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神圣之河,慈悲之母
位于泰晤士河畔的惠特彻奇(Whitchurch-on-Thames)那里有一座圣母玛利亚教堂;雷丁那里也有一座圣玛丽教堂,是圣布鲁因斯在七世纪早期所建;沃格雷夫(Wargrave)的圣玛丽教堂,同样也很高龄。克里克莱德有一座古老的圣母玛利亚教堂,其北面的墙上有一幅圣母玛利亚与童年耶稣(the Virgin and Child)的半身壁画。莱奇莱德的圣劳伦斯教堂,最初是献给圣母玛利亚的。伊登堡的圣母玛利亚教堂里,有一幅圣母的壁画。英国最完美的一座诺曼时代的教堂,是耸立在伊夫雷河边的圣母玛利亚圣女教堂。帕特尼(Putney)那里的教区教堂是献给圣母玛利亚的;班普顿(Bampton)的也是。朗维登海姆(Long Whittenham)的圣母玛利亚教堂建在村庄的一头。泰晤士河边位于罗瑟海兹的诸多仓库之间,同样耸立着一座圣母玛利亚教堂。
位于沃灵福德集市边上的教堂被称作“大圣母玛利亚教堂”(St Mary-the-More),以示与在十四世纪与圣彼得联系在一起的“小圣母玛利亚教堂”(St Mary-the-Less)相区别。埃伊赛(Eisey)——“河中之岛”的意思——的那座古老的圣母玛利亚教堂,建在山顶处,上个世纪它因为前来敬拜的人稀少而被拆除了。位于泰晤士河口的谢佩岛上,曾有一座献给“蒙福的玛利亚”的修道院,这座修道院的教堂目前仍挺立在岛的最高处。乔尔西(Cholsey)——意即“宙欧之岛”——的圣母玛利亚教堂,最初是被建在沼泽地带的一块干地上……这些河边的避难所可能与某种神圣性是连在一起的。在仍被称作“狗岛”的岛中央,过去有一个小礼拜堂,也是献给圣母玛利亚的,是为水手的灵魂举办弥撒仪式而建;这个小礼拜堂早就不存在了。伦敦的圣母玛利亚山顶教堂(St Mary at Hill),如此命名是因为它坐落在比灵斯盖特上游的一处陡峭岸边。圣母玛利亚斯特拉德教堂(St Mary le Strand),耸立在斯特拉德街和弗利特街交汇处的一块隆起之地,与它现在堤坝环绕的状态相比,当然是教堂刚建好的时候,泰晤士河离它更近。
约翰·斯托记载道,在格林尼治对岸的沼泽湿岸上,曾有一座献给圣母玛利亚的“石头小礼拜堂的残垣断壁”,而这个小礼拜堂似乎与伦敦塔附近的圣母玛利亚恩典修道院(St Mary of Graces)有关。肯普斯福德、霍恩斯克劳斯(Horns Cross)、格雷夫森德、本弗利特(Benfleet)、科灵厄姆(Corringham)、达切特(Datchet)、汉布莱登和特丁顿等地都有献给圣母玛利亚的教区教堂。森伯里(Sunbury)的圣母玛利亚教堂坐落在一个史前定居点上;珀利(Purley)的圣母玛利亚教堂,靠近河边渡船一度开往梅普尔德汉姆(Mapledurham)的地方;斯特雷特利的圣母玛利亚教堂也位于河边;北斯托克的也是。人们称过去穿梭在库克姆和克里维登之间的渡船为“我的女神渡船”。位于商业大街(High Street)的牛津大学教堂也是献给圣母玛利亚的。莫特莱克(Mortlake)的教区教堂是献给圣母玛利亚的,汉普顿(Hampton)、巴恩斯(Barnes)、特威克纳姆、沃尔顿和泰姆(Thame)的也都是。
关于凯尔姆斯科特(Kelmscott)的朗福德教区的教区教堂是献给圣母玛利亚还是圣马太(St Matthew)[198]的,有一些争论。然而正像弗莱德·萨克在《年轻的泰晤士河》中所写道的,圣母玛利亚“绝对是这些教堂最喜欢致敬的对象”。阿宾登修道院的教堂最初是献给圣母玛利亚的,但十五世纪时又重新献给了“万圣之圣”;北斯蒂福德(North Stiffor)那里的教堂是为纪念这位童贞女而命名的;查德维尔(Chadwell)的那座也是。这些都是很少有人知道的地方,但它们是一种广泛流传的信仰的一部分。巴斯考特的圣母玛利亚教堂位于河边,教堂里有爱德华·伯恩琼斯(Edward Burne-Jones)[199]设计的彩色玻璃窗。英格舍姆(Inglesham)河边小教堂南面的墙上,有一个圣母玛利亚和儿童耶稣的雕像,时间可以追溯到十一世纪早期,雕像的造型来自一个拜占庭模型。斯泰恩斯的圣玛丽教堂是在一座七世纪教堂的位置上建起来的;兰贝斯的教堂是献给圣母玛利亚的;沿河更远一点儿的地方,在巴特西那里也有一座圣玛丽教堂。
恩舍姆(Eynsham)那座现在只剩下几块石头的修道院,其命名是为了纪念圣母玛利亚;赫利的修士院是献给圣女的,被称作“女神宫”(Lady Place);伦敦东区(East End)靠近威尔克劳斯广场(Wellclose Square)的恩典巷(Grace's Alley),是曾经坐落在河边的圣母玛利亚恩典西多会修道院留下的唯一纪念物;戈斯托的女修道院是献给“圣母玛利亚和施洗者圣约翰”的;贝舍姆的小修道院也是献给圣母玛利亚的;赛恩的布里吉特修道院(The Bridgettine abbey),同时献给圣母玛利亚和圣布里吉特(St Bridget)[200]本人。位于泰晤士河边的伊顿学院,在十五世纪初建时是作为“毗邻温莎的伊顿圣母玛利亚学院”。萨瑟克那座主教教堂,最初被称作“临河的圣母玛利亚教堂”。
莱德考特那座桥朝下游的护墙上,仍有一座壁龛,那里一度放着圣母玛利亚像,后来在内战中被毁掉了。中世纪的伦敦桥,有一个桥洞被人们称作“玛利亚水闸”(Mary Lock);同一时期有记载提到“我们在桥上的圣母像”。桥边的圣马格纳斯教堂(St Magnus),为纪念圣母玛利亚建了一座永久性的附属小教堂,过去那里每天傍晚都吟唱《圣母颂》(Salve Regina)。
巴金有一座年代久远的修道院,其中的“伦敦圣母礼拜堂”成了圣母玛利亚的信徒们的朝圣目的地。这里的一尊圣母像,被认为拥有神奇的力量。卡弗舍姆那里有一座卡弗舍姆圣母小礼拜堂,是一座献给圣母玛利亚的大型圣祠唯一保留下来的遗迹。圣祠里曾有一尊镶嵌宝石的圣母像,也被认为拥有神圣的力量,朝圣者从全国各地来到这里进行朝拜。当王室代言人伦敦博士(Doctor London)在亨利八世下令解散修道院期间来到这里,他带着明显的厌恶写道:“即使是我在那里,也吸引不了几个拿着蜡像在朝拜的人的注意力。”
当撒克逊人的国王们在金斯顿加冕时,加冕典礼是在圣母玛利亚礼拜堂中举行的。也是在这个礼拜堂,据约翰·奥布里在《萨里郡古物记》(Antiquities of the County of Surrey,1718)中记载,存有五幅撒克逊君主的画像。在河边的卡勒姆宫(Culham Court)院子里,有一件伊丽莎白·弗林克(Elizabeth Frink)[201]雕像作品的复制品,名为“大步走的圣母玛利亚”。
这些名字和地点的长篇累牍,意味着圣母玛利亚和泰晤士河之间的联系绝非巧合。从泰晤士河上游到泰晤士河口的众多教堂,献给圣母玛利亚的数目远远超过献给其他圣人的。事实上,也许可以说泰晤士河是属于圣母玛利亚的河流。从七世纪到十四世纪,以她的名字命名的教堂在河两岸从源头到大海,不断伸展开来:有超过50座教堂、礼拜堂和附属教堂是献给这位上帝之母的。对一条长度仅有215英里的河来说,这是一个令人吃惊的数字。
这种联系尚未被有关泰晤士河的书所注意。然而对一条总是与可追溯到凯尔特传说之前原始信仰中的“伟大母亲”相联系的河来说,这种联系是有着深远意义的。有一些奇怪的规则指引着这种联系。在爱尔兰神话中,布里吉特(Bridget)是丰饶女神,也是天鹅女神(Swan Goddess)。根据罗伯特·格雷夫斯(Robert Graves)[202]在《白衣女神》(The White Goddess,1948)中的说法:“在中世纪爱尔兰诗歌中,玛利亚和布里奇特基本完全就是一回事。”因此古代及古典传说中那些泰晤士河的伟大女神们,尤其是伊希斯,与这位“圣母女王”及“上帝之母”是有联系的。伊希斯本身就是“母性之神”(Mother Goddess),是生产的象征,重生的子宫。从伊希斯到圣母玛利亚,从信仰来说,不是一个很大的跨越。威廉·哈里森在《不列颠述要》(The Description of Britaine,1587)中提到雷丁的圣母玛利亚教堂时,曾有一处奇怪的记载。他提到当地人“称前面所提到的教堂为圣玛丽奥德里斯(S. Marie Auderies),或圣玛丽欧尔伊希斯(S. Marie ouerIsis),或者是伊斯(Ise)”。这些名字混为一谈或是可以互相替换了。玛利亚只是所有这些河流女神中最晚出现的,也许也是最强有力的一个。在传说与迷信中,泰晤士河也与处女有着某种联系。处女们会在泰晤士河中洗澡,以求获得生育能力。这是有关泰晤士河的传说中最古老的一个——因此除了本是处女的圣母玛利亚,还有谁能更好地保佑泰晤士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