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巧舌如簧说客来
暴风雨终于过去了，大雨后的青云山，像含羞的少女，若隐若现，空气清新极了，空旷的大山更显妩媚娴静。
黑风寨大堂里，并排坐着“黑风四杰”的老大楚天雄和老二常生奇。
常生奇起身走到大堂门口，向着大堂外看了看：“大哥，你说三弟、四弟会不会得手？”
“咳！”楚天雄一摆头：“我说老二，你怎么出去了些日子连胆子都小了？这种小事对咱兄弟来说是手到擒来”
“大哥”常生奇张了张嘴：“你说咱们……”
“兄弟，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楚天雄一脸的纳闷：“说话吞吞吐吐，这可不是咱弟兄的豪爽性格，怎么出去段日子你象变了个人似的，每天都不说话，跟个闷葫芦似的……”
“大哥”常生奇眼睛正视着老大，好象在鼓足了勇气：“你说咱们这打家劫舍的日子啥时候才是个尽头?你总得为弟兄们谋个出路”
“打家劫舍有什么不好？咱们兄弟四人当初拜把子歃血为盟的时候，可就对天立誓要做顶天立地的梁山好汉”楚天雄“腾”的站了起来：“难不成我还要学宋公明等候朝廷招安啊？”
“可是大哥……”常生奇还要再说
突然，大堂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老四张猛虎的声音响了起来：“大哥、二哥，我们回来了”
话音刚落，老三马大海和老四张猛虎冲了进来，两人手里一人提着一只鸡，全身湿漉漉的滴着水.
“大哥、二哥”马大海一脸喜滋滋的：“今天在地主王大发家里又狠狠捞了一大笔，顺手抓了两只鸡，给咱兄弟四个下酒”
“老三老四，辛苦了”楚天雄“哈哈”大笑：“咱们兄弟好好喝几杯”
“大哥还对自己兄弟客气？些须小事，手到擒来，说什么辛苦？”马大海拍着胸脯。
“大哥二哥，赶快吩咐摆酒菜，小弟都饿了”张猛虎摸着肚子。
“哈哈”楚天雄大声吩咐：“来人”
话音刚落，大堂外一名青衣大汉飞快的跑了进来.
“大当家的”青衣大汉匆匆对着四人一抱拳：“各位当家的，不好了”
“胡老六，什么事这样惊慌？”楚天雄声音异常低沉
“大当家的”胡老六神色之间有点紧张：“早两天被我们劫了粮车的春华镇的人又找来了”
“来得倒快”马大海一挽袖子：“大哥、二哥，你们稍坐片刻，我和四弟先去提那几个的家伙的人头，四弟，我们走”
“且慢，三当家的”胡老六慌忙阻止：“春华镇只来了五个人，而且都没带家伙，看样子……又不象来找茬的”
“五个人？”马大海摸摸脑袋：“这几个兔崽子是不是觉得活腻了来送死啊？”
话音刚落，又一个彪形大汉冲了进来：“大当家的，春华镇的人投帖拜山”
彪形大汉双手恭敬的递上一封帖子
“投帖拜山？”马大海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我们抢了他的粮食。他还按江湖规矩？这几个小子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大哥”常生奇接过话头：“对方既然是按江湖规矩，我们就让他进来再说”
“嗯”楚天雄手一抬："放他们进来"
“是”彪型大汉转身奔了出去，楚天雄四人各自落座，胡老六一旁听候差遣
工夫不大，彪形大汉领着五个人走了进来
左边两个正是上次丢了粮车的刘铁彪、刘铁豹兄弟，中间一个四十上下、身材矮胖，一脸带笑，右边两个一身黑衫，象是手下。
身材矮胖的人一对招子四下一扫，双手抱拳，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春华镇王镇长手下管事刘庆刁拜见四位当家的”
刘庆刁言辞之间非常恭敬，根本不象来寻仇，倒象来走亲戚串门的。
马大海眉毛皱到一块，摸了摸脑袋楞楞的看着老大楚天雄。
“笑里藏刀刘庆刁”常英奇微微一笑，接过话头：“江湖上有这么一号人物”
“哟”刘庆刁脸上的肌肉的在抖动，整个眼睛都笑成一条缝：“区区贱名，二当家的原来也有过耳闻，‘笑里藏刀’是江湖朋友抬爱送的雅号，不敢不敢”
此人拿着肉麻当有趣，把“笑里藏刀”的绰号当成无限的光荣了
“来人啦！”楚天雄手一抬：“给这位刘兄弟看座”
一名手下迅速的搬来张凳子
“多谢大当家的”刘庆***咧咧的坐下
“咳咳”楚天雄咳嗽两声：“本寨与春华镇镇长素无来往，不知……”
“哦，是这么回事”站在一旁的刘铁彪一脸恭敬：“上次三当家的借走了本镇粮食……”
此人用词非常谨慎，不敢用抢用借。
“啪”的一声，马大海一掌拍在凳子上：“怎么着？你们是来寻梁子的了？”
“不……”刘铁彪慌忙摇手：“三当家的千万不要误会……千万别误会”
“那你们来做什么？”张猛虎“腾”的站了起来
“四当家的，别性急”刘庆刁接过话头：“区区几袋粮食，本镇压根就不放在眼里，今天来当然有更重要的事”
“扯你的蛋”马大海有点不耐烦：“本寨和你们一不亲、二不邻的，八辈子都扯不上关系，会跟你们有什么重要事？”
“三弟”常生奇微微一笑：“就听刘兄弟把话说完，省得说咱们黑风寨没有礼数，传出去让江湖朋友笑话”
“哈哈！多谢二当家的”刘庆刁“腾”的站了起来：“明人不说暗话，各位当家的都是爽快人，小弟也就直来直去，今天登门是来做说客的来了。”
“说客？”常生奇笑了笑，脸上异常的平静：“请刘兄弟把话挑明了，说的哪门子客？”
“众位当家的”刘庆刁笑容一收：“当今时局想必众位比小弟更加清楚，连年内战、群雄四起，再加上这东洋人也已经打到了武汉，离咱们这可谓是咫尺之遥啊！”
“这关咱们鸟事？”张猛虎怒气冲冲的嚷起来：“他打他的，咱们兄弟照样在山中过咱们的逍遥快活日子”
“对，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神仙都羡慕咱们”马大海抱着双手在胸前，双眼望天：“谁爱打谁打去，谁死谁活该”
“哈哈！”刘庆叼脸上的笑容又堆了起来：“两位当家的此言差矣！俗话说，‘倾巢之下安有完卵？’这东洋人要的是整个中国，这青云山自然也在其中，真要打来了，难道众位当家的还真想保住这份基业不被日本人占了去？
“哦！”楚天雄接过话头：“那依着刘兄弟的意思是……”
“大当家的”刘庆刁笑容又收了起来：“本镇王镇长富甲一方，手下上千号弟兄，更有不少的军队中的朋友背后撑腰，王镇长素来爱结交江湖朋友，且久慕四位当家威名，个个一身好武艺，前几日本镇粮车被贵寨所劫，王镇长非但没有半点责怪之意，反倒认为这正是和贵寨各位当家相交的好机会，今日特谴小弟前来拜见各位当家的，并要小弟择个吉日安排众位与本镇长一见”
“哦！”常生奇微微一笑：“难道王镇长就是想见见我们弟兄？”
“当然不是”刘庆刁连忙摇头，神态之间更加恭敬：“本镇长还望四位不嫌本镇山头太小，特意诚请各位加入本镇保安团之中，小弟今天就是特意来下聘书来的”
刘庆刁一使眼色，身旁刘铁彪四人连忙各自从怀中掏出一个套红的本子，上面写着“聘书”二字，四人恭敬的递了上去
“哈哈！”楚天雄大笑着接过刘铁彪手中的聘书：“王镇长倒还真看得起咱们兄弟”
“那是…那是”刘庆刁脸上的笑容又出现了
“刘兄弟”常英奇随手翻了翻聘书：“不知道王镇长在保安团里给咱们兄弟什么职位？”
“当然是地位显赫了”刘庆刁眉毛鼻子都在笑，神色间一脸得意，大概以为事情要成了：“大寨主还坐头把交椅，亲自任团长，另外三位当家的自然就是副团长”
“哦！”常生奇脸上微笑如常，丝毫看不出到底想些什么：“王镇长还真看得起我们，但是我倒要问一句，这什么团长副团长的是不是都是王镇长的属下？都要归他指挥？”
“这个……”刘庆刁的笑容僵在脸上：“这个自然……自然是，不过……不过四位那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
“放你娘的狗臭屁”张猛虎“啪”的一拍凳子：“老子在山里自由自在，皇帝老子都管不着，我还去听你一个什么狗屁镇长吆五喝六？我看你是喝多了你”
“哎！”刘庆刁双手连摇：“四当家的千万别误会，王镇长绝无小觑各位之意，但总得……总得有个管事的不？再说了，这东洋人要是打来了，光凭现在各位手头这几把过时的鸟枪那怎么成？山寨弟兄要加入了保安团，自然有王镇长保护着，好枪好炮尽管用”
“哈哈！刘兄弟”常生奇大笑起来：“你说这东洋人要真打来了，这国民党几十万军队都挡不住，你一个小小的镇长能保得住我们的安全？”
“这……这个”刘庆刁一脸的尴尬接不上话
“好了”楚天雄“腾”的站了起来：“贵镇长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我们兄弟自在惯了，难以从命，送客”
“大寨主”刘庆刁做梦都没想到会是这结果：“您千万要考虑清楚，这日本人要万一打来了，您这小小的黑风寨……”
“哼！”楚天雄一脚踩在虎皮交椅上：“这东洋人只要不来我青云山，他就算闹翻了天，老子也看不见，他要真敢来，这青云山就是他们的坟墓，我黑风寨的弟兄个个以一当百，用不着谁撑腰，送客”
“大当家的”刘庆刁人真急了：“您可千万慎重，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好了”常生奇笑着一摆手：“我大哥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刘兄弟请回吧！”
“二当家的”刘庆刁连忙转过脸：“您……您给劝劝大当家的”
“奶奶的”马大海一脚踢翻凳子：“我大哥二哥的话你听不懂啊？再不滚别怪老子不客气”
“来人”张猛虎一瞪眼：“这人肉下酒咱兄弟还没吃过，今天试试啥滋味？”
胡老六一挽袖子，带着几个大汉冲了上来
“哎！别……”刘庆刁额头上突然冒出汗水：“我这就走……这就走”
刘庆刁一行五人转身急匆匆朝堂外奔去
“哈哈”兄弟四个一起放声大笑，震得大堂“嗡”“嗡”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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