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左传》看先秦汉语“也”“矣”的  语气功能差异  

“也”和“矣”是先秦汉语最常见的两个句末语气助词，其间的差别古人早有认识，《淮南子·说林训》：“‘也’之与‘矣’，相去千里。”《马氏文通》认为：“‘也’字所以助论断之辞气，‘矣’字惟以助叙说之辞气。故凡句意之为当然者，‘也’字结之；已然者，‘矣’字结之。所谓当然者，决是非、断可否耳。所谓已然者，陈其事，必其效而已。”（引自《马氏文通读本》536—537页）后来之学者讨论“也”“矣”的功能差别，大抵不出《文通》之概。蒲立本（1995）认为“也”不是一个体助词（particle of aspect）而“矣”是一个体助词，他的说法极有见地，但不认为“矣”有语气功能则是不符合语言实际的。刘承慧（2007、2008）深入探讨了“也”“矣”的功能及其差别。她指出，“也”的语气功能是表示“指认”，“矣”的语气功能是表示“评断”。这是一个非常好的见解，但如何界定“指认”与“评断”则是一个问题。本文以《左传》为据，进一步研究“也”“矣”作为句末语气助词的功能差别。选择《左传》的主要原因是这部文献的人物对话部分语境都很明确，要讨论“也”“矣”所表示的语气意义差别，没有明确的语境支持，往往难以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