余于《学海堂初集》大推东莞陈氏学蔀之说,粤人乃知儒道。”[162]
嘉庆二十三年,阮元招江藩入粤。同年为江著《汉学师承记》作序,言:“两汉经学所以当尊行者,为其去圣贤最近,而二氏之说尚未起也。老庄之说,盛于两晋,然《道德》、《庄》、《列》本书具在,其义止于此而已,后人不能以己之文字饰而改之,是以晋以后鲜乐言之者。浮屠之书,语言文字非译不明,北朝渊博高明之学士,宋、齐聪颖特达之文人,以己之说附会其意,以致后之学者绎之弥悦,改而必从,非释之乱儒,乃儒之乱释。魏收作《释老志》后,踪迹可见矣。吾固曰:‘两汉之学纯粹以精者,在二氏未起之前也。’我朝儒学笃实,务为其难,务求其是,是以通儒硕学有束发研经,白首而不能究者,岂如朝立一旨,暮即成宗者哉!”[163]倡导两汉经学之意,与返崇儒道统一。
而所谓返崇儒道,实际上表现为以江浙学术改造粤学。
江浙与两粤,本就渊源颇深。明代广东学术鼎盛时,便以浙、粤分派传学。当时学界以广东陈献章,浙江王阳明为大师巨子。陈之学授予湛若水,受业著录四千余人,称为“广宗”。王之学传入粤中,以薛中离、杨复所为魁,称为“浙宗”。[164]浙粤并行,“二宗共流布于峤南”。[165]至清中期,全祖望还开祠调融两派学人。清延前制,实行避籍,[166]官员不能任职本省。当时江、浙、皖中进士最多,江浙官员因而连番入粤。其中著名者为康熙五十九年(1720)督粤学的惠士奇。当时粤地门下士知名者有何梦瑶、陈世和、罗天尺等,时人目为“惠门八子”。其中一些来粤的江浙官员,久居此地,其后人遂占籍广东,最知名者有祖籍绍兴的粤学大师陈澧。而游粤的江浙学人更为众多,如朱彝尊、潘耒、惠栋、朱珪、杭世峻、全祖望、赵翼、恽敬,沟通了两地学术。
立学海堂前后,阮元物色学人,以能领会或认同其治学追求且具一定造诣为标准。其中,入阮元法眼的曾钊与吴兰修二人最为典型。陈澧在后来追述,称:“时南海曾勉士、嘉应吴石华皆老师宿儒。”[167]曾钊颇受到江苏学人刘逢禄的赏识,称:“笃学若勉士,吾道东矣。”[168]据说阮元的幕友任兆麟见其所校《字林》颇见功力,告知阮元,很欣赏其学问。后来便受业于阮元,“由是学识愈进”。[169]吴兰修同样深得阮元赏识,虽善作词,却自题其门为“经学博士”,谓被人唤作词人,死不瞑目。[170]与江浙经学愈趋愈近。
学海堂仿诂经精舍开课,渐以江浙学术为导引。诸生对此也颇为踊跃,纷纷以江浙学术为尊尚,力图赶超、比美精舍。有的生徒说:“诸生诚能奋其稽古之志,笃其修身之力,取汉唐经疏诸史,精研博考之而无浮慕乎外,如《汉书》所谓修学好古,实事求是者。岂非今日之学海,足以比美于西湖哉。”[171]也有的说:“即谓此堂与西湖诂经精舍相并,亦无不可。”[172]也有的说:“以视西湖之诂经精舍,不更壮远乎?”[173]虽比较书院外观而言,然而诗言志,也可见粤地学人与江浙学术比较的心志。
学海堂诸生,一方面以精舍为一学术高度,观摩而又有崇意,一方面则欲得其所学,比而肩之,甚至超越。于此心志中,精舍自然在学海堂诸生中有一较为中心的位置,也是学海堂效仿的对象。道光六年(1826),阮元左迁云贵总督,为使学海堂能经久办理下去,特制定规章,约束学长与诸生。规定:“每岁分为四课,由学长出经解、文笔、古今诗题。”还规定:“诗题不用试帖,以场屋之文,士子无不肄习也,均应遵照旧章,以劝古学。”[174]实际上,就是将诂经精舍规制复制到学海堂。
至于经解、辞赋两者间的孰轻孰重,显然以经解为先,辞赋应融贯经解而出之。阮元训导诂经精舍诸生:“诗人之志,登高能赋。汉之相如、子云,文雄百代者,亦出《凡将》、《方言》,贯通经诂。然则舍经而文,其文无质。”[175]规定学海堂所课史笔、文赋等题,应“或考核掌故,仍以经史为主,期为有用之文赋。或拟古赋,或出新题,俱用汉魏六朝唐人诸体”,[176]便是此意。
对于示范治经门径与法式,学海堂亦一如诂经精舍,“凡经义子史前贤诸集,下及选赋诗歌古文辞,莫不思与诸生求其程,归于是,而示以从违取舍之途”。[177]编选《学海堂集》为示范,示诸生以轨则。阮元《学海堂集序》开宗明义道:“古者卿大夫士皆有师法”,明示:“载籍极博,束阁不观,非学也。多文殊体,辍笔不习,非学也”,指出:“多士或习经传,寻疏义于宋、齐,或解文字,考故训于《仓》、《雅》,或析道理,守晦庵之正传,或讨史志,求深宁之家法,或且规矩汉、晋,熟精萧《选》,师法唐、宋,各得诗笔。”[178]其中从《学海堂集》的编排上,可知习经传、解文字为其最为重视一点。比如某一次策问,题目便为:“唐宋人每轻视汉魏六朝人,以为无足论。无论宋齐疏义,断非唐以后人所能为,即如邵公之为人,绝无可议,其学如海,亦非后人所能窥。《公羊》之学与董子《繁露》相表里,今能通之者有几人哉?不能通之而一概扫之,可乎?”[179]与诂经精舍中提倡的经解之学意思相近。
道光五年(1825),阮元离粤前一年,开始编撰《皇清经解》,以严杰总司编辑,广东信宜县教谕吴石华、东安县训导何其杰为监刻,学海堂诸生充校对。[180]这与阮元在书院推广经解之学密切相应,以之为治经规矩,其中寓有深意,与编撰《经籍籑诂》意相通。
嘉庆二十三年(1818)阮元为江藩《国朝汉学师承记》作序,首次表达了编纂《皇清经解》的意思与做法,说:
元又尝思国朝诸儒说经之书甚多,以及文集说部,皆有可采,窃欲析缕分条,加以翦截,引系于群经各章句之下。譬如休宁戴氏解《尚书》“光被四表”为“横被”,则系之《尧典》;宝应刘氏解《论语》“哀而不伤”,即《诗》“惟以不永伤”之“伤”,则系之《论语·八佾》篇,而互见《周南》。如此勒成一书,名曰《大清经解》。[181]
以字为主,拆散各家著作系于经文之下,与《经籍籑诂》从字学入手治经学的意思相近。这与此年正式编辑的《皇清经解》大不同。严杰言:阮元“命杰编辑为《皇清经解》,是编以人之先后为次序,不以书为次序”。[182]只是著作汇集,大失原先本意。
学出学海堂的陈澧指出:“本朝经学实出唐人之上,唐之孔贾义疏,全赖有南北朝旧疏。本朝诸儒后于唐儒千余年,而其说经解字乃时时胜于唐儒,且有胜于汉儒者,真经学之极盛也。阮文达公之刻《皇清经解》,本欲集诸家之说为一书,若此书成,真可继贾孔义疏之后也。”[183]道出阮元本意。即阮元本想拆散各家说法,按字编排,融为一书,成一家言,而非单纯的汇集。回复阮元编辑《皇清经解》的初衷,联系之前《经籍籑诂》、《经郛》二书的编撰,实际展现连贯的意图,颇可见阮元学术整体运思与抱负。
编纂《经籍籑诂》之后的嘉庆六年(1801),阮元打算编纂《经郛》。《经郛》一书由陈寿祺一手操办,编纂用意则出于阮元。陈寿祺称阮元“亲授义例”,[184]大旨在补充《经籍籑诂》。因《经籍籑诂》的编纂,取材于“汉至唐说经之书”为多,主要是经典传注,传注之外多不采集。故阮元“善诱”陈寿祺,要其与诂经精舍高才生一道,“于九经传注之外,裒集古说”。[185]陈寿祺拟《凡例》根据阮元意思,认定“《经郛》荟萃经说,本末兼赅,源流具备。阐许、郑之闳眇,补孔、贾之阙遗,上自周秦,下讫隋唐,网罗众家,理大物博。汉魏以前之籍,搜采尤勤,凡涉经义,不遗一字”。[186]
若《皇清经解》按原来以字为纲的意思进行,拆散重编,贯穿成一新书,那么三经解书的意思便互相贯通。即以字为经,荟萃历代的经解(除掉宋代,这本身便是一种有意的安排,具体详后)。
阮元最初编撰《经籍籑诂》的想法,实可贯通三经解用意。他说:
将来编次此书,悉以造此训诂之人时代为先后,如此则凡一字一诂皆有以考其始自何人,从源至流,某人用某人之说,某人承某人之误,数千载盘结如指诸掌,不亦快哉!故编次亦甚要紧也,总俟钞纂成时再为详议。[187]
阮元立意,以时间先后为序,见古今经典文义演变,确定经义变化的时间与原因,以见经学的渊源与流变。《经郛》、《皇清经解》若按原意进行,乃是接着《经籍籑诂》,不断地补充各代经解,可更为充分展现历代学术诠释的演变。如此对于理解古今变迁,了解各代经解本意,确有极大帮助,悬的不可谓不高。只是,最终并未严格按照时间顺序一一排列。[188]然而,由此入手,梳理阮元本身所作经解,还是可寻觅其本意。
各经解书籍因人事等缘故,未必完全体现阮元本意,然而在其他方面可得到印证。龚自珍《阮尚书年谱第一序》归纳阮元治经解字的法门:“公识字之法,以经为验,解经之法,以字为程。是公训故之学。”[189]阮福也记乃父语道:“余之学多在训诂,甘守卑近,不敢矜高以贤儒自命。故《论仁论》、《性命古训》皆不过训诂而已。塔性之说,本应载入《性命古训》之后,嫌其取譬少入于谐。然由晋人清谈转入翻译佛典,又转入唐人之‘复性’,实非此篇不能言之通彻。”[190]其中所言“转入”诸语,是关键。
江藩《书阮芸台尚书性命古训后》一文,阐发阮元揭发各“转入”之意,谓:
宋儒性命之学,自谓直接孔孟心原,然所谓“因其所发而遂明之以复其初”,实本李翱《复性书》,以虚无为指归,乃佛氏之圆觉,不援墨而自入于墨矣。其谓“反求之六经”者,不式古训,独骋知识,亦我用我法而已,与陆子静“六经为我注脚”之言,何以异乎?……芸台尚书述圣经古训以诎之,使千古沉霾之精义,一旦轩露,可谓功不在禹下。[191]
阮元编《经籍籑诂》、《经郛》、《皇清经解》的原始做法,确有还复孔孟古义,排比后世意义迁转,以辨后人解经与圣贤原意距离的用意,以见历代学问高下与正统所在。
阮元所撰经解,多从宋儒理学最为核心的概念出发,如“性”、“命”、“仁”。在一系列类似文章中,阮元以论“仁”之文最为用心,与陈寿祺信言:“内庐山一段,乃千古学术关键,不足为外人道也。”[192]而其中核心的见解与毛奇龄《四书改错》渊源很深。
“仁”是孔孟学说的核心,也是宋儒立学的根本之处。阮元说:“孔子为百世师,孔子之言著于《论语》为多。”[193]阮元此文,由“郑氏相人偶之说序入”,其中涉及“克己复礼为仁”句,是宋儒解“仁”的关键。[194]程子解为“克尽己私,皆归于礼,方始是仁”。朱子本于程子,认为:“仁者必有以胜私欲而复于礼。”[195]阮元与程朱的解法针锋相对,谓:“‘己’字即‘自己’之‘己’,与下‘为仁由己’相同,言能克己复礼,即可并人为仁。一日克己复礼而天下归仁,此即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之道。仁虽由人而成,其实当自己始,若但知有己,不知有人,即不仁矣。”若程朱“以‘克己’字解为私欲,则下文‘为仁由己’之‘己’,断不能再解为私,而由己不由人,反诘辞气与上文不相属矣。”[196]
阮元此说与毛奇龄《四书改错》大有关系,而毛著“《四书改错》,骂朱子骂得最厉害”,[197]毛说实针对朱熹《四书集注》而发。阮元本毛说道:
马融以约身为克己,从来说如此。惟刘炫曰:“克者,胜也。”此本扬子云“胜己之私之谓克”语。然己不是私,必从“己”字下添“之私”二字,原是不安。至程氏,直以己为私,称曰:“己,私欲。”《集注》谓“身之私欲”,别以“己”上添“身”字,而专以“己”字属私欲,于是宋后字书皆注“己”作“私”,引《论语》“克己复礼”为证,则诬甚矣,毋论字义无此,即以本文言,现有“为仁由己”,“己”字在下,而一作“身”解,一作“私”解,其可通乎?[198]
以为自己论“仁”之说张本。
毛奇龄名声不好。据说阎若璩曾斥其“割裂经文,贻误后学不浅”。[199]全祖望将其“丑态劣行,铺张数千言”。称其“有造为典故以欺人者”、“有造为师承以示人有本者”、“有前人之误已经辨证而尚袭其误而不知者”、“有信口臆说者”、“有前人之言本有出而妄斥为无稽者”、“有因一言之误而诬其终身者”、“有贸然引证而不知其非者”、“有改古书以就己者”。[200]惠栋议论“本朝经学”,便认为:“萧山毛大可《仲氏易》、南海屈介子《易外》,非汉非宋,皆思而不学者也。”[201]戴震《与任孝廉幼植书》也道:“凡学未至贯本末,彻精粗,徒以意衡量,就令载籍极博,犹所谓‘思而不学则殆’也。远如郑渔仲,近如毛大可,只贼经害道而已矣。”[202]
毛奇龄之学为清学诸大师否定,阮元偶引毛说尚可理解。而事实上,阮元对毛奇龄钟情有加,非一时兴起,而是一以贯之,则不能不怀疑其用意。
阮元自述治学历程,称:“元幼学《易》,心疑先、后天诸图之说。庚子,得毛西河先生全集中《河图洛书原舛篇》读之,豁然得其源委。”[203]督学浙江时,为《西河全集》作序,称毛奇龄为后世儒者骂的原因是“检讨好辨善詈,且以所引证索诸本书,间有不合也”。并说“善论人者,略其短而著其功,表其长而正其误,若苛论之,虽孟、荀无完书矣”。“至于引证间有讹误,则以检讨强记博闻,不事翻检之故,恐后人欲订其误,毕生不能也。”显然为毛氏翻案。更甚者,塑造毛氏为清学开山。称:“国朝经学盛兴,检讨首出于东林、蕺山空文讲学之余,以经学自任,大声疾呼,而一时之实学顿起。”“迄今学者日益昌明,大江南北著书授徒之家数十,视检讨而精核者固多,谓非检讨开始之功则不可。检讨推溯太极、河、洛在胡朏明之先,发明荀、虞、干、侯之《易》在惠定宇之先,于《诗》驳申氏之伪,于《春秋》指胡氏之偏,三《礼》、《四书》所辨证尤博。”[204]
嘉庆十五年(1810),阮元撰修《国史儒林文苑传》,毛奇龄赫然列入《儒林传》。
章太炎说:“阮伯元好尚新奇,故于《学海堂经解》有取毛氏。其实毛氏本文士,绝不知经,偶一持论,荒诞立见。故自昔无有取毛氏者,不当徇阮氏之私言也。”[205]阮元治学,高邮王氏、汪中、凌廷堪等名家皆称之,未必不知经,如此或正可参观其心意。王国维说戴震“晚年欲夺朱子之席,乃撰《孟子字义疏证》等书。虽自谓欲以孔孟之说还之孔孟,宋儒之说还之宋儒,顾其书虽力与程朱异,而亦未尝与孔孟合”。[206]阮元与戴震颇有相通处。晚清名儒朱一新就论其学问可希踪前哲,语及心性却喜为异说,认为只“知与宋儒立异,不恤与圣言相悖”。[207]显然认为阮元经解之学有与程朱争席之意。
阮氏经解之学,挟科考与书院之势,确如其运思,蔚为一时风气。焦循指出《经籍籑诂》“于说经者,馈以法程”。[208]晚清学者还称:“两《经解》卷帙虽繁,但皆《五礼通考》、《经籍籑诂》之子孙耳。”[209]因此,沐于阮元及其江浙幕僚学风的粤学,焕发出了类似明代粤学鼎盛时的风采,出现陈澧等全国性学人,与江浙学术互论高下。同时,全国也受浙粤辐射,形成经解之学的风气。
然而,学者趋易避难,难免辜负提倡者苦心。刘声木发现:“自阮文达公编《经籍籑诂》,古义悉在网罗,最便钞撮翻阅。遗逸者,又散见《皇清经解》各家所注书中。后人只须东钞西抹,便可撰述等身,成为汉学大家。识者见之,一文不值。”[210]何子贞讥当时所谓经学家只是“《经籍籑诂》之应声虫”。[211]学者不熟读原典仔细揣摩原文,以探求经学本源脉络、制度原本,只是寻章摘句,犹如治类书而忘书,自然不能贯通固有学问。江藩见其弊,说:“近时,讲学者喜讲六书,孜孜于一字一音,苟问以三代制度、五礼大端,则茫然矣;至于潜心读史之人,更不能多得也。”[212]刘师培也说:“前世为类书者(《御览》、《类聚》之类),散群书于各类之中;清世为义疏者(正义之类),又散各类书于章句之下。”[213]前言往事历历可鉴,今人不能不砥砺振作。
[1] 赵尔巽等撰《清史稿》卷364《阮元传》,中华书局,1977,第11424页。
[2] 龚自珍:《阮尚书年谱第一序》,《龚自珍全集》第3辑,王佩诤校,上海古籍出版社,1975,第225~229页。
[3] 大部分述及诂经精舍、学海堂的论著基本持此说,专门论及的以下列论著为要:宋巧燕《诂经精舍与学海堂的朴学教学》,《南京晓庄学院学报》2008年第1期;刘玉才《清代书院与学术变迁研究》,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
[4] 在阮元之前考辨“文笔”的清代学人不乏其人,然其意多在考前史,远非如阮元那样立足现实,意图借魏晋时人的“文笔”旧说以厘正当下的“文”义。同时为便于叙述,文中通用“文笔”说,包括阮元论“文”、论“笔”的诸多文章,非专门仅指其以“文笔”命名的文章。
[5] 目前的研究主要有:刘再华《汉宋之争与清代文笔之辨》,《求索》2003年第6期;刘奕《清代中期的“文笔说”:产生、发展与演变》,《天津社会科学》2006年第4期;陈志扬:《阮元骈文观嬗变及历史意义》,《文学评论》2008年第1期;刘玉才《从学海堂策问看文笔之辨》,《清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8年第2期。
[6] 陈寅恪:《朱延丰突厥通考序》,陈美延编《陈寅恪集·寒柳堂集》,三联书店,2001,第163页。
[7] 方东树:《汉学商兑》卷下,朱维铮、徐洪兴编校《汉学师承记(外二种)》,三联书店,1998,第384页。
[8] 凌廷堪:《上洗马翁覃溪师书》,《校礼堂文集》卷22,王文锦点校,中华书局,1998,第196页。
[9] 曾钊:《隶经文叙》,漆永祥整理《江藩集》,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第1页。
[10] 江藩:《校礼堂文集序》,《校礼堂文集》卷首,王文锦点校,第3页。
[11] 阮元:《胡西棽先生墓志铭》,《揅经室二集》卷2,《揅经室集》,邓经元点校,中华书局,1993,第398~399页。
[12] 阮元:《四六丛话序》,《揅经室四集》卷2,《揅经室集》,邓经元点校,第738~740页。
[13] 刘声木:《苌楚斋三笔》卷7,刘笃龄编《苌楚斋随笔续笔三笔四笔五笔》,中华书局,1998,第623页。
[14] 王昶:《与门人张远览书》,《春融堂集》卷30,《续修四库全书》第1438册,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影印本,第6页。
[15] 张鉴:《揅经室文集序》,《冬青馆甲集》卷5,《丛书集成续编》第134册,第249~250页。
[16] 钱大昕:《与友人书》,《潜研堂文集》卷33,陈文和主编《嘉定钱大昕全集》第9册,江苏古籍出版社,1997,第575~576页。
[17] 钱大昕:《跋方望溪文》,《潜研堂文集》卷31,陈文和主编《嘉定钱大昕全集》第9册,第536~537页。《与友人书》,《潜研堂文集》卷33,陈文和主编《嘉定钱大昕全集》第9册,第576页。
[18] 钱大昕:《味经窝类稿序》,《潜研堂文集》卷26,陈文和主编《嘉定钱大昕全集》第9册,第414~415页。
[19] 段玉裁:《潜研堂文集序》,《经韵楼集》卷8,锺敬华校点,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第187页。
[20] 朱锡庚:《笥河文集序》,《笥河文集》卷首,《续修四库全书》第1440册,第100页。
[21] 阮元:《王西庄先生全集序》,《揅经室二集》卷7,《揅经室集》,邓经元点校,第546页。
[22] 姚鼐:《述菴文钞序》,《惜抱轩文集》卷4,《惜抱轩诗文集》,刘季高标校,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第61页。
[23] 阮元:《诰授光禄大夫刑部右侍郎述庵王公神道碑》,《揅经室二集》卷3,《揅经室集》,邓经元点校,第424页。
[24] 焦循:《与王钦莱论文书》,《雕菰集》卷14,《续修四库全书》第1489册,第259页。
[25] 汪喜孙:《跋阮元手书》,《汪孟慈集》卷3,杨晋龙主编《汪喜孙著作集》,台北:中研院中国文哲研究所,2003,第68页。
[26] 阮元:《扬州隋文选楼记》,《揅经室二集》卷2,《揅经室集》,邓经元点校,第388~389页。此文王章涛《阮元年谱》系于嘉庆十年,不确。嘉庆九年阮元父丧,三年丁忧期间不能作文为时制,江藩《居丧不文说》谓:“近日士大夫,居丧不为诗文,谓之居丧不文。”“三年之丧,君不言。”(漆永祥整理《江藩集》,第54页)谨严如阮元之人不会触犯此条禁忌。文中自言写于“越既祥”后,也就是服阙后的意思,而据时间推算及《扬州隋文选楼铭》可知嘉庆十二年服除,故可确定此文写于嘉庆十二年。不过其创意很可能在嘉庆十年与十二年之间。
[27] 阮元:《扬州阮氏家庙碑》,《揅经室二集》卷2,《揅经室集》,邓经元点校,第386页。
[28] 阮元:《扬州隋文选楼铭》,《揅经室四集》卷2,《揅经室集》,邓经元点校,第746页。
[29] 参见阮元跋《增补六臣注〈文选〉》、《南宋淳熙贵池尤氏本〈文选〉序》、《南宋尤本〈文选〉卷首画象铭》。
[30] 阮元:《南宋尤本〈文选〉卷首画象铭》,《揅经室四集》卷2,《揅经室集》,邓经元点校,第746页。
[31] 阮元:《扬州隋文选楼铭》,《揅经室四集》卷2,《揅经室集》,邓经元点校,第746页。
[32] 阮元:《扬州隋文选楼记》,《揅经室二集》卷2,《揅经室集》,邓经元点校,第389页。
[33] 阮元:《罗两峰画方氏兄弟孝廉春风并辔图跋》,《揅经室再续集》卷3,《续修四库全书》第1479册,第606页。
[34] 凌廷堪:《与阮伯元阁学论画舫录书》,《校礼堂文集》卷23,王文锦点校,第210页。
[35] 洪亮吉:《北江诗话》卷4,《丛书集成初编》第2598册,中华书局,1985,第53页。
[36] 陈寅恪:《论再生缘》,陈美延编《陈寅恪集·寒柳堂集》,第72页。
[37] 曾国藩:《曾国藩全集》(修订版)日记之二,岳麓书社,2011,第480页。
[38] 劳祖德整理《郑孝胥日记》(一),中华书局,1993,第446页。
[39] 李绂:《古文辞禁八条》,《穆堂别稿》卷44,《续修四库全书》第1422册,第617~618页。
[40] 沈廷芳:《方望溪先生传》附《自记》,《隐拙斋集》卷4,《四库全书存目丛书补编》第10册,齐鲁书社2001年影印本,第517页。
[41] 方苞:《答申谦居书》,《方苞集》卷6,刘季高校点,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第164页。
[42] 李详:《愧生丛录》,江苏古籍出版社,2000,第95页。
[43] 姚鼐:《古文辞类纂序》,吴孟复、蒋立甫主编《古文辞类纂评注》,安徽教育出版社,2004,第18页。
[44] 姚鼐:《五七言今体诗钞序目》,《五七言今体诗钞》卷首,中华书局四部备要本。
[45] 陈用光:《惜抱轩尺牍序》,《太乙舟文集》卷6,《续修四库全书》第1493册,第361~362页。
[46] 梅伯言:《姚姬传先生尺牍序》,《柏枧山房全集·文续集》,《续修四库全书》第1514册,第105页。
[47] 刘声木:《袁枚古文十弊》,《苌楚斋随笔》卷7,刘笃龄编《苌楚斋随笔续笔三笔四笔五笔》,第142页。
[48] 阮元:《书梁昭明太子文选序后》,《揅经室三集》卷2,《揅经室集》,邓经元点校,第608页。
[49] 阮元:《文言说》,《揅经室三集》卷2,《揅经室集》,邓经元点校,第606页。
[50] 阮元:《书梁昭明太子文选序后》,《揅经室三集》卷2,《揅经室集》,邓经元点校,第609页。
[51] 阮元《揅经室文初集》今藏于中国国家图书馆善本室,共十八卷,由其自序可知刊刻于嘉庆十二年。
[52] 张鉴:《揅经室文集序》,《冬青馆甲集》卷5,《丛书集成续编》第134册,第249~250页。
[53] 阮元:《揅经室集自序》,《揅经室集》,邓经元点校,第1页。
[54] 阮元:《试浙江优行生员策问》,《揅经室二集》卷8,《揅经室集》,邓经元点校,第574页。
[55] 商衍鎏称:“清沿明制,仍用八股文,谓之制义,亦曰制艺、时艺、时文,简称为四书文经文,行之乃至数百年。”康熙二年曾废八股,旋于康熙七年仍复原制。载氏著《清代科举考试述录及有关著作》,百花文艺出版社,2004,第78页。
[56] 阮元答梁章矩书,载《师友集》卷1,转引自王章涛《阮元年谱》,黄山书社,2003,第974页。
[57] 阮元:《书梁昭明太子文选序后》,《揅经室三集》卷2,《揅经室集》,邓经元点校,第609页。
[58] 程廷祚:《与家鱼门论古文书》,《青溪集》卷10,宋效永校点,黄山书社,2004,第230页。
[59] 李塨:《阎户部诗集序》,《恕谷后集》卷2,《李塨文集》,邓子平、陈山榜点校,河北人民出版社,2011,第334页。
[60] 顾炎武著,陈垣校注《日知录校注》卷16,安徽大学出版社,2007,第919页。
[61] 龚延明、高明扬:《清代科举八股文的衡文标准》,《中国社会科学》2005年第4期。
[62] 托津等奉敕纂《钦定大清会典事例》(嘉庆朝)卷266《礼部·贡举·试艺体裁》,沈云龙主编《近代中国史料丛刊三编》第67辑之663,文海出版社,1991,第1646页。
[63] 田雯:《作古文》,《古欢堂集》卷21,《文津阁四库全书》第442册,商务印书馆2005年影印本,第188页。
[64] 程廷祚:《与家鱼门论古文书》,《青溪集》卷10,宋效永校点,第230页。
[65] 廖燕:《复翁源张泰亭明府书》,《廖燕全集》卷9,林子雄点校,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第188~189页。
[66] 郑燮:《淮县署中与舍弟第五书》,《(影印真迹)郑板桥全集》,中州古籍出版社,1992,第49页。
[67] 《上谕》,《钦定四书文》卷首,《文津阁四库全书》第485册,第1页。
[68] 《上谕》,《钦定四书文》卷首,《文津阁四库全书》第485册,第1页。
[69] 方苞:《钦定四书文·凡例》,《文津阁四库全书》第485册,第3页。
[70] 乾隆四十六年,曾有廷臣请续编《四书文》,乾隆皇帝不应允,且谕:“乾隆初年,钦定《四书文》,刊刻颁行,士子如果殚思讲习,阐明理法,则典型具在,一切可奉为法程……若多为选刻颁行,而习举业者仍束庋高阁,不能潜心研究,虽多亦奚以为。”见《大清高宗纯(乾隆)皇帝实录》卷1124,台北:华文书局,1970,第16447~16448页。
[71] 乾隆九年、十年、十九年、二十四年、四十六年皆有相关谕旨,见托津等奉敕纂《钦定大清会典事例》(嘉庆朝)卷266《礼部·贡举·试艺体裁》,沈云龙主编《近代中国史料丛刊三编》第67辑之663,第1656、1659、1661、1662、1667页。
[72] 王昶:《与彭晋函论文书》,《春融堂集》卷30,《续修四库全书》第1438册,第3页。
[73] 王懋竑:《与方灵皋书》:“今日之正人心,移风俗,必自时文始。”颇以方苞“以古文为时文”的做法为恰当。载《白田草堂存稿》卷10,《四库全书存目丛书》第268册,齐鲁书社1997年影印本,第311页。
[74] 王昶:《与彭晋函论文书》,《春融堂集》卷30,《续修四库全书》第1438册,第3页。
[75] 万斯同:《李杲堂先生五十寿序》,《石园文集》卷7,《丛书集成续编》第126册,第145页。
[76] 姚鼐:《停云堂遗文序》,《惜抱轩文集》卷4,《惜抱轩诗文集》,刘季高标校,第53页。
[77] 姚鼐:《陶山四书义序》,《惜抱轩文集后集》卷1,《惜抱轩诗文集》,刘季高标校,第270页。
[78] 姚鼐:《停云堂遗文序》,《惜抱轩文集》卷4,《惜抱轩诗文集》,刘季高标校,第53~54页。
[79] 阮元:《与友人论古文书》,《揅经室三集》卷2,《揅经室集》,邓经元点校,第610页。
[80] 阮元、阮福:《学海堂文笔策问》,《揅经室三集》卷5,《揅经室集》,邓经元点校,第709~715页。
[81] 陈澧读“《北周书·萧圆肃传》:撰时人诗笔,为文海四十卷”。论道:“然则笔可称文也,此其明证也。”陈澧:《晋之隋诸史廿二》,《东塾遗稿》第13合订本。
[82] 阮元:《四书文话序》,《揅经室续三集》卷3,《揅经室集》,邓经元点校,第1068~1069页。
[83] 梁杰等:《四书文源流考》,《学海堂集》卷8,赵所生、薛正兴主编《中国历代书院志》第13册,江苏教育出版社1995年影印本,第129~148页。
[84] 阮元破四书文,旨在立阮氏经解之学,乃同一事之两面,亦是题中应有之义。详参下节。
[85] 沈曾植来函之五,《艺风堂友朋书札》,顾廷龙校阅,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第174页。
[86] 黄以周:《南菁讲舍文集序》,《南菁讲舍文集》卷首,光绪己丑年(1889)刻本。
[87] 俞樾:《与王康侯女婿》,《春在堂尺牍三》,《春在堂全书》本。
[88] 费念慈来函之三十五,《艺风堂友朋书札》,顾廷龙校阅,第332页。
[89] 钱锺书:《石语》,三联书店,2002,第483页。
[90] 阮元:《试浙江优行生员策问》,《揅经室二集》卷8,《揅经室集》,邓经元点校,中华书局,1993,第574页。
[91] 托津等奉敕纂《钦定大清会典事例》(嘉庆朝)卷265《礼部·贡举·命题规制》,沈云龙主编《近代中国史料丛刊三编》第67辑之663,文海出版社,1992,第1615页。
[92] 商衍鎏:《清代科举考试述录及有关著作》,百花文艺出版社,2004,第78~79页。
[93] 托津等奉敕纂《钦定大清会典事例》(嘉庆朝)卷282《礼部·贡举·覆试》,沈云龙主编《近代中国史料丛刊三编》第67辑之663,第2258页。
[94] 托津等奉敕纂《钦定大清会典事例》(嘉庆朝)卷266《礼部·贡举·试艺体裁》,沈云龙主编《近代中国史料丛刊三编》第67辑之663,第1659页。
[95] 分别参见托津等奉敕纂《钦定大清会典事例》(嘉庆朝)卷266《礼部·贡举·试艺体裁》及卷279《礼部·贡举·内簾阅卷》,《近代中国史料丛刊》三编第67辑之663,第1650~1651页、第2118页。
[96] 托津等奉敕纂《钦定大清会典事例》(嘉庆朝)卷279《礼部·贡举·内簾阅卷》,沈云龙主编《近代中国史料丛刊三编》第67辑之663,第2137~2138页。
[97] 阮元:《吏部左侍郎谢公墓志铭》,《揅经室二集》卷3,《揅经室集》,邓经元点校,第427页。
[98] 阮元:《刘端临先生墓表》,《揅经室二集》卷2,《揅经室集》,邓经元点校,第400页。
[99] 阮元:《山东粮道渊如孙君传》,《揅经室二集》卷3,《揅经室集》,邓经元点校,第432页。
[100] 阮元:《题虹桥话旧图》,《定香亭笔谈》卷3,《续修四库全书》第1138册,第526页。
[101] 阮元:《华陔草堂书义序》,《揅经室三集》卷5,《揅经室集》,邓经元点校,第685页。
[102] 陈康祺:《朱石君衡文之精》,《郎潜纪闻初笔》卷14,中华书局,1984,第292页。
[103] 阮元:《愚溪诗稿·序》,《愚溪诗稿》卷首,中华书局,1985,第1页。
[104] 张绍南编、王德福续编《孙渊如先生年谱》,陈祖武选《乾嘉名儒年谱》第10册,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6,第41页。
[105] 阮元:《浙士解经录序》,《浙士解经录》卷首,《四库未收书辑刊》第3辑第10册,第467页。
[106] 胡国珍辑著《朱珪传》,《历朝四百五十人传》下册,燕山出版社,1991,第657页。
[107] 张鉴等撰《雷塘庵主弟子记》卷1,《阮元年谱》,黄爱平点校,第21页。
[108] 阮元:《隐屏山人陈编修传》,《揅经室续集》卷2,《续修四库全书》第1479册,第476页。
[109] 阮元:《嘉庆四年己未科会试录后序》,《揅经室二集》卷8,《揅经室集》,邓经元点校,第572页。
[110] 托津等奉敕纂《钦定大清会典事例》(嘉庆朝)卷279《礼部·贡举·内簾阅卷》,沈云龙主编《近代中国史料丛刊三编》第67辑之663,第2153页。
[111] 《大清宣宗成(道光)皇帝实录》卷233,台湾华文书局,1970,第4154页。
[112] 张穆:《癸巳存稿序》,《斋文集》卷3,《丛书集成续编》第138册,第592页。
[113] 姚永朴:《俞理初先生》,《旧闻随笔》卷2,张仁寿点校,黄山书社,1989,第95页。
[114] 阮元:《与王伯申书七》,录自陈鸿森《阮元揅经室遗文辑存》,载杨晋龙主编《清代扬州学术》,中研院中国文哲研究所,2005,第749页。
[115] 李慈铭:《越缦堂日记》光绪十九年四月十日条,转引自许全胜《沈曾植年谱长编》,中华书局,2007,第161页。
[116] 缪荃孙:《云自在龛随笔》卷1,商务印书馆,1958,第9页。
[117] 廖廷相:《奉政大夫陕西道监察御史朱君行状》,朱怀新辑《佩弦斋杂存》,光绪年间《拙盦丛稿》本。
[118] 闵尔昌:《焦里堂先生年谱》嘉庆七年三月初四日条记载:“与诸同年生公谒座师英煦斋侍郎于史家胡同,侍郎见先生甚喜,曰吾知子之字里堂,江南老名士,屈抑久矣。考试不必趋风气,主司之好尚不同,往往至于相反,莫如据己之所学,而自用之,一听人之去取,庶不失乎己耳。”可见主考好尚对士子学风的影响。陈祖武选《乾嘉名儒年谱》第11册,第39页。
[119] 阮元:《己未会试策问》,《揅经室二集》卷8,《揅经室集》,邓经元点校,第575~576页。
[120] 陈宝箴:《致张之洞》,汪叔子、张求会编《陈宝箴集》卷34,中华书局,2005,第1603页。
[121] 朱一新:《评某生论科举》,《佩弦斋杂存》卷下,光绪年间《拙盦丛稿》本。
[122] 朱一新:《示儿萃祥》,《佩弦斋杂存》卷上。
[123] 文廷式:《南轺日记》,汪叔子编《文廷式集》卷9,中华书局,1993,第1142页。
[124] 许宗彦:《诂经精舍文集序》,孙星衍:《诂经精舍题名碑记》,俱见《诂经精舍文集》卷首,赵所生、薛正兴主编《中国历代书院志》第15册,第1~2页。
[125] 张鉴等撰《雷塘庵主弟子记》卷2,《阮元年谱》,黄爱平点校,第41页。
[126] 阮亨:《瀛舟笔谈》卷4,嘉庆二十五年(1820)刻本。
[127] 孙星衍:《诂经精舍题名碑记》,《诂经精舍文集》卷首,赵所生、薛正兴主编《中国历代书院志》第15册,第2页。
[128] 阮元:《毛西河检讨全集后序》,《揅经室二集》卷7,《揅经室集》,邓经元点校,第543页。
[129] 阮元:《西湖诂经精舍记》,《诂经精舍文集》卷3,赵所生、薛正兴主编《中国历代书院志》第15册,第54页。
[130] 例如阮元自著《揅经室集》,便以“说经之作”为首,《学海堂集》也以解经的文章起首,这大概是当时学人的共识。
[131] 金廷栋:《六朝经术流派论》,《诂经精舍文集》卷1,赵所生、薛正兴主编《中国历代书院志》第15册,第23页。
[132] 洪震煊:《六朝经术流派论》,《诂经精舍文集》卷1,赵所生、薛正兴主编《中国历代书院志》第15册,第27页。
[133] 臧庸:《与孙渊如观察书》,《拜经堂文集》卷3,《续修四库全书》第1491册,第560页。
[134] 汪家禧:《六朝经术流派论》,《诂经精舍文集》卷1,赵所生、薛正兴主编《中国历代书院志》第15册,第14~15页。
[135] 孙同元:《六朝经术流派论》,《诂经精舍文集》卷1,赵所生、薛正兴主编《中国历代书院志》第15册,第29~30页。
[136] 汪家禧:《六朝经术流派论》,《诂经精舍文集》卷1,赵所生、薛正兴主编《中国历代书院志》第15册,第15页。
[137] 阮元:《西湖诂经精舍记》,《诂经精舍文集》卷3,赵所生、薛正兴主编《中国历代书院志》第15册,第54~55页。
[138] 洪震煊:《六朝经术流派论》,《诂经精舍文集》卷1,赵所生、薛正兴主编《中国历代书院志》第15册,第26页。
[139] 徐鲲:《六朝经术流派论》,《诂经精舍文集》卷1,赵所生、薛正兴主编《中国历代书院志》第15册,第21~22页。
[140] 胡敬:《六朝经术流派论》,《诂经精舍文集》卷1,赵所生、薛正兴主编《中国历代书院志》第15册,第20页。
[141] 邵保初:《六朝经术流派论》,《诂经精舍文集》卷1,赵所生、薛正兴主编《中国历代书院志》第15册,第18页。
[142] 有关《经籍籑诂》的编撰,陈鸿森《阮元〈经籍籑诂〉纂修考》一文最为详尽,载上海社会科学院《传统中国研究集刊》编辑委员会编《传统中国研究集刊》第4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第247~262页。
[143] 阮元:《扬州隋文选楼记》,《揅经室二集》卷2,《揅经室集》,邓经元点校,第387~389页。
[144] 张鉴等撰《雷塘庵主弟子记》卷1,《阮元年谱》,黄爱平点校,第16页。
[145] 阮元:《约同里诸子为〈经籍籑诂〉》,王昶辑《湖海诗传》卷40,商务印书馆,1937,第1184~1185页。
[146] 闵尔昌:《江子屏年谱》,陈祖武选《乾嘉名儒年谱》第10册,第522页。
[147] 阮元:《罗两峰画方氏兄弟孝廉春风并辔图跋》,《揅经室再续集》卷3,《续修四库全书》第1479册,第606页。
[148] 凌廷堪:《与阮伯元阁学论画舫录书》,《校礼堂文集》卷23,王文锦点校,第210页。
[149] 洪亮吉:《北江诗话》卷4,《丛书集成初编》第2598册,第53页。
[150] 钱大昕:《经籍籑诂序》,《经籍籑诂》卷首,中华书局,1982,第1页。
[151] 朱锡庚:《笥河文集序》,《笥河文集》卷首,《续修四库全书》第1440册,第100页。
[152] 袁钧:《书学使者试优行生员策问后》,《瞻衮堂文集》卷5,《丛书集成续编》第136册,第53页。
[153] 段玉裁:《戴东原先生年谱》乾隆四年谱,附载于《戴震文集》,中华书局,1980,第216~217页。
[154] 钱大昕:《戴先生震传》,附载于《戴震文集》,第264页。
[155] 朱筠:《说文解字叙》,《笥河文钞》卷3,《续修四库全书》第1440册,第69页。
[156] 阮元:《定香亭笔谈》卷4,《续修四库全书》第1138册,第526页。
[157] 阮元早年治学与为文都颇私淑钱大昕。张鉴是阮元弟子,“侍经席最久,而聆清诲也至详”,熟知阮元故事,他奉师命为《揅经室文初集》作序,述其文集命名原委,称:“曰揅经室者何?文选楼别室刘文清公所书也。曰揅经者何?蚤年慕钱辛楣先生潜揅堂之名而名之者也。”(张鉴:《揅经室文集序》,《冬青馆甲集》卷5,《丛书集成续编》第134册,第249~250页)而之后正式刊刻《揅经室集》,既不采此序,也不提“揅”字得名自钱大昕的来历。
[158] 张鉴等撰《雷塘庵主弟子记》卷5,《阮元年谱》,黄爱平点校,第133页。
[159] 阮元:《仪征阮宫保尚书札》,陈寿祺:《左海文集》卷首,《续修四库全书》第1496册,第58页。
[160] 崔弼:《新建粤秀山学海堂记》,《学海堂集》卷16,赵所生、薛正兴主编《中国历代书院志》第13册,第279页。
[161] 张鉴等撰《雷塘庵主弟子记》卷6,《阮元年谱》,黄爱平点校,第147页。
[162] 阮元:《小暑前坐宗舫船游北湖南万柳堂宿别业诗》,《揅经室再续集》卷6,转引自容肇祖《学海堂考》,《岭南学报》第3卷第4期,第15页。
[163] 阮元:《国朝汉学师承记序》,江藩著,漆永祥整理《江藩集》,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第324页。
[164] 全祖望:《端溪讲堂策问》,《鲒埼亭集外编》卷50,朱铸禹汇校集注《全祖望集汇校集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第1852页。
[165] 全祖望:《端溪讲院先师祠记》,《鲒埼亭集外编》卷20,朱铸禹汇校集注《全祖望集汇校集注》,第1126~1127页。
[166] 参见魏秀梅《清代之回避制度》,台北,中研院近代历史研究所,1992。
[167] 陈澧:《梁南溟传》,《东塾集》卷5,黄国声主编《陈澧集》(壹),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第195页。
[168] 赵尔巽等:《清史稿》卷482《列传》269《儒林》3,第13280页。
[169] 陈在谦评辑《国朝岭南文钞》卷17,转引自李绪柏《清代广东朴学研究》,广东省地图出版社,2001,第40页。
[170] 伍崇曜跋,吴兰修著《南汉纪》语,录自容肇祖《学海堂考》,《岭南学报》第3卷第4期,1934年6月。
[171] 樊封:《新建粤秀山学海堂题名记》,《学海堂集》卷16,赵所生、薛正兴主编《中国历代书院志》第13册,第275页。
[172] 崔弼:《新建粤秀山学海堂记》,《学海堂集》卷16,赵所生、薛正兴主编《中国历代书院志》第13册,第279页。
[173] 谢念功:《新建粤秀山学海堂序》,《学海堂集》卷16,赵所生、薛正兴主编《中国历代书院志》第13册,第278页。
[174] 林伯桐编,陈澧续补《学海堂志》,黄国声主编《陈澧集》(伍),第615~618页。
[175] 阮元:《西湖诂经精舍记》,《诂经精舍文集》卷3,赵所生、薛正兴主编《中国历代书院志》第15册,第55页。
[176] 林伯桐编,陈澧续补《学海堂志》,黄国声主编《陈澧集》(伍),第618页。
[177] 吴岳:《新建粤秀山学海堂碑》,《学海堂集》卷16,赵所生、薛正兴主编《中国历代书院志》第13册,第271页。
[178] 阮元:《学海堂集序》,《揅经室续四集》卷4,《揅经室集》,邓经元点校,第1076~1077页。
[179] 阮元:《学海堂策问》,《揅经室续三集》卷3,《揅经室集》,邓经元点校,第1068页。
[180] 虞万里:《〈正续清经解〉编纂考》,阮元、王先谦编《清经解 清经解续编》,凤凰出版社,2005,第5页。
[181] 阮元:《国朝汉学师承记序》,《揅经室一集》卷11,《揅经室集》,邓经元点校,第248页。
[182] 严杰:《皇清经解》识语,阮元、王先谦编《清经解 清经解续编》,第9页。
[183] 陈澧:《东塾遗稿》第26合订本。
[184] 陈寿祺:《西湖讲舍校经图记》,《左海文集》卷8,《续修四库全书》第1496册,第318页。
[185] 陈寿祺:《上仪征阮夫子请定经郛义例书》,《左海文集》卷4,《续修四库全书》第1496册,第135页。
[186] 陈寿祺:《经郛条例》,《左海文集》卷4,《续修四库全书》第1496册,第137页。
[187] 阮元:《与友人书四》,引自陈鸿森《阮元揅经室遗文辑存(增订本)》,杨晋龙主编《清代扬州学术》,第770页。
[188] 现在对此事的解释,可参看虞万里《〈正续清经解〉编纂考》,载《清经解 清经解续编》卷首。
[189] 龚自珍:《阮尚书年谱第一序》,《龚自珍全集》第3辑,王佩诤校,第226页。
[190] 张鉴等撰《雷塘庵主弟子记》卷6,《阮元年谱》,黄爱平点校,第155~156页。
[191] 江藩:《书阮芸台尚书性命古训后》,漆永祥整理《江藩集》,第73~74页。
[192] 阮元:《仪征阮宫保尚书札》,陈寿祺《左海文集》卷首,《续修四库全书》第1496册,第58页。
[193] 阮元:《论语论仁论》,《揅经室一集》卷8,《揅经室集》,邓经元点校,第176~194页。
[194] 阮元:《论语论仁论》,《揅经室一集》卷8,《揅经室集》,邓经元点校,第176~194页。
[195] 朱熹:《四书章句集注》,中华书局,1983,第131~132页。
[196] 阮元:《论语论仁论》,《揅经室一集》卷8,《揅经室集》,邓经元点校,第176~194页。
[197] 梁启超:《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天津古籍出版社,2003,第194页。
[198] 毛奇龄:《四书改错》文引自阮元《论语论仁论》,《揅经集一集》卷8,《揅经室集》,邓经元点校,第182页。
[199] 陈康祺:《郎潜纪闻》初笔卷5,晋石点校,中华书局,1984,第102页。
[200] 全祖望:《萧山毛检讨别传》,《鲒埼亭集外编》卷12,朱铸禹汇校集注《全祖望集汇校集注》,第985~989页。
[201] 惠栋:《本朝经学》,《九曜斋笔记》卷2,《丛书集成续编》第92册,第514页。
[202] 戴震:《与任孝廉幼植书》,《戴震文集》卷9,第138页。
[203] 阮元:《胡胐明先生易图明辨序》,《揅经室一集》卷11,《揅经室集》,邓经元点校,第240页。
[204] 阮元:《毛西河检讨全集后序》,《揅经室二集》卷7,《揅经室集》,邓经元点校,第543页。
[205] 章太炎语见支伟成《清代朴学大师列传》,岳麓书社,1998,第2~3页。
[206] 王国维:《聚珍本戴校水经注跋》,《观堂集林》卷12,河北教育出版社,2001,第367页。
[207] 朱一新:《复傅敏生妹婿》,《佩弦斋杂存》卷上。
[208] 焦循:《读书三十二赞》,《雕菰集》卷6,《续修四库全书》第1489册,第164页。
[209] 廖平语,见蒙文通《廖季平先生与清代汉学》,载《经学抉原》,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第103页。
[210] 刘声木:《节录复徐师书》,《苌楚斋随笔》卷1,第6页。
[211] 刘声木:《皇清经解正续目录》,《苌楚斋随笔》卷7,第139页。
[212] 江藩:《汉学师承记》卷7,三联书店,1998,第144页。
[213] 刘师培语,见蒙文通《廖季平先生与清代汉学》,载《经学抉原》,第10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