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将与农圃，艺植老丘园

寄荆州张丞相

唐·王维

所思竟何在，怅望深荆门。

举世无相识，终身思旧恩。

方将与农圃，艺植老丘园。

目尽南飞雁，何由寄一言。

注释

张丞相：即张九龄。张九龄于开元二十五年（737）四月贬为荆州大都督府长史。

怅望：惆怅地看望或想望。

荆门：山名，在湖北省宜都县西北长江南岸。此处借指荆州。

方将：将来，未来。

艺植：种植，耕种，栽植。

何由：怎能。

简析

“所思竟何在，怅望深荆门”，首联自问自答，表达了对张九龄的思念之情。“怅望”二字生动地勾勒出一个临窗远望的诗人形象，然而重峦叠嶂，深不可测，又哪里是可以望得穿的？“举世无相识，终身思旧恩”，明确地写出了自己仕途的坎坷以及对张九龄知遇之恩的感激。“方将与农圃，艺植老丘园”，表明了诗人归隐的决心。张九龄的遭遇使得王维心灰意冷，看穿了权力争斗的乏味肮脏，决定归隐于山川田园之间，哪怕做一名种花老农，也比继续留在官场中应对倾轧来得痛快。诗人倾吐完自己的情绪，举目四顾。南飞的大雁已经消失，它们经过诗人的窗前，然而，“目尽南飞雁，何由寄一言”，鸿雁过尽，却无从寄书。其寂寥怅惘之情，也就可知了。

苏轼赞叹王维“诗中有画”，本诗也是以“目尽南飞雁”的画面作结。较之议论或抒情，更多一层沉郁委婉。

背景

此诗作于唐玄宗开元二十五年（737）。开元二十二年（734），张九龄为中书令，次年擢王维为右拾遗，是年王维三十五岁。所以王维视张九龄为伯乐、恩人。当张九龄被贬荆州之后，举朝之士但求自保，王维却不避权贵，写成此诗表达对张的知遇之恩。

名家点评

〔清〕屈复：本为浮沉宦海，今将决计归田，回思旧恩举世无二，文义极顺，然不成作法矣。今先写丞相，接写感恩，决计归田反写在五、六，文势意味方陡健深厚。（《唐诗成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