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东京审判的基本史料

东京审判不仅惩罚了战争罪犯，而且为日本近代历史研究特别是对华侵略史的研究提供了一大笔宝贵财富。为参加东京审判，检察方和被告及辩护方都准备了数量庞大的资料，记录法庭审理全过程的法庭英文速记录达48412页，日文版后来（1968年）由雄松堂整理出版，为10卷（大A4版）8146页，洋洋千万字以上；相关证据资料达7830件（日本《法务年鉴昭和45年》）。^[6]法庭英文判决书长达1212页，光宣读就整整用了一周时间。而法官个人的意见书加起来比判决书还厚；出庭作证的证人也达到12个国家的419人（其中检察方证人109人，辩护方证人310人）。上述审判资料基本概括了日本近代对外关系的历史，是一个庞大的历史资料库。它为日本近代史、中日关系史及远东国际关系史的研究提供了不可多得的珍贵资料。

虽然日本侵华是东京审判的重头戏，但日本侵华史料并不是单独存在的，而是作为东京审判资料的一个组成部分。因此，要弄清日本侵华史料，就需要先弄清东京审判的整体史料。

东京审判的资料大致划分为以下部分：（1）检察方资料。主要由起诉书、书证、人证材料、法庭辩论词等组成。（2）辩护方资料。主要由辩护书、书证、人证资料、法庭辩护词等组成。（3）国际检察局（TPS）战争嫌疑犯询问笔录。

除此之外，综合文献还有：

（1）《远东国际军事法庭速记录》

其中日文版1968年由雄松堂出版，英文版尚未整理出版。该资料详细记录了从开庭到闭庭历时两年多法庭审理的全过程，既全面又生动，是研究东京审判的最基本资料。

（2）《远东国际军事审判记录》。

由日本国会图书馆收藏，主要是由朝日新闻社捐赠的216箱资料、从日本法务省接收的763册资料以及从美国购入的大批相关资料构成。这些相关资料单项都没有囊括东京审判的全部，但合起来，就基本上构成了东京审判的“资料大全”。

（3）《战争审判相关资料》

日本国家档案馆从日本法务省接收的这批战犯审判资料共约6000册，其中很大部分是有关东京审判的内容，主要是辩护方的资料、日本政府的对策以及部分战犯的个人资料，还有一部分是乙级战犯资料。

（4）《远东国际军事审判相关资料集成》。

该资料共计161卷，日本国士馆大学收藏，是日本法务省转赠的，包括法庭采用的控辩双方的日文证据、英文的审判速记录和判决书及法官的个人意见书等。该资料已经由日本柏书房1994年制成缩微胶卷发行。

（5）《国际检察局（TPS）询问笔录》

由日本学者粟屋宪太郎等人从负责东京审判起诉工作的国际检察局庞大档案中编辑整理而成，共计52卷，1993年由日本图书中心出版。该资料搜集了包括28名被告在内的涉及400名日本政界、军界、财界、思想文化界等战争嫌疑犯、证人、参考人的询问记录，对了解被告的选定、包括侵华在内的各种战争罪行都是极有价值的文献。

（6）《东京审判未受理、未提出辩护方资料》

由东京审判资料刊行会编辑出版的该资料收录了东京审判期间被法庭驳回以及未提出的证据资料等共8卷，1995年由国书刊行会出版。

除上述日本收藏的资料外，美国国家档案馆收藏的东京审判资料是最全的，但尚未整理出版。新西兰法学家博伊斯特和英国法学家克来尔2008年也合作编辑了《东京国际军事法庭文献集》，收集了起诉书、判决书、法官个人意见等文献。中国没有保藏东京审判的基本文献，中国参加东京审判的法官、检察官的个人资料由于战乱均已遗失，损失巨大，迄今只有翻译的法庭判决书和梅汝璈法官撰写的半部《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及其日记。

上述史料规模巨大，其中日本侵华史料大量存在于其中。这笔宝贵的历史财富需要我们下大力气去发掘、整理、利用。

如上所述，东京审判的资料浩瀚，利用这些资料用于日本侵华史的研究，必将会拓宽研究渠道，提高中国日本侵华史研究的深度和水平。要达到这一目标，还需要学界和社会各界的共同努力，协同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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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宋志勇，南开大学日本研究院教授。

[2] 详见细谷千博等编的该会议论文集《东京审判探究》，东京：讲谈社，1989。

[3] 历史研究委员会编《大东亚战争的总结》，东英译，新华出版社，1997，第476页。

[4] 详见由五十岚武士等编辑的该会议论文集《争论· 东京审判是什么》，东京：筑地书馆，1997。

[5] 细谷千博等编《东京审判探究》，第287页。

[6] 中国法官梅汝璈在其著作中将其细分为书证4336 件，其中检察方书证为2734 件，辩护方为1602 件。参见梅汝璈《远东国际军事法庭》，法律出版社，1988，第25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