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国王的卫士
海边住着一个老农民，他有三个儿子。他家仅有的一块庄稼地也紧靠海边。许多年来，老农民一直想在这块土地上种植黑麦，可是每当庄稼快要成熟时，海上就刮起风暴，麦秆被刮倒，麦子被糟蹋。十年来，年年如此。
老人对此已经丧失信心，他对儿子们说：“让这么好的庄稼地荒着实在可惜，但我已经厌倦了，因为每年连种子都收不回来，不知道你们是否愿意再轮流尝试一次。”
大儿子带头耕耘播种。麦穗开始开花灌浆，他白天黑夜地守在地头，寸步不离。一天傍晚，海上乌云密布，狂风大作。风刮得空前强烈，芦苇不停地发出刺耳的哀鸣声，树木被刮得嘎吱作响，大儿子不得不跑到围栏后边躲避狂风。东方开始发白，暴风雨停息了。大儿子伤心地看到，麦地好像被铁耙耙过一样，麦穗上连一颗麦粒都没了。
第二年春天，二儿子要求耕种土地。父亲规劝说：“不要白费力气了，免得再受损失！”
但是二儿子不信，坚持再试一次。结果，他种下的庄稼又遭到了暴风雨的袭击。
三儿子是国王的卫士，刚从国王的卫队退役回家。小伙子房前屋后来回奔忙，想知道家里的耕地和森林是不是得到了很好的管理。他看到海边那块庄稼地被废弃，就要求父亲答应让他耕种。老人同样规劝他，说那是一块不吉利的庄稼地。可是三儿子不肯放弃自己的打算，还是向父亲借了种子，播下了黑麦。
庄稼长势良好，越长越高，卫士日日夜夜在地头看管。几天后的一个夜晚，天空乌云密布，海上波涛汹涌，暴风骤雨突然来到。不过小伙子没有跑到围栏后边去躲藏，而是趴在灌木丛里留心观察。他看到乌云在上空停止飘动，一群白天鹅飞下云层，落在庄稼地中。它们甩开身上的羽毛衣，变成了年轻漂亮的姑娘。她们在麦田中嬉戏，把麦子踩倒在地。
国王的卫士看中了最年轻的姑娘，她也是这群姑娘中最美貌的一位。小伙子悄悄地拿走了她的羽毛衣。姑娘们玩够了，跳足了，重新变成天鹅，迅速飞向天空，越过海洋。最年轻的姑娘没有找到羽毛衣，孤零零一人坐在岸边哭泣。
“是你拿走了我的衣服，赶紧还给我！”姑娘急得直哭，她对小伙子说，“要是你的年纪比我大，我就认你做父亲；要是你比我年轻，我就认你为弟弟；如果我们一般大，我就同意你做我的丈夫！”
卫士走出灌木丛，臂膀下夹着姑娘的衣服，说道：“你们为什么要让我父亲十年的辛勤劳动化为乌有，又糟蹋我哥哥两年的劳动果实？你能赔偿他们失去的粮食吗？”
姑娘保证加倍赔偿被她和她的姐妹们糟蹋的庄稼。小伙子好奇地问她是什么人，来自什么地方。姑娘告诉他，她是远在大洋那边的一个国家的公主，邪恶的巫婆施展魔法，使她们姐妹全都变为天鹅。听说这块庄稼地里长着一种药草，吃了后能使她们重新变成人，所以她们来到这里寻找药草，才踩坏了黑麦。现在自己的衣服既然被人抢走，也就不得不甘心做这个“强盗”的妻子了。
能有这样美丽动人的公主做妻子，卫士喜出望外。姑娘送给他一枚戒指，作为忠诚的信物。卫士将新娘领回家，全村的男女老少都参加了当晚举行的婚礼。他们吃菜喝汤，还朝天鸣枪，以表示对一对新人的美好祝愿。王宫离小伙子的家不远。国王听到枪声，派人前来查问。他误以为是自己的部队未经批准擅自对外开战。
国王派来的人查明情况后，报告国王说，海边的那幢房子里正在举行婚礼，新娘美貌脱俗，好似仙女下凡。国王也来参加婚礼，他非常喜欢卫士的新娘，因此产生了恶念，阴谋除掉小伙子，然后霸占新娘。
他对小伙子说：“我要你将世界上所有的四脚动物各找一对给我，如果不能在明天送到王宫院里，我就砍掉你的脑袋。”
卫士听了这样无理的要求，既气愤又着急。他向妻子诉说国王要他完成难以想象的任务。
“请不必发愁忧伤，”妻子安慰说，“明天你拿着我这块头巾去王宫，只要把它挥动三下，就会看到奇迹出现。”
第二天，卫士来到王宫的院里。他挥动三下头巾，各种各样的动物——长角的、不长角、长蹄的、不长蹄的，纷纷通过宫门向里面涌来。动物的嘶叫声震耳欲聋，差点儿将宫墙震塌。
国王惊恐万分，请求卫士赶快将动物赶走。卫士一挥头巾，它们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被土地吞食了一样。
但是国王贼心不死，继续阴谋暗算卫士。国王交给他一项新任务，命令他将天上的飞鸟全部送进王宫。小伙子问妻子怎样才能完成这项新任务，妻子依然要他挥舞头巾。卫士进入王宫，挥舞三下头巾，太阳消失了，好像黑夜降临，空中的飞鸟一股脑儿汇集到一起飞向王宫。这些飞鸟一只比一只大，落在房顶上，几乎压塌了王宫。国王惊慌失措，恳求卫士赶走飞鸟。卫士一挥头巾，飞鸟立即烟消云散，不知去向。
可是国王还不肯死心。他对卫士说：“我的父王丢了王宫的一串钥匙，那可都是纯金铸成的，现在命令你找回这串钥匙，不然你就会丢掉脑袋。”
卫士向妻子诉苦，国王又命令他完成一件不可思议的新差事。
妻子说：“这项任务比较难，但你大可不必担心。请你骑马去一趟教堂，在圣坛后面可以找到那串钥匙。不过一定要记住，当你离开教堂时，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可回头！”
小伙子骑上一匹名叫哈尔莫的马直奔教堂，果然从圣坛后面找到了金钥匙。但是当他转身往回走的时候，忽然听到骇人的鬼嚷声：“你在干什么，卫士？你为什么拿走我的财富？”
卫士冲出大门，跳上马背，没敢回头看一眼。就在这时，卫士的身子一摇晃，从马背上跌落下来，他的额角撞到石头，躺在墓地上几乎断了气。哈尔莫用它的鼻子推一推主人，很想帮他站起来。可是卫士紧闭双眼，一点儿没有动弹。于是哈尔莫叼起钥匙，飞快地跑回家，把钥匙交给了卫士的妻子。
卫士的妻子把钥匙交给国王之后斥责说：“你为什么要迫害我的丈夫？我亲爱的丈夫一定是在寻找钥匙时跌进了死亡的深渊，至今未归。”
国王听说卫士失踪，十分高兴，立即宣布将卫士的妻子纳为王妃。卫士的妻子坚决反抗，但国王胁迫她一定要与自己成亲。
“最聪明的办法也许是我离开这个国家，隐居起来，直到国王的欲念完全破灭。”卫士的妻子反复考虑。
她对公公说：“我要回一趟娘家，如果我丈夫回来问起我，请告诉他，我在黑海和白海的后边，沉在红海海底的铜宫里等待他。”
妻子凭借天鹅的翅膀飞向天空，消失在遥远的天边。躺在墓地草坪上的卫士终于苏醒过来。他站起身，看到三个死者坐在长满苔藓的墓石上，一人手拿一顶破旧的帽子，另一人拿着一双破皮靴，第三个人拿的是一把生锈的长剑。他们争吵不休，为的是要确定哪一件东西应归哪一位所有。
“你们干什么为这种破烂货争吵不休？”卫士问。
“那可不是破烂货，它们是稀世珍宝，”手拿帽子的那一位死者说，“谁要戴上这顶帽子，他就有了隐身的本领。”
拿皮靴的死者说：“这是一双一步能够迈出七里地的神靴。”
手拿长剑的死者大声夸耀：“谁要挥一下这把剑，对手即使是千军万马也将一败涂地，因为它是万能宝剑。”
“我倒是需要这些神奇的东西。”卫士心里盘算着，对互不相让的三位死者说，“你们都是死者，用不着这种威力无比的东西。那边有一块风水特好的墓地，请你们躺下永远安息吧。这些神奇的东西可以交给我，我是活人，需要威力，你们大可不必这样争吵不休。”
“国王的卫士说得很实在。”死者们心想。
于是，他们将帽子、皮靴和长剑给了卫士，高高兴兴地钻进墓穴安息去了。卫士脚穿皮靴，腰佩长剑，将隐身帽挂在胸前。皮靴棒得出奇，卫士只迈了两步就回到家里。母亲告诉他国王怎样纠缠他的妻子，迫使她变成天鹅飞向了远方。
“她说她在黑海和白海的后边，沉在红海海底的铜宫里等待你。”父亲告诉他。
“我的妻子已经走得很远，”卫士说，“但即使到了天边，我也要把她找回来。”
卫士朝着东方去寻找妻子。暮色降临，他在密林中找到一户开荒的农家。他告诉主人，因为寻找一匹逃失的马，想在这儿借宿一夜。主人表示条件有限，只好请客人在板凳上凑合一夜。卫士坐在板凳上休息，看见女主人忙着准备饭菜。
他听到女主人对丈夫说：“要是他饭前不做祈祷，现在就可以请他吃饭。”
“不妨试请一下。”男主人边说边请客人进餐。
卫士吃饱喝足后随即离开餐桌，既没有向上帝祈祷，也没有向主谢恩。不晓得女主人和男主人对此是否满意，因为他们既信教，又不信教。第二天早晨，男主人请卫士观赏他家的财富，仓库里装满了精细的铜器。
“这儿算不了什么，请客人再看另一个仓库。”男主人说。
第二个仓库藏的全是闪闪发光的银器。第三个仓库更让人眼花缭乱，里面的黄金堆成了山。客人突然从男主人眼前销声匿迹，黄金库中的黄金缺了一大块。
“这个寻马人原来是盗贼！”男主人大声咒骂。
卫士一跃跳到森林边，从头上取下帽子，显露出原形。男主人只有攥着拳头在后面恶骂，别无他法。穿过茂密的森林，黑海终于展现在卫士面前。海边有一幢形状奇特的小房子，像陀螺一样不停地旋转着，支柱像一条公鸡腿。
“请停止旋转吧，让筋疲力尽的人歇一歇，让疲惫不堪的人睡一觉！”卫士说。
小房子停止转动，一个老太婆从门洞里伸出脑袋。老太婆的鼻子足有三尺长，两只眼睛活像锡铸的汤匙。
“你要干什么？除了国王的卫士我不接待别人。”老太婆说。
“我正是国王的卫士。”卫士走进小房子。
老太婆盯了他一眼，好像要把他吞下肚子。她说：“我已有三十年没闻到基督教徒的气味了，现在闻到了，我要把你做成鲜美的肉饼。”
卫士说：“这不可能，用我的肉做不成像样儿的肉饼。我的骨头这么大，又有许多软骨，剩下的没有多少肉。不过你知道怎样才能越过黑海吗？”
“只要把你的左手递给我，我就可以送你到对岸。”老太婆说。
“我需要你的帮助，付你黄金作为报酬。”卫士说着打开他的背包。
卫士请求她让自己在板凳上睡一夜，老太婆没有拒绝。不过她自己一点儿没睡觉，而是汗流浃背地磨了一整夜斧子。
天一亮，卫士立即翻身下床，对老太婆说：“请快帮我划船到对岸去吧！”
老太婆用手指轻轻地试一下斧头的刀锋说：“将你的手搁在肉墩上，就算我拿到了划船钱。”
“先干活，然后才能给报酬，”卫士说，“到了对岸，你将立刻得到报酬。”
老太婆满意地随身带上斧子和肉墩子，在黑浪滚滚的海上划着小船，将卫士送向对岸。老太婆一桨一桨地划着，船两边泛起阵阵白花。一转眼，漫长的路程结束了，他们已经到达黑海的对岸。卫士戴上隐身帽，离开小船跳上了岸。
“国王的卫士，你到哪里去了？”老太婆声嘶力竭地高喊，“你不能没付划船钱就偷偷溜走，你知道我为送你到此地花了多少力气，还流血流汗磨了一整夜斧子！”
老太婆对着海岸大声叫喊，可是国王的卫士早已踏上走向白海的征途。这儿也有一条小船和一幢不停地旋转的灰色小房子，房子的支柱很像一条鹅腿。
“请停一下，过路的客人要进屋。”小伙子请求。
小房子停止转动，小伙子走了进去。里面住的也是一个老太婆，她的鼻子像根拨火棍，一双眼睛同两个银汤匙差不多。卫士进屋时，老太婆正用长鼻子拨弄炉火。
“你的妹妹向你致以美好的问候，她刚送我越过黑海到这儿。”卫士说。
“鬼话！”老太婆高叫一声，抬起她的鼻子说，“没割掉你的左手怎能送你过海！凡是要她送过黑海的人没有一个不被砍掉左手的。”
“原来如此！”卫士假装惊讶，“她所以同意送我过海，是因为我说了千言万语恳求她，外加一捧金光灿灿的黄金，请你也帮我跨越白海吧！”
“要是你献出两只手当作报酬，我就帮助你划船过海。”老太婆带着很浓的鼻音说。
“就这样吧！”卫士答应说，“不过请你到了对岸再砍去我的双手，因为我要掌舵，没有手的人是无法完成这个任务的。”
老太婆没有识破卫士的花招，同意了他的要求。他们划着小船，越过白海，到达对岸。卫士再一次戴上隐身帽，跳离小船，逃之夭夭。卫士到了红海边，又看到一幢小房子在像鹤腿似的支柱上不停地旋转。卫士想用咒语让它停止转动，可是不仅不起作用，它反而加快了旋转的速度。
“现在怎么办？”小伙子伤透了脑筋。这时有个人从岸边走来，他向小房子踢了一脚，鹤腿立刻跪倒在他的面前。房子停止转动，卫士走了进去。
小房子的主人还是一个老太婆，比前两个老太婆长得更丑陋更可怕，她的鼻子像根炉门闩，眼睛像两个金汤匙。老太婆忙着烘面包，用鼻子将炉门闩上。
“你的两位姐妹向你致以亲切的问候。”卫士说。
“十足的谎言！”老太婆吃惊地说，“你怎能来到这里还双手齐全呢？我的姐妹从来都要砍掉过路人的双手的。”
“我是国王的卫士，力大无比，我的双手不是那么容易被人砍掉的。”卫士吹嘘说。
“原来你是这样的人！”老太婆再次表示惊讶，并问道，“我可不可以打听你前往何处，到天边去寻找什么？”
“我去寻找自己的妻子，一个深居铜宫的国王女儿。难道你见过她？”
“没有见过，”老太婆回答，“我也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个公主。”
“或许你知道铜宫在哪里，听说它已沉入红海海底。”
“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那样的宫殿，尽管我在自己的大海里前后左右来来回回划了一辈子船。”老太婆回答。
听了这些话语，卫士悲伤地低下了脑袋。可是老太婆安慰他：“不要泄气，快到那边去问问我的下属。”
他们一起走到岸边，老太婆提高嗓门喊道：“喂，所有天上的飞鸟快过来，我要同你们说话！”
顷刻间，鸟儿飞来了，有大的，也有小的，要多少有多少。“你们是否见过，”老太婆问飞鸟，“你们是否见过大海里有一座铜宫？它已被海浪淹没，只有少数几个塔尖依旧露在水面上？”
所有飞鸟异口同声地回答：“没有，我们从未见过，也没有听说过那样的宫殿。”
“难道你也一无所知？”老太婆询问鸟中的长者百岁鱼鹰。
“是的，我不知道。”鱼鹰回答。
“好的，那你们都飞走吧！”老太婆向鸟儿们发出命令。
鸟儿飞向天空，老太婆又命令海里的鱼儿集合在一起。鱼儿对铜宫也一无所知。卫士认定他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妻子了。这时，海水忽然被分隔成两半，一头巨大的鲸鱼游了过来。
“你到哪儿去了，别的鱼儿在此集合时你为什么缺席？”老太婆追问鲸鱼。
“我所以迟到，”鲸鱼解释说，“是因为我的尾巴在深海的旋涡中被铜宫的塔尖钩住了。”
“请你赶快带我去铜宫！”卫士恳求鲸鱼。
“非常乐意，请你骑在我的背上。”鲸鱼欣然同意。
卫士骑上鲸鱼，这巨大的动物立即向大海游去。没过多久，卫士看到了铜宫露出水面的塔尖。他感谢鲸鱼把他带到此地，并一把抓住了塔尖。
“为什么要把宫殿建造在水下？”他费解地思索着，“兴许是哪个坏家伙施展巫术的缘故。”卫士一边推论，一边潜入海底，探索铜宫的秘密。
原来宫殿被一根一人粗的铁链拴在海底。卫士拿起万能的宝剑，将铁链砍断，宫殿随着一个很大的海岛一起浮出了水面。卫士戴上隐身帽，看着宫里的人涌向外面。
“我们终于解放了，终于摆脱了巫术的枷锁！”宫里的人们万分喜悦，“现在我们重新变成了人，而不再是贝类和鱼虾！”
人们清扫宫殿，因为泥土、海藻、贝蚌以及形形色色的肮脏东西充塞了宫殿的每一个角落。宫殿被清洗得干干净净、光辉夺目，人们载歌载舞、尽情欢乐。卫士拿出戒指放入他妻子的酒杯，那是妻子当初送给他的忠诚的信物。国王的女儿喝完杯中酒，发现了戒指。
“我的丈夫，亲爱的丈夫，你现在在哪里？”妻子看到戒指后不断地呼叫。
卫士摘掉戴在头上的隐身帽，加入了欢乐的人群。第二天，卫士问妻子何时可以返回家乡，怎样才能返回家乡。
妻子拿出天鹅的翅膀说：“哪怕是立刻动身都可以，这两只翅膀足可载乘我们俩。”
他们靠着天鹅的翅膀飞越三片大海，穿过无边无际的大森林，回到了自己的家园。住在邻近的国王得知卫士已带着他可爱的妻子返回家园，就率领一支庞大的队伍耀武扬威地来到卫士的家，再次企图夺走他的妻子。可是卫士威力无比，他从剑鞘中拔出宝剑，在空中挥舞两下，国王和他的军队立刻被火焰卷走，埋入地下。
卫士成了国家的君主。他和年轻的妻子生活幸福，人民安居乐业。
乌云在上空停止飘动，一群白天鹅飞下云层，落在庄稼地中。它们甩开身上的羽毛衣，变成了年轻漂亮的姑娘。她们在麦田中嬉戏，把麦子踩倒在地。
——《国王的卫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