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临行前
陆晨才起身，根本不可能闪过或者挡下六把飞刀，所幸杨暮兰从林中冲出，跃至平台上，拦在了陆晨身前。
皇甫明一惊，立即改变飞刀轨迹，“你干什么？！会受伤的知道吗？！”
“你也知道会受伤？！”杨暮兰怒斥道，“这叫比试吗？！”
“这、这个……”皇甫明也知道是自己冲动，理亏，变得支支吾吾，“……陆晨手上有武器，我有分寸……”
“才怪！要不是我拦着，陆晨很有可能会受伤！”
“谢谢你。”陆晨微微低下头，在杨暮兰耳边轻声道，“别生气了，我没事。”
“他太过分了！”杨暮兰余怒尚在。
“没事的，大家都是同门，他可能只是冲动……”
陆晨劝着，向前走了两步，越过杨暮兰，直面皇甫明，道。
“比试可以，但点到为止。”
“当然。”皇甫明点头道。
“真的要比试吗？”杨暮兰小声劝道，“皇甫明他很可能控制不好自己……”
陆晨朝她露出微笑，“没事，我不畏挑战。”
杨暮兰虽然担心，但是听陆晨这么说也不好再劝止。
“行吧，你们比可以，但是由我来做裁判，我说停，就一定要停，都听懂了吗？”
““明白。””
陆晨和皇甫明异口同声地赞同杨暮兰。
比试正式开始。
陆晨架刀，全神贯注。
皇甫明再度操控六把飞刀滞空。
他想赢……
很想赢。
输了的话，会给父亲丢脸，这是万万不可以的。
作为帝侦院的传奇人物之子，皇甫明自小就备受期待。即便父亲没有太过严厉，他也每日鞭策自己，要努力，要成为众人眼中的明星。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
所以当陆晨出现的时候，他非常害怕，因为陆晨也是传奇人物之子。如果输给陆晨，众人恐怕会议论自己，他这么想着，以至于做出各种挑衅……
以至于，要一定要赢下这场比试！
“去！”
六把飞刀呼啸着从多个角度刺向陆晨。
此刻的陆晨已然准备完全，靠迅捷的身法避了四把，挥刀弹飞一把，只有最后一把没有完美处理，被其在左袖上留下一个口子。
但这始终不算是压制了陆晨。
皇甫明咂舌，又操控飞刀攻了一轮，结果和上波没多大区别，陆晨仍然游刃有余。
“可恶……”皇甫明隐隐感觉不妙。
看起来陆晨只是在防守，也没有什么进攻的手段，可实际上陆晨并没有使用玄术，而皇甫明一直在使用御灵的特性作战。
换言之，如果陆晨也用了玄术，那么皇甫明很可能会处于下风。
“为什么不用玄术？！”皇甫明喊道。
“没必要。”
陆晨淡淡的回应完，猛然一个前冲突刺，打得皇甫明措手不及。
如果不是他及时操控飞刀回流，逼迫陆晨后撤，可能已经被木刀刺中胸口落败。
太小看我了吧！
皇甫明越发不快，心中焦躁异常。
他不再保留实力，将身上所有武器全部唤出。共计九把飞刀、十二根手指粗细的钢针，在空中悬停。
这种数量的暗器，在玄术的作用下，陆晨仅凭一把木刀根本不可能阻挡。
即便如此，他依旧双目坚定，没有丝毫退意。
杨暮兰看出皇甫明要下狠手，边冲向陆晨边大喊，“住手！”
但皇甫明已然“下令”。
眼看飞刀和钢针呼啸而至，杨暮兰飞身挡在陆晨身前，陆晨又为了保护她而推开她……
皇甫明眼见这一幕才反应过来，想刹手而止。
但惯性不是说消除就可以消除的东西，陆晨的右肩和左腿还是各中了一根钢针。
不仅他受了伤，杨暮兰的左臂也被飞刀擦开一道小口子。
皇甫明明白自己闯了大祸，表情惊恐，不自主地向后退，“不……我不是……我不是有意的……”
陆晨没在意他，第一时间查看杨暮兰伤势。
“你没事吧？”
“我…没事……”
杨暮兰伤的不重，只是切菜时不小心切到手指那般的程度，微微痛。比起自己，她更担心陆晨。
“你呢？你的伤……”
“我没事，钢针刺的不深，有点痛而已，没大碍。”陆晨先后拔出两根钢针，扔在地上。
然后他怒目看向皇甫明，同时让杨暮兰先退远一些。
杨暮兰发现他的气场和之前完全不同，忙劝道，“不要再打了！”
“不，有些人过分了，就应该给点教训。”
如果只是自己受伤也就算了，毕竟皇甫明不是罪犯，陆晨才懒得针对他。
但现在杨暮兰受了伤，那他是无论如何也忍不了……
自四年前，从他决定要做警察开始，到现在为止，杨暮兰是和他说话过最多的，也是遇到过的最漂亮的女生。
对他来说，杨暮兰是非常重要的。
哪个人能忍受自己重要的人在眼前被别人伤害？！
“皇甫明！你不是对我的玄术很感兴趣吗？！好！满足你！”
陆晨吼罢，一道圆形冲击以他为中心向外扩散。
霎时平台动摇、水花四溅、瀑布震颤！
继而，他浑身缠绕一股金色气息浮，眼眶中充斥着纯白光芒，模样宛如神明一般。这就是第五种玄术方向……
皇甫明和杨暮兰都没见过这种玄术，不禁目瞪口呆。
被金光笼罩的陆晨缓步走向皇甫明。
皇甫明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想退缩却不敢动，身子不住地颤抖。
“怎么了？来啊……让我们结束比试。”
他走到皇甫明面前停下，抬起握着木刀的手。
下个瞬间——
咚！
陆晨突然飞了出去，掉进了水潭里。
皇甫明和杨暮兰都没看清是怎么回事。
“你们在干什么？”只见圣师站在不远处的阶梯旁，面无表情，“很好玩吗？”
皇甫明和杨暮兰见此，大惊失色，连忙跪拜，不敢发一语。
此时陆晨冒出水面，猛呛了几口水，接着游回了平台上。
“也太粗暴了吧……”他对圣师抱怨道。
显然，刚刚他是被圣师的力量打飞的。
“我已经手下留情了。”圣师眨眼间瞬身至平台上，“我不是让你不要随便用这个玄术的吗？要是我再晚来一点，后果将不堪设想。”
“不至于吧，我能控制好……”陆晨辩驳道。
圣师微微皱眉，“控制好？刚刚那一击，我看不是皇甫明能承受的吧？”
“……”
确实，陆晨刚才怒气十足，没有手下留情。被看穿了的他，只能撇开视线，沉默不语。
皇甫明听到圣师说的话，觉得自己还是被看低了，心有不甘，愤愤咬牙。
圣师轻轻挥手，点点嫩绿色的尘埃随之凭空出现，洒向杨暮兰和陆晨。数秒后，他们的伤口全部愈合。
“暮兰，以后多看着点他们，我不想这种事再有第二次。”
用玄术给他们治疗完，圣师瞬身回到岸边，“你们两个晚饭前去思过室，两天，不许吃饭。”
“啊？”
陆晨刚准备抱怨，皇甫明突然直起上本身，“圣师，这事是我不好！是我硬逼陆晨比试！请只责罚我一人！”
“这点事我当然知道，但陆晨用了不该用的玄术，理应同罚。”圣师淡然道。
那到底是什么玄术不该用？为什么我听都没听说过这种玄术？皇甫明再也无法忍受好奇心，冒着被圣师责骂的风险，第一次直接向圣师寻求答案。
“圣师，弟子犯错，甘愿受罚！但弟子有一事不解，请圣师解惑！为什么陆晨可以修炼这么厉害的玄术？那到底是什么玄术？”
“皇甫明……”圣师叹了口气，“有些事情，我之所以瞒着，是因为有瞒着的必要。你需要追求的不是第一，也不是与他人相比如何，也不是他人学习了何种玄术……你应该追求的是真理，记住这一点。”
说罢，圣师转身离去。
而皇甫明默立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喂，走了，还得去思过室……”
“别发呆了……快走啦，一会顾师来了还得解释这事，很麻烦的……”
怒气已消的陆晨向皇甫明搭话两遍，看他没一点反应，也只好作罢。
杨暮兰不敢从正路回去，因为那要穿过圣师的观邸，她觉得自己没能阻止陆皇二人比试，有很大责任，面对圣师会非常紧张。
陆晨决定先从小路送她回修行之地，再回瀑布那等待顾卫回来。
路上，他察觉到杨暮兰在自责，便出言安慰。
“你不要自责，男人有时候……会犯傻，喜欢争强好胜，皇甫明只是冲动了，当然我也是，我想锉锉他的锐气，省得他老是来烦我，我们打起来绝不是你的错。”
“……嗯，谢谢你这么说。”
似乎这点程度的安慰没起到什么作用，杨暮兰还是垂着脑袋，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为了让她恢复以往的状态，陆晨强忍着独处时的紧张，和她说一些现代的笑话，逗她开心。
不知不觉间，他在修行之地待的时间太久，忘了要回瀑布，以至于被顾卫抓了个正着。
“好小子！我办完事回去一看，人不见了！我还到处找你，结果你在这谈情说爱！”
“什么谈情……我、我们那个……只是聊聊天而已！”陆晨红了脸。
他偷瞄杨暮兰一眼，发现她也红了脸……
但这种美好的气氛并不能继续下去，按照圣师吩咐，陆晨在晚饭前道别杨暮兰，来到空荡无物的思过室。
在里头反省的时间，对陆晨这种现代人来说过于沉闷无聊，最要命的是还不能吃饭，哪怕杨暮兰偷偷来送饭，他也怕连累她受到处罚而不敢收。
所幸这只持续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顾卫急急忙忙来找陆晨。他罕见的神情严肃，一板一眼地说，“陆晨，有案子，只能你去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