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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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气阵阵袭来，让人不寒而栗。

“喂，有人吗？”李梵修的声音山洞之间传了开来，声音碰撞石壁，不断回响，直至消散。良久都没等到有人回答。李梵修知道今日进这剑炅的，只有自己孤身一人。

苏盈盈年岁比他小，要过几天才能来剑炅。

忽然，一道影子从远处忽闪而过。

李梵修紧张起来，他随手拔起一柄长剑。长剑入手，李梵修手腕一反，将长剑竖立在眼前，用剑劈了十年铁木的李梵修，无比的熟悉剑性。长剑入手便可得知这柄长剑的重心所在，只不过长剑没有认可他，在他手中如同死寂，只能发挥与他伐木的短剑一般的作用。

李梵修握着这柄长剑，紧张的向下试探着走去。

“唰，唰，唰～”那道黑影不断闪动，拉开与李梵修的距离。

“谁？”“你是谁？”“那座峰的弟子？”

李梵修盯着黑影最后藏身的地方，双手握住长剑，立于胸前。

良久。

就在李梵修怀疑自己刚才眼前出现的是错觉的时候，一双金黄色瞳目蓦然出现在那里。李梵修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他却丝毫不恐惧，他双手紧了紧，让长剑握的更稳。

黑暗之中的那双眼睛，走了出来。

“猫？”李梵修看清眼前的食物大吃一惊，又似乎是难以置信，惊道：“猫！”

李梵修呆了，那晚，对于剑炅里所有的存在，师父都跟他说的很详细，在这之前，各位师兄也告诉了他们的经验之谈。但是，可从没有人告诉过他，这剑炅之中会有猫，而且是这么一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黑猫！

这蜀山临海一侧是挺拔险峻的悬崖，普通人都难以攀登，另一侧上山路上有着众多巡山弟子和看守弟子把守，剑炅之外还有那不知深浅的守墓人，还有一道没有令牌就进不来的屏障，剑炅之中也没有食物，任凭李梵修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里面会有一只猫，一只黑猫。

他正思索着眼前这只黑猫的来历，忽见那黑猫前爪一抬，他的心跟着一跳，那黑猫将爪子小心翼翼地落下，向前警惕的迈进了一步，金黄色的瞳孔盯着李梵修胸口看着。李梵修手上又紧了紧，黑猫再次停住动作。

一人，一猫，又相对呆立，再次陷入对峙之中。

良久，李梵修确定眼前这只黑猫，似乎真的只是一只寻常的家猫，看着眼前的黑猫小心翼翼的模样，似乎也在惧怕着他。他慢慢试着放下长剑，冲着那猫漏出来一个笑脸。

“你在这，我下去，我们两个相安无事，好吗？”李梵修说完，看黑猫没有动作，便索性不再理会，继续向下走去。他走了两步，忽听耳后轻声响动，回头一看，那黑猫竟然跟了过来。

“怎么了？”李梵修放下戒备之心，道：“你是要跟着我？不行的，我要去找一把剑，还不知道要走多远，下面很危险，你还是在这呆着吧。”

黑猫歪动脑袋：“喵～喵喵”

“你想说什么？”李梵修摇摇头，道：“我听不懂。”

“喵，喵，喵喵喵。”那黑猫叫声不停，似乎是也看出李梵修无伤它之意思，迈动着轻盈的脚步走来，走到李梵修脚边，尾巴轻轻的摇。

“你是不小心闯进来的吗？”李梵修试着蹲下身子，伸手去抚摸黑猫。黑猫躲避，将身子向后缩，然后，又试探着向前探身。

李梵修也小心翼翼地伸手轻轻触探到黑猫身上，轻轻抚摸，温柔地说道：“别怕，别担心，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柔顺的毛发，李梵修摸着了黑猫的毛发，再次说道：“你在这里多久了？”

“喵喵！”黑猫嗯嗯唧唧的叫了两声。

“你是饿了嘛？”李思岑猜测道：“我给你拿些吃食。”李梵修从腰带的储物空间之中，拿出进剑炅之前，吴师兄给他准备好的干粮，随意掰开一小块，揉碎了了放在手心之中。

黑猫探鼻嗅了嗅，随即开始舔舐起来。

“你还真是饿了啊？”看着黑猫吃完，李梵修便继续捏碎一些，不知不觉，所有的吃食，都进了黑猫的肚子。

“啊，”李梵修从腰带之中摸不出食物，这才发现：“你这家伙，看着不大，怎么这么能吃，那可是吴师兄为我准备一个周的食物。可怜的小家伙，你也不知道进来多久了，饿成这副模样。”

李梵修抱起黑猫，举在头顶，望着黑猫平坦如常的肚子：“看你小小只的样子，都把食物撞装到哪里去了？”

黑猫挣扎着从李梵修手中跳了出来，向剑炅下方跑去。

“喂，你去哪？”

黑猫停住向身后的李梵修望着，然后接着向下跑几步，再停住，回头望，尾巴勾勾。

“喂，小猫，下面危险，我们不能下去，乖，过来，这里这么多剑，我找到一把认可我的，我就带你出去！”李梵修伸手向黑猫招手。

“喵～”黑猫叫了一声，尾巴一勾，继续向下跑去。

“喂！”担心黑猫的安慰，李梵修只好跟了下去。

黑猫一路跑向剑炅的深处跑去，李梵修跟在黑猫身后，不断的下深。剑炅向下，并不是只有一条路，一路之上，有很多的岔路，但那黑猫像是目的性很明确，遇到岔路洞口也不停顿，选择其中一条，直接就钻，李梵修只好跟着，他不时向身后望去，只见身边插着的剑越来越稀少。黑猫不时，停下来回头望望李梵修确定他跟了上来，“喵，喵喵”的叫几声，催促着李梵修跟上。

过不很久之后，李梵修跟随这黑猫，停在了一片平台之上。平台是一片不大不小的空地，到了这里已经没有剑插落了，一片空荡荡的模样。那黑猫跑到这里，停在平台边上。

“呼～”李梵修跟了下来，看到黑猫停住在平台边上，李梵修这才放心道：“你总算是停下来了。”

“喵～”

“奇怪，这里是那里，没有听师父说过。”李梵修打量着这里环境：“小猫，这里是那里？”

“喵，喵喵喵～”黑猫看了一眼李梵修的胸口，又走来过来。

“你在说些什么？我听不太懂。”李梵修走过去，蹲在来，摸着小猫但脑袋：“我们真是好运气啊，深入这么久，都没有遇到英灵和怨灵，不然我们两个可就糟了。”

黑猫没有理会，只是扯着李梵修但裤腿，向平台边上退去。

“喂，你干嘛，不要拽我，力气还蛮大的嘛你？”健壮的李梵修竟然被黑猫拉扯倒地，一路拖到平台边缘才停住。李梵修蹲在平台边上向下望去：“这下面又是哪里？怎么这么黑？”

李梵修往下一眼望去，漆黑一团，没有丝毫光亮，黑暗之中，却有一股让李梵修心悸的气息。

那是剑所散发出的气息，李梵修能够清晰的感觉到。

“这下面到底是什么？”

当你凝望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望着你。

李梵修探头向下望去，一股莫名的感觉在吸引着他，让他感到心悸，危险，但是又忍不住好奇，去窥探，带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李梵修没有注意到，那只黑猫，迈动着轻盈的脚步，向他身后绕去。绕到李梵修身后，黑猫明显犹豫了一下，金黄颜色的瞳眸转动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终是下了决定，然后迈着步子，一步一步后退。

眼前的黑洞，似乎张开了一只巨眼，充满着杀气的巨眼。

“啊！”身后破空之声想起，黑猫撞向李梵修，将完全失神的李梵修撞了下去。

李梵修脑海只中“轰”地一下，身子不受控制的开始做自由落体运动。一股压抑不住的眩晕感觉从四肢泛起，然后直冲脑门，片刻之间他整个身子开始颤栗起来，李梵修不知所措，他想要运转功法，可是不论佛道，两家功法都似乎跟不曾修炼过一般，丹田之内，犹如一片死海。

这平台之下竟然有多重封禁，封禁禁锢住他体内的法力。

脑海之中，他回想起了，慈祥威严的老爷，一身蓝衣的小姐李冰云，玄法老和尚，刀子嘴的师父玄青，温柔却又严厉的师娘，一身红衣的小师妹苏盈盈，一众师兄，最后出现的是那黑衣人的修罗面孔，那挥刀砍来的鬼将军！

“噗通！”一声巨响，李梵修平平的砸落深潭之中。高处下落，这种姿势砸落水中跟落在岩石地面之上没什么区别。哪怕李梵修的身骨远超常人，也无法承受这种撞击，全是筋脉尽断，骨头更是不知道粉碎了多少。

剧痛之下，李梵修晕了过去，向水潭深处坠落，直到抵消掉下落的冲击力，才停止坠落，悬在水中片刻，他的身体开始向上漂浮，最终漂浮在深潭之上。

“喵～”那只黑猫不知什么时候从何处下来，一跃跳在李梵修的胸口之上，试图唤醒李梵修。

昏迷之中的李梵修，心口开始光芒大盛，一股股金灿灿的光芒照亮深潭，深潭的水位开始缓缓下降，水从他皮肤渗入进去，他的筋脉开始重新修复，内脏止血，骨骼开始重构。这深潭之中的水，竟然也不是凡品，滋滋娟娟被汲入他体内，让他的破碎不堪的身体重新复原，并且变得更加坚韧。

“咳咳咳～”良久，李梵修蓦然地醒来，“啊！”醒来之后的李梵修，瞬间从水面坠入水中。

“哗啦啦”李梵修从水潭钻了出来，爬上岸边。他向四周看了看，只见这里也是一个深洞，只是不知道深入蜀山山脉地下有多深，除了那一潭深水，周围全是钟乳石，但是每一块钟乳石尖锐的像一柄柄剑倒插在地上。

“好险。”李梵修一阵后怕，如果刚才不是掉落在深潭之中，而是落在这深潭周边的钟乳石上，此时，他应该死得不能再死了，落得一个透胸而亡的下场。

“喵。”那只黑猫，也从水中钻了出来，似乎是不满李梵修突然掉落水中，害得他也全身湿透，走到李梵修身旁，用力的摔动毛发，水珠飞溅。

李梵修伸手遮挡眼前飞溅的水珠，笑道：“嘿嘿，你也下来了，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一向沉默寡言的李梵修，跟这黑猫却是话语却变得多了起来。

“喵～”黑猫走到水潭边的一颗尖耸的最大的钟乳石旁。这颗巨石，最大，直突突，很是突兀。

李梵修从地上爬了起来，走了过我，摸着钟乳石，问道：“这有什么不同，你带我下来，就是找这颗巨石嘛？”

黑猫点了点头。

“这也没什么不同啊。”李梵修拍打这钟乳石，看不出有何不同。

黑猫跳到巨大的钟乳石上，左右晃首，打量着李梵修胸口，眼神一变，似乎是想明白了。然后突然跃起，一拳打向李梵修的胸口，准确的说，是击打在李梵修胸前挂着的佛牌之上。

“咔嚓！”细微的碎裂声，李梵修下意识地向胸口看去，感觉出那声音是从玄法师父送他的那佛牌发出的。与此同时，面前的钟乳石也开始剧烈的抖动。

李梵修不明所以，但是那股原本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变得更加强烈起来，一股更加浓烈的吸引力袭来。他深深吸一口气，俯身将那黑猫抱起，转过身子向后退去。抖动越来越距离，有碎石溅飞出来，头顶之上也轰隆隆的作响，那黑猫似乎是也没料想到会有如此巨大的动静，此时也是甚为听话，安安静静地伏在他的怀中，只漏出一颗脑袋，偷偷观瞧。

胸口的碎裂声，越来越响，李梵修解开衣襟，拿出那佛牌细细查看，但见原本平淡无奇的佛牌开始泛起亮光，金色和墨色纠缠在一起，似乎里面有东西想要出来，四处冲撞那佛牌的外壳。

“这是玄法师父留给我的东西，我不能损坏！”李梵修更为紧张，双手紧紧的握住佛牌，压制着佛牌的破裂。

片刻，巨大钟乳石的抖动停止，胸前的佛牌也安静了下来，李梵修这才松开双手，看了那钟乳石半晌，呼吸逐渐放平静了下来。

“喵～”怀中的黑猫语气带着调笑意味。李梵修瞪了它一眼：“都是你带的路，眼前这石头也不知道又什么蹊跷，更重要的是，这下我们两个该怎么出去啊？”

抱着黑猫，李梵修不再理会钟乳石，将布满裂纹的佛牌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开始寻找出路。

李梵修目光随处打量，试图寻找出路，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目力竟然能像野兽一般夜视。那是个小水潭，范围不大，不见源头，但是却不似死水，多半是水潭底部与地下水系相连，但是其中的水却是有些不同。只不过水质却异于常人，水质深沉，暗暗泛着光芒。

便在李梵修以为以前都尘埃落定之时时，李梵修突然又感到胸口一阵抖动，片刻间只听“咔嚓咔嚓”的声脆响接连做起，似乎是有什么东西碎裂一般。他急忙从胸口之中掏出那个佛牌，泛着光芒的佛牌从怀中掏出，盛光顿时吓了他一跳，但见整个佛牌，开始出现细纹，原本坚硬都外壳，似乎是抵挡不住里面的撞击。

李梵修紧张，有些不知所措，但是那佛牌似乎还是抵挡住了里面的冲击，平静了下来。

“呼～”李梵修长出一口气。

“嘭！”就在李梵修放松下来之时，那钟乳石却又炸裂开来，一道黑影从岩石之中飞溅而出，直奔李梵修胸口而来。

黑影重重的撞在李梵修胸口的佛牌之上，“咔啦”佛牌碎裂，李梵修被撞的一阵胸闷气短，倒栽地上，险些落入深潭之中，头撞地上的尖锐碎石块上。

良久，似乎都平静下来，李梵修喘过起来气了，踉踉蹡蹡地坐了起来，伸手到胸前这才发现胸口的佛牌已经布满开裂，吃惊道：“碎了？”

他想着用手支撑着自己坐起来，但是却在手边，摸到一根冰冷的东西，李梵修伸手拿来起来，放到眼前，三尺长短，像是一把长尺子，又像是一根长棍，在在深底之下，也看不穿色泽质地，入手极其沉重：“这是什么？”

嘀嘀嗒嗒，一滴滴鲜血从他头上滴落，落在长尺之上，他伸手摸了一下头，入手便是鲜血，吃痛道：“啊，好痛，都流血了。”

李梵修将长尺费力的拿到眼前，却突然发生变故，那长尺却跟佛牌撞在一起，“咔啦！”佛牌应声而碎，钻出一道玄光，狠狠地撞进长尺。

“砰！”

一阵炸裂。

李梵修又吓了一跳，将长尺丢出去，“喀拉拉”长尺开始碎裂。

过了一会，没有任何动静，李梵修这次壮起胆子伸手拿起一块石头，丢了过去。石头将长尺表面碎块打散，漏出里面的东西，“这到底是什么？”

“喵～”那黑猫跑了过去，伸手去翻动。

“喂，你小心，那不能乱动。”李梵修有些紧张。

“喵～”黑猫回头对他示意无恙。

看到没有什么发生事情，李梵修这才挪了过去，蹲坐在哪里，小心翼翼的伸手翻动，漏出那长尺里面东西。

“这，这竟然是一把长剑？”李梵修伸手拿出，长尺之中包裹的竟然是一柄长剑，无锋无棱，甚至没有护手，像是一柄没有完成锻造完成的剑条，通体暗沉沉，有着黑灰色的，像是能够吸收一切光亮一般。疙疙瘩瘩，细纹弥补，宛若血管一般，从剑身中部向下盘旋，错综复杂的拧在一起，直至剑柄。

“喵！”黑猫点点头，像是在肯定他的想法。

“这么破旧的剑，还能用吗？”说这李梵修将这长剑树立在眼前，试着用法力驱动长剑，嗡嗡，长剑开始嗡嗡作响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