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移花接木
易欢正欲凑近细听,怀里揣的银器却不小心发出声响,隔壁的车夫神色一凛,手中茶杯脱手而出,击破窗纱,打在易欢手腕上。
易欢立时疼的一声惨叫,吓得赶紧施展轻功,掠出门去。
那车夫已破门追了出来,对着易欢一连攻出数招。
易欢不是那车夫对手,很快就被那车夫打倒在地,被一帮闻声赶来的护院给困住。
“是你!”车夫打量着易欢,“你假扮船家跟踪我,又来春风院偷听,你到底是什么人?”
车夫下手极狠,易欢小脸涨的通红,甚是难受。索性眼皮一番,作出无法呼吸的难受模样。“好……好汉……饶命!”又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我就是一小跑船的,因为一时好奇这……这春风院,就跟着客官进来了,我不是这的熟客,姑娘们看我的打扮,也都瞧我不起,没什么人招呼我,我就自己乱走乱逛的上了楼,我没见过什么世面,看见这春风院里好多宝贝,就想顺手牵羊拿几件回去,客官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吧!”
易欢一边说,一边把从房间里顺的几件银器,从怀里摸了出来,放在地上。
车夫将信将疑:“你就为了偷东西,没别的企图了?”
易欢高举起双手,声泪俱下。
“客官,小的知错了,再也不敢了!呜呜,小的家中还有五旬老母和七旬祖母,还望客官放小的一马吧!东西都在这了,我身上别的什么都没有了,求客官千万不要送我去见官。”
“送你这个小毛贼见官,我没那个闲心!”车夫不屑地扭过头。“不过……你一个小跑船的居然会武功?”
易欢眼也不眨地继续撒谎:“小的每日里在外跑船,就跟着船帮的兄弟们学了些简单的功夫防身。一遇到客官这样的高手,小的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就不堪一击了。”
车夫迟疑地看向了老鸨:“妈妈看怎么办?一个跑船的穷小子,不如教训一下就放了?”
易欢心头一喜,今日这劫算是让自己混过去了。
却不料,那老鸨眼中闪着异样目光,将易欢上下通透打量个遍。“她可不是什么乡下穷小子,这丫头鬼着呢!”
那车夫和易欢都吃了一惊。
车夫意外地打量易欢:“什么,她是个丫头?”
老鸨得意地道:“不仅是个丫头,还是个雏儿呢!敢来我这春风院偷东西,胆儿够肥啊!来人,先把这小女贼给我关起来!”
易欢未料这老鸨的眼光如此厉害,居然轻易识破了她,一时辞穷。
几个护院按着易欢的肩膀,不由分说,将她拉往后院,扔进一个没有窗户的小房间,关上门,挂上一把铜锁。
黑黢黢的房间里,易欢急的团团转,半天才摸到一根蜡烛点上。这儿敲敲墙壁,那儿踢踢地板,恨不得墙上多个洞、地上多条缝出来。
这天一亮,猪哥哥就要开始行动,自己却被关在这儿,哪里接应得上。这可怎么办?
易欢从发簪里拔出一根铁丝,挤开门缝,将铁丝插入铜锁内鼓捣了半天,那锁却纹丝不动。心中更是沮丧:“五师父,您要是看到我连这么简单的铜锁都打不开,肯定会骂我这个没出息的徒儿丢您的脸吧?不过我只是把您的脸给丢了,却要把自己的小命儿也给丢了!”
越是心急,那铜锁就如和她做对一般,越是打不开。
如此忙乎了一日一夜,直到第二日晚上,手指头都快磨破了,才听啪嗒一声,铜锁终于应声打开。
还好,那老鸨定是另有要事和那车夫商量,这一日一夜间只派人来送了两次饭,根本没顾得上理会她。
易欢长舒一口气,轻轻的推开房门,左右看了看,闪身出去。
易欢来到了院墙下,正准备越墙而出。刚攀上墙头,却陡然见那墙外的后门口停着一辆马车,车夫带着两个浓妆艳抹的姑娘上了车,老鸨与另一个便装的中年男子满脸堆笑,正与车夫道别。
只听老鸨道:“时间紧迫,这两个姑娘也只能调教成这样了,还望官人在中堂大人面前替奴家多多美言。”
那便装的中年男子道:“刘大哥!也请帮小弟在中堂大人面前美言几句,小弟早已和前明余孽划清界线,一心只忠于大清,忠于中堂大人。”
那车夫道:“清明余孽居然派人来暗中刺杀你,就足见你早已和前明余孽势不两立。在下还赶着回京复命,告辞了!”
车夫对老鸨身旁的中年男子拱拱手,一扬鞭子,打马离开。
那中年男子和老鸨转身,进了后院。
他这一转身,易欢才瞧清他的侧脸。呀,这一脸奴才相的人,不正是孙福吗?
可他现在不应该被朱哥哥他们绑架了吗?难道朱哥哥他们失手了?
易欢又是惊讶又是担心。
只听那老鸨向孙福道:“知府大人许久未来我这春风院,姑娘们可一直念着大人呢!”
“又是那些庸脂俗粉?”孙福有些不屑,“那些好的,大概妈妈都留着孝敬中堂大人了吧!”
老鸨一脸委屈:“哟,瞧大人说的,大人近水楼台先得月,哪回来了好姑娘,我不是第一个通知大人?”
“是吗?那你就叫个雏儿来,至少不能比你刚才效敬中堂大人的那两个姑娘差!”
老鸨为难地:“这,这——”
孙福冷笑:“怎么?舍不得?妈妈,别忘了,这县官不如现管,你这春风院到底还是在我的地盘儿上呢!”
老鸨赶紧赔笑道:“大人言重了,我怎么敢轻视大人呢?这雏儿嘛,今儿倒是有一个,不过这姑娘刚从外头弄进春风院来,还没来得及调教——”
孙福顿时来了兴趣:“带来我瞧瞧!”
老鸨犹豫地:“那姑娘性子野,我得先找她说道说道,以免冲撞了大人——”
孙福淫邪一笑:“我就喜欢骑性子野的小野马,还不快去安排?”
老鸨无奈地道:“那我先安排大人去喝酒听曲儿,大人这边请!”
老鸨引着孙福离开。
趴在院墙的易欢心里一动,这性子野的姑娘,说的不会是我吧?猪哥哥既然已经失手,我要不要利用这机会将功补过呢!
易欢略一沉吟,计上心来。
易欢赶紧快速地潜回被关押的房间,将门锁重新挂好,坐等老鸨上门。待到开门声响,易欢赶紧埋头抽泣,手指蘸着口水,将眼角抹湿。
“妈妈!我再也不敢偷东西了,您千万别把我送官啊!”老鸨刚进门,易欢就一把拉着她的手声泪俱下。
老鸨心头暗笑,一脸体贴地帮她擦着眼角:“傻孩子!你长得这么俊,我怎么舍得把你送官呢?我可以放了你!只要你替我做件事。我不仅放了你,我这春风院,所有好吃好玩的,只要你看上眼的,统统都送你,好吗?”
“真的!”易欢做两眼发光惊喜状,“什么事?”
老鸨道:“你去陪知府大人一夜,只要你让大人高兴了,你偷东西的事我既往不咎,还有刚才许你的,我都会给你!”
易欢故作为难,半天才扭捏道:“可人家还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
老鸨苦口婆心:“所以才会让你去侍候知府大人嘛!其实女人嘛,早晚都有这么一天的。是要清白,还是要自由,你自己选!”
“就一晚?”易欢苦着脸,一脸不情愿。
见易欢松口,老鸨喜出望外:“就一晚!来人!快送姑娘去梳洗打扮。”
几个妓院的姑娘,带着易欢沐浴完毕,化了浓妆,换上一件明艳纱衣,再将她带到一间僻静的椒房中。
房间里的布置很是香艳,易欢虽然平时机灵,可这伪装妓女色诱敌人却是头一回,心中不由很是紧张。她不住的安慰自己,别怕,若是那孙福真敢动手,就一拳打晕他,要实在打不过,就洒迷药。
一想到儿,易欢不由暗自庆幸,自己虽然偷懒,但这轻功和下毒的功夫倒是颇用心。关键时刻,果然能够派上用场。
房门被推开,老鸨扶着醉醺醺的孙福进来。
易欢一见孙福真的来了,这还是她第一次执行这种特殊任务,心里咯噔一下开始狂跳,羞涩地低下头去。这少女情态更是楚楚动人。孙福盯着她,神色惊艳,目不转睛。
老鸨识趣地拉上房门,悄然退出。只将耳贴在门上探听里面的动静
不一会儿,便听到孙福似乎在调戏易欢,易欢似乎在闪避。
“哟!还害羞,果然是个雏儿。”
老鸨松了一口气,离开了。
房间里,却是另一幅光景。
易欢一只手把纱衣的领口往上提,一只手给孙福倒着酒:“听妈妈说,大人今天遇上了刺客,要我好好敬大人几杯酒压压惊!是什么人吃了豹子胆,敢行刺大人?”
孙福接过酒一饮而尽:“不过是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不足为惧!”
易欢不动声色:“那刺客都逮住了吗?”
“可惜,让他们跑了!”
易欢松了一口气,又去斟酒。
孙福看易欢一只手始终提着领口,小脸绯红,果然是个未见人事的雏儿,忍不住去搂抱她:“白天出了那么多晦气事,晚上我可要好好找些乐子!”
易欢赶紧起身退了一步:“对对对,忘了那些不开心的事。大人喝酒。”
孙福见她闪避,哈哈一笑,顺手接过酒喝下:“咦,这什么酒啊?怎么和以前喝的不一样?”
易欢笑道:“这是专为大人准备的压惊酒啊!好喝吗?大人?”
孙福砸着舌回味着:“香!就和你身上一样香——”
孙福扑上去搂易欢。
易欢绕着桌子避让着:“大人,你别急呀——”
孙福绕着桌子追扑着:“你个小妖精!看我怎么收拾你!”
追了两圈没追上,孙福的脚步却开始虚浮,眼前也开始发花,扑地摔倒在地。
原来那酒中易欢早已动了手脚,将藏在发簪中的迷药融入了酒中。
眼见孙福毫无防备,很快就中计倒地,像死猪一样瘫软不动。易欢拍拍手,甚是得意。放倒了孙福固然成功,可这死猪一样的家伙,自己如何扛得出去?
她突然想起,妓院中的姑娘们平素也爱放孔明灯取乐,便在屋中一阵翻找,果然被她找到了几盏孔明灯。
她便悄悄打开后窗,在孔明灯上写下了暗语,放了几盏孔明灯出去。
她在心中暗自祈祷,猪哥哥,雪姐姐,叶哥哥,樊姐姐,你们可一定要看到啊!
过了片刻,果然听到窗外传来了动静。有人在轻轻敲着窗棂,细听那声响,正是明珠谷中特有的暗号。
易欢心头狂喜,赶紧打开窗,身着寻常百姓便衣的朱慈煊、叶默声和樊倩影接连跳了进来。
“猪哥哥、叶哥哥、樊姐姐!你们总算来了。”易欢欣喜地舒一口气,一指桌下:“这就是孙福,放心,他早就醉的不省人事了。”
“果然是他!这个老狐狸。”叶默声走近了看地上的孙福,使劲地踢了两脚。
朱慈煊的注意力却被易欢的装束吸引,但见她浓妆艳抹,纱衣轻薄,诱人的曲线若隐若现,这还是他从未见过的魅惑模样,令他不敢直视,不由恼怒地道:“欢妹,你怎么会在妓院里?还穿成这样?”
易欢不好意思的提着纱衣的领口遮住脖颈:“猪哥哥,你别生气嘛——这其间的曲折,等我回头再和你细说——”
朱慈煊埋怨道:“我能不生气吗?如果不是你擅自行动,还划走了我们的船,我们怎么会落入孙福的包围?倾城还受了毒伤。”
易欢一惊:“啊!雪姐姐人呢?要紧吗?”
樊倩影赶紧安慰她:“雪姐姐已经服下了解毒药,没什么大碍了。”
原来,朱慈煊和雪倾城、叶默声、樊倩影等人,按计划潜入了水月庵,迷倒了庵中的主持。由雪倾城乔装易容成主持,坐等孙福携夫人前来上香。
当孙福夫妇坐着轿子进了水月庵,朱慈煊和叶默声又在暗中打晕了两名守卫,乔装易容成他们的样子。众人合力将孙福夫妇俩迷晕,从后门偷运出了水月庵。
不料这前来上香的孙福却是一个假孙福。那孙福早知反清联盟的人必将派人暗杀自己,所以早就在暗中训练了一个替身。朱慈煊等人的计划再周密,也没防备着孙福会来这么一手。
那真孙福一看替身和夫人一去不返,便知出了意外,立刻调集大批兵马四处搜捕。
朱慈煊等人押着假孙福和孙夫人来到河边,却不见易欢接应,结果落入了孙福的包围。
朱慈煊等人虽然个个都身怀绝技,但也敌不过孙福的上千精兵,众人好不容易血战突围,但雪倾城为了掩护朱慈煊,不惜挺身而出,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替他挡下了孙福射来的一枝暗箭。
幸亏叶默声行事谨慎,提前在城郊租下了一处民宅,以备不时之需。众人撤往那处民宅,暂时休整。
倾城中的暗箭上喂了毒,朱慈煊不顾安危,亲自帮她吮吸出毒血,又帮她运功疗伤,她这才转危为安。
众人不放心易欢,只留下了倾城独自在家养伤,另三人都外出分头寻找易欢。
正当众人遍寻不着、忧虑不安之时,却看到了易欢放出的孔明灯。
易欢听朱慈煊说起他们经历的风险,愧疚不已,不停地向众人道歉。
叶默声从小就偏袒易欢,此时忍不住帮她开脱:“大师兄,我们这次行动失败,也不全怪小师妹,这孙福太老奸巨猾,我们也有些过于轻敌了。”
朱慈煊缓和了一下脸色:“眼下,好歹你也算将功补过了,只是我们怎么把孙福运出去?”
众人挠挠头,易欢扑闪着大眼,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嗨,我有办法啦!”
不多时,房门打开,易欢在前,身后跟着两个美人扶着一个老婆子。
那老婆子乃是被他们易容改扮过的孙福,两个美人一个是易容过的樊倩影,一个却是易容过的朱慈煊。
这还是朱慈煊第一次扮女装,正感觉不自在,却见易欢不停地向他挤眉弄眼,满脸调笑,更是尴尬。
朱慈煊本就身材欣长,姿容俊逸,这一改扮成女装,居然眉清目秀、粉面含春,简直比这春风院中的一众姑娘们更美。
只听易欢低声笑道:“我现在不能叫你猪哥哥了,而要叫你猪小妹啦!”
朱慈煊瞪了她一眼:“别闹了,办正事要紧!”
一行人往后院行去,却被孙福的副将拦下。
易欢不动声色地道:“王妈妈突然病重,朱小妹和樊姐姐要送王妈妈去看郎中——”
那副将一看“王妈妈”脸上满是红疹,担心是有传染性的恶疾,也不及细看,就扭过头去,示意众人快走。
孙福就这么被朱慈煊和樊倩影带出了春风院。
此时已是深夜,城门都关闭了。为了怕老鸨等人发现孙福不见了,官兵们封城搜捕,易欢又回了春风院的房间,与假扮成孙福的叶默声,继续喝酒玩乐,拖住老鸨等人。等天亮了,城门大开,朱慈煊和樊倩影将孙福带出了城,他们才可放心撤离。
易欢细细打量叶默声。
叶哥哥不愧是五师傅的得意弟子,他假扮的孙福,不仅仅面容像,声音、举手投足都像极了。
那老鸨中途又来探了一下动静,被叶默声不动声色地打发了。
待老鸨去后,叶默声摘下面具,含笑看着易欢。
易欢哪里舍得浪费老鸨精心准备的美食,正在那大吃大喝。红烛轻纱,映出的是易欢娇俏的脸蛋,和曼妙的身段。
默声不由得看得有些痴,从小到大,从未见过易欢这样装扮。
易欢察觉到些许异样,不自觉的把领子往上提了提。“叶哥哥!你也吃点,这么多美食,不吃可就白白浪费了。”
默声痴痴地看着她:“我不饿——小师妹,你真美。”
默声情不自禁脱口而出,说完便有些后悔。此刻还在执行任务,心中怎能尽想着儿女私情。
易欢有些害羞地笑笑,继续埋头苦吃。
叶默声道:“小师妹,你放心地吃吧,如果有什么意外,我一定会拼了命的保护你,不让你受半点伤害。”
“嗯,谢谢叶哥哥!”易欢感动地道:“从小到大,不管我闯了什么祸,师长们会骂我,猪哥哥也会批评我,只有你,从来都帮着我,你比猪哥哥对我还要好。”
叶默声心中一动,笑道:“是吗?那在你心里,我和大师兄比起来,你更喜欢哪一个?”
易欢从没想过这个问题,想想,便觉得好生复杂,于是,腼腆地笑笑。
“这个!我从未想过。虽然猪哥哥对我很凶,但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哥哥。”
哥哥!默声有些失落。但转念一想,原来在小师妹心中,我能和大师兄一样地位,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易欢有些不安:“叶哥哥,你能不能别这么看着我?你这眼神让我心里有些不自在——你的眼神里好像有种淡淡的伤感——”
叶默声低声道:“你还能看出我眼里有伤感,我已经知足啦——“小师妹,我们今夜说的话,你千万不要对别人讲,尤其不能让大师兄知道。”
“为什么?”易欢傻傻地眨着眼。
默声心里无奈暗叹。傻师妹啊,在大师兄心里,你是他未来的太子妃,我和你刚才说的话,已是大逆不道,“总之,这是你我之间的小秘密,千万不可告诉别人,知道吗?”
易欢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这话既然说了不好,那以后就别说了,我听了也怪不自在。”
是!是!是!
不说!
以前没说过,以后也定不会说。
望着眼前娇艳的易欢,叶默声神思迷离,抓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天一亮,“孙知府”便带着“新纳的美人”,上了马车,在一队护卫的保护下,大摇大摆的离开了春风院。
易欢抱着一个木匣子,双眼放光地在里面挑来挑去。身后传来老鸨哭天喊地的声音。
离开春风院,易欢可没忘顺手发一笔小财。叶默声易容成孙福的模样,借口老鸨逼良为娼,一声令下,让卫兵们将春风院的财宝全都“充公”。
那老鸨急得直跺脚,对易欢恨得咬牙切齿。她不明白,怎么就一个晚上,易欢就把知府大人迷的晕头转向?这知府大人难道忘了,我春风院的后台是中堂大人鳌拜?
一切已不由她细想,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孙福”带着易欢和春风院的财宝一同离开。
“老巫婆!活该!”易欢暗自得意。
她洗劫了院中值钱的财宝、漂亮衣服和首饰,是准备带回明珠谷去,分给谷中的姐妹们。
她在首饰盒中挑拣了半天,找到一只碧玉珠钗,放在手里,仔细包好。
这是给樊姐姐的,樊姐姐毁了容貌,整个人抑郁自卑,再帮她挑几件漂亮衣服,也算是自己的一点心意。
马车一路出城,离徐州城越来越远。
易欢和默声正商量,到了僻静处,怎么打发这一队卫兵,马车忽然停下。
“大人!您究竟是要去哪里?这都离开徐州城有五里路了。”车厢外传来卫队长发问的声音。
知道对方起了疑心,叶默声用孙福的声音道:“本官要去郊外找处庄园,把这小美人安顿下来。你只管跟着马车前行就是,休得多问!”
“可是大人,您今日的举动实在有些反常。您明知春风院的后台老板是中堂大人,居然还把院中财物都查扣了,眼下又在这荒郊野外越走越偏僻。”那卫队长满眼怀疑地看着车中的孙福,“昨日才有一帮不明身份之人来行刺大人,卑职心下疑惑,不知道现在的大人是不是被人冒充的?”
叶默声叱道:“大胆,居然敢怀疑起本官来了!”
卫队长道:“卑职不敢对大人不敬。但敢问大人,卑职的小名是什么?”
叶默声一怔,已知再也无法假扮下去,笑道:“你的小名嘛——当然是旺财了!你一见到本官就只知道摇尾巴,不是条狗是什么!”
叶默声身形纵起,跃出马车,巧劲一施,马车之上的那名车夫,立即被他带下车去,跌落在地却毫发无伤。
车夫一看势头不对,能捡条命已是祖上积德,赶紧抱着头远远地躲开了。
“欢妹!你先走,待我打发了他们再来追你!”
默声一掌拍在马股上,马儿受惊狂奔,那卫队长举刀欲追马车,被默声横剑拦下。
默声持剑左冲右突,将所有卫兵全都拦下,他与众卫兵拼杀成一团,马车便载着易欢绝尘而去。
易欢在马车里颠簸了好几下,一回头,已经跑出去老远。
她本不会驾马车,好不容易才勒住缰绳。想着叶默声正独自面对一大队强敌,自己就这么一个人跑了,也未免太不讲义气。
“马儿呀马儿!你乖乖听话,我们回去接叶哥哥。”
马儿欢快的吃着路边的野草,并不理会易欢。
“喂,你要是再不听我的话,当心我打你屁股啊!”
马儿还是不理会,继续欢快地吃草。
“我说你怎么和我一样?我行我素软硬不吃啊?”
易欢拿起马缰绳一阵乱指挥,马儿就是不理她。易欢急了,跳下马车,拉着马的辔头,强行把马车调转了方向。
看着马车终于启动了,易欢长舒了一口气:“哎哟我的妈呀,驾马车真麻烦啊!”
远远地可见叶默声正与众卫兵厮杀,险象环生。
“叶哥哥!我来接你了。”易欢拔出一把匕首,纵身扑了上去,将一个偷袭叶默声的卫兵刺倒在地。
叶默声和敌人正在拼杀,眼见易欢居然回来了,大急:“快走啊,谁让你回来的。”
这分心之下,被卫队长所趁,逼得连退几步。几个卫兵拼死缠住默声,那卫队长抽出身来对付易欢。
易欢哪是那卫队长的对手,勉强过了几招,卫队长的刀已横在她脖颈上。
叶默声好不容易杀退其他几个卫兵,却已来不及救易欢。
“站住!你要再上前一步,我便杀了她。”卫队长一用力,易欢雪白的脖颈上,顿时出现一条血痕。叶默声顿时吓得不敢动了。
“把剑扔了!”卫队长大声命令。
易欢大急:“叶哥哥!别听他的。”
把剑扔了,等于任人宰割,叶默声犹豫了一下,仍然扔掉了剑。
几个士兵爬起来,朝叶默声扑过去,一刀砍在叶默声的腿上,顿时血流如注。叶默声身形一晃,再也无法支撑,单膝跪地。
“叶哥哥!你别管我,还手啊!”易欢见叶默声受伤,心疼不已,尖叫着挣扎,却是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发看着放弃了抵抗的叶默声,被几个卫兵五花大绑起来。
“把这丫头也绑了,送回衙门,再逼问大人的下落。”卫队长松开架在易欢脖子上的刀,让两名卫兵来绑易欢。
一柄长剑突然当胸刺入,卫队长扑地倒下了,他身后露出朱慈煊的身影,将易欢一把拉入怀中。
电光火石之间,情形大变,几个卫兵见势不妙,正要以叶默声做威胁,还没来得及,便被几道剑光毙命。
樊倩影出现,挑断叶默声身上的绳索,把他扶起来,手搭在他的脉门上。
“叶师弟!你这脉象不对?最近好像受过很严重的内伤?难怪你会连这几个孙福的卫兵都收拾不了。”
叶默声尴尬地起身,神情闪烁:“我我此次来徐州之前,有一天晚上练功走火入魔了,幸亏雪师姐及时发现,出手相救,我才逃过一劫,但仍然受了内伤。我怕大家担心,就让雪师姐不要告诉任何人。”
“练功走火入魔!除非心神不定,导致气血乱行。”朱慈煊意外地看着叶默声。“难道你有什么心事瞒着我们?”
“我当时也不知怎么了,以后会小心的。”叶默声下意识地看了易欢一眼。
其实,他就是因为思念易欢,却又不敢将这心思表露给任何人,一直压于心中以致抑郁成疾,才会在练功时走火入魔。但这情由却说不得,更不能说给朱慈煊知道。
但朱慈煊与他一同长大,还能不明白他的心思?忍不住正色道:“叶师弟,你刚才为了易欢,不顾自己的安危,我心里很感动。谢谢你这么爱护我的未婚妻、你未来的嫂子!”
朱慈煊虽不动声色,但却将未婚妻、嫂子,这几个字咬的特别重了一些。
叶默声明白大师兄之意,尴尬地垂下了头。
朱慈煊又忍不住埋怨易欢:“你呀,自己有几斤几两不清楚吗?以后遇到这种情况,千万别瞎讲义气,赶紧自己逃命,否则反而会给大伙儿添乱,明白了吗?”
易欢尴尬地扮了个鬼脸:“知道了。”
大家都心照不宣,不再提起刚才之事,上了马车。
朱慈煊驾车,樊倩影帮叶默声包扎好了伤口。
易欢将挑的那支珠钗递给倩影:“樊姐姐,这是我特意留给你的珠钗,最是漂亮。”
樊倩影却只淡淡看了一眼,就失落地垂下了头:“再漂亮的首饰,给了我也是浪费,还是留给雪姐姐吧,她那么美,和这支钗才最相配。”
“樊姐姐!我不许你这么说……”易欢咬着嘴唇:“你这么说,我心里好难过……”
“你不用难过,我这脸,和你没有关系,这都是我的命……”
看倩影幽幽的转过身,易欢咬着嘴唇,不知再说些什么。
她心里只盼着能早日回到京城,找龙小弟配齐制冰肌雪肤养颜膏的药材,帮樊姐姐恢复美貌和自信。
离了徐州城,几人兵分两路,易欢和樊倩影,陪着受伤的默声,押着孙福,前往明珠谷跟众师长复命,倾城有伤在身,行动不便,朱慈煊留下照顾,待她伤势痊愈一些了,再回明珠谷与大家会和。
徐州城外的隐秘民居,雪倾城修养了几日,伤势已无大碍。想着大师兄不顾安危的为自己吸毒疗伤,这几日又是衣不解带的照顾着,倾城看大师兄的眼神更是充满柔情都不舍得挪开一刻。
倾城的眼神,让坐在床沿守护她的朱慈煊不自在的转过脸去。
倾城脸上微赫,为免尴尬,就随口闲聊起来:“小师妹真行,我们谁也没想到,她居然一个人便完成了擒获孙福的重任。”
“这丫头!虽然平时贪玩偷懒,但却胆大机灵。”朱慈煊嘴角不经意的流露笑意。
提起小师妹,大师兄的眉梢都是笑。这一幕落在倾城眼中,她不由幽幽一叹。
“时间不早了,你先歇着,明天一早,我们便回明珠谷。”朱慈煊正欲起身离开,忽然停下脚步,双耳一阵颤动:“好像有马车过来!”
现在已经半夜,还有马车经过,难道是这地方暴露了!倾城有伤在身,朱慈煊更加警觉。“我去看看!”
倾城神色担忧,看着朱慈煊出了门,不太放心,不顾毒伤未愈,起身跟上。
民居外面便是荒野,一辆马车出现在夜色中。
黑夜里看不清状况,朱慈煊拉着倾城,小心地潜伏到一株树后,待马车走近了,借着月光,才看清那驾车之人竟是消失多日的六师傅雪衣居士。
朱慈煊意外地道:“六师傅不是去执行秘密任务了吗?怎么会在徐州城?”
雪倾城道:“怕是师傅是看到我们留下的暗记,就找了过来。”
两人起身,拦下马车。
雪衣居士勒马停车,如释重负:“太子、倾城,总算找到你们了?”一抬手将缰绳交到朱慈煊手中。“你明日带着这车中人,一起回明珠谷,把她交给晋王。记住,不能伤她,更不能放跑她。”
说罢,雪衣居士撩起了车帘。只见车中光线幽暗,隐隐可见躺着一个昏睡的少女。待看清那女子的脸,朱慈煊和倾城都蓦然惊骇。
车里躺着的那少女,赫然与倾城长得一模一样。
只听雪衣居士道:“这是山西总兵舒建的独生女舒婉心,是此次入宫选侍的秀女,我一路跟踪她,今夜才找着机会在驿站将她劫下。”
朱慈煊不解:“为何要劫下她?还要把她送回明珠谷?”
雪衣居士看着倾城:“因为从今夜起,倾城便是舒婉心。”
“六师傅的意思是……”朱慈煊微微变了脸色。
“不错!要想查出铜匣的下落,我们必须想办法进入皇宫潜伏。这是最好的机会!”雪衣居士坦然道。
让倾城冒名秀女潜入皇宫找铜匣,这计划自然不错,可这也太危险了!而且,若倾城被康熙小皇帝选中,她岂不是要做他的妃子?
“大师兄,什么也别说了。”倾城已平静下来,一脸了然。看来,这个计划,她早已知晓,早有心理准备。
“这计划,并非临时起意。两年前,师傅们便发现我和舒婉心长得有几分相似,可还记得我曾经有一年不在谷中?待我回来之后,面容便有些改变?那便是三师傅照着舒婉心的样子,在我的脸上动了刀——”
听倾城这么一说,朱慈煊才想起来,的确几年前,倾城曾消失了一年。师长们都不说她去了何处,直到有一天她突然回来,相貌却已经和以前有了很大不同。后来,大家相处久了,已经完全接受了她的新样貌,淡忘了她以前的样子。
只听雪倾城继续道:“这些年,我除了接受和你们一样的训练,还在暗中学习如何在皇宫潜伏,以及模仿舒婉心的一举一动。”
朱慈煊震惊的看着倾城,再看看六师傅雪衣居士,这么重大的计划,师父们却一直瞒着他,就是害怕他反对吧?
他虽然名义上是太子,是反清联盟的最高领袖,却也是诸位师长们的弟子。他们为了反清复明的大业而定下的策略,他也无力反对。
“太子,时间紧迫,倾城必须立刻随我回舒婉心的驿馆。”雪衣居士再次叮嘱道。“切记!把人送回明珠谷,千万不能放跑了她,否则倾城就危险了。”
雪衣居士说完,不由分说地拉着雪倾城就走。
朱慈煊嘴张了张,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口。
雪倾城也是一边走,一边不住地回头看他,目中满是不舍。
大师兄,你别难过,这是倾城惟一能为你做的。我愿意把自己的清白乃至性命,都作为牺牲献祭给你的反清复明大业。
朱慈煊想到倾城此去,必将不惜一切代价去邀得康熙小皇帝的宠爱,牺牲清白帮自己光复大明,心中又是歉疚,又是痛楚。
他拿起缰绳,看着车厢中与雪倾城一模一样的舒婉心,叹息了一声,放下车帘,一扬马鞭,趁着夜色朝明珠谷的方向而去。
明珠谷中,易欢与叶默声、樊倩影将马车上的衣服首饰、日常用品,分发给谷中姐妹,众人纷纷围上来,挑着各自喜欢的物品,一片欢声笑语。
明珠谷生活清贫,易欢幼年为一口核桃酥,都能馋上大半年,现在这满满一大车的物资,自是让谷中姐妹们都格外新奇兴奋。
恰好朱慈煊也驾着马车赶到,陈胜男和唐一手,将车上惊慌失措的舒婉心带了下去。
易欢看着这一幕,觉得奇怪。待向朱慈煊询问了此事的原因后,她低声道:“猪哥哥,师傅们让雪姐姐顶替舒婉心进宫,这计划我怎么总觉得不妥呢?”
朱慈煊无奈地道:“义父和师傅们已经决定,我也无可奈何。”
这时,几个谷中的小姐妹们,拿着刚刚分发的衣服首饰,围了上来。
“易欢!你真行啊,出谷一次,就给我们带来这么多好东西。”
看着小师妹们开心的样子,易欢心情大快:“这算什么,我将来还会给大家伙儿带更多好东西的,只要我发财了,一定会让大家过上好日子。”
朱慈煊道:“欢妹!如此打家劫舍、劫富济贫并不是长久之策,咱们个人的能力终究有限,要想让所有人都过上好日子,除非是我们齐心协力光复我大明天下,回到我大明王朝。”
易欢有些不解:“为什么?是不是大明王朝的老百姓过得比现在好?”
这是她困惑心中许久的疑问。师傅们都说要反清复明,易欢自小也是听着这些话长大的,只是此番出谷,眼中看的,心中想的,却并不能让她想明白一件事:若大明王朝比大清好,为何会被大清灭国?
师傅们曾解释过,说这是天道不公。但真是这样吗?
易欢挠挠头,只觉心中甚是迷惘。
明珠谷学堂的大厅之中,除了跟在倾城身边的雪衣居士,明珠谷的五位师长和太子朱慈煊均坐在上座,审视着堂下的孙福。易欢和叶默声、樊倩影等弟子分立两侧。
望着堂上的李定国,孙福咬着牙,一脸不屑。“李定国,我孙福既已落在你手中,要杀要剐就随你的便吧!”
李定国冷笑道:“孙福,你现在做出这幅视死如归的样子,给谁看呢?我问你,我儿嗣兴现在何处?是死是活,是不是你把他出卖给清廷,才得了这顶戴花翎!”
孙福一阵大笑。
“李定国!枉你一世英雄,却是个不明天下大势的糊涂虫!你以为你的儿子和你一样愚忠吗?当初,平西王攻入滇都,你为了掩护永历帝逃亡,不惜杀妻灭女,早就伤透了李将军的心!”
李定国心中猛地一颤,那不堪回首的一幕顿时历历在目——
他一箭射杀了发妻,又一箭射中了襁褓中的易欢。嗣兴挥枪指着他,要与他断绝父子关系——
只听孙福道:“那日,李将军带着我等将永历帝和王皇后送到了你指定的地方,留下所有兵士护卫,等着与你会和。李将军心灰意冷地说,他无意再为朱氏去争夺这天下,要我等自寻出路,然后,他便独自一人走了。说实话,他很可能和我一样,已暗中投降清廷了——”
众人无法分辨孙福话中的真伪,都神情各异地看着李定国。
“胡说!”李定国一拍案桌,神情凛冽,怒视着孙福。“我就不信我儿嗣兴会丢下我这个爹,就此出走!就算他恨我怨我,也不至于这么多年来都杳无音讯!分明是你为了讨好清廷出卖了嗣兴,嗣兴必定早就遭了你的毒手了!”
孙福无畏地迎着他的目光,嘴角出现一丝冷笑。“该说的我都说了,信不信由你!我能偷着享了这么十几年的福,不亏了。李定国,你心虚了!其实你也知道,李将军对你杀妻灭女的冷血行径极为不满,他一定会心生叛逆报复于你。”
环顾一圈,孙福的目光落在易欢身上,满是嘲讽和鄙夷。
“想不到十几年过去了,你更加疯狂了,居然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假扮青楼粉头色诱于我,哈哈……”
擒获孙福的细节,还未与师长们细说,此时众师长讶异的看着易欢,易欢神情尴尬。
叶默声看了看易欢,突然拔出剑,一剑刺向孙福的背心。等众人反应过来,孙福已倒地身亡。
李定国震惊不已:“默声!你怎么把人给杀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都呆了。默声这孩子向来稳重,怎么忽然这么不冷静。这孙福还有大用,连嗣兴的下落都没有问明白。
叶默声道:“晋王!此人自知必死无疑,说什么也不会透露实情,只会满口胡言乱语扰乱人心,倒不如杀了干净。”
“混蛋!谁让你擅自做主。”叶明章气愤地看着儿子,上前一耳光扇在默声的脸上。
叶默声捂着火辣辣的脸,委屈地道:“爹!你不知道这孙福有多可恶,他居然在妓院里轻薄小师妹,现在又诬蔑李将军挑拨离间。”
众人一听孙福曾轻薄易欢,顿时都明白了叶默声适才为何会那么冲动。他们一众师长都是看着孩子们长大的,孩子们的心事,他们都心知肚明。
众人都神色各异地看向了易欢。
易欢更是尴尬:“其实也没有啦,当时孙福进我房间的时候,已经醉得不行了——”
“够了!你这次擅自行动,差点儿连累了所有的师兄师姐们!要不是你最终将功折罪了,我就把你关起来,再也不许你踏出明珠谷一步。”李定国严厉地打断了她。
易欢赶紧认错:“欢儿知错了!爹,您别生气!”
樊离赶紧圆场:““孙福这叛徒,死有余辜!不过默声,你以后可不能这么冲动了。”
已有明珠谷弟子上前来,将孙福的尸体拖了下去。
李定国看了看叶默声,又看了看朱慈煊和易欢,叹了口气,道:“默声素来稳重,只是一遇到有关易欢的事情,便沉不住气——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查到铜匣和一号金钥匙的下落,取出藏宝图和义士名册,壮大咱们反清复明联盟的力量!切不可为了儿女私情坏了大事。明日你们就返回京城,继续完成其余两件任务。”
朱慈煊和叶默声、易欢、倩影都赶紧一抱拳:“徒儿们谨遵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