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八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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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赫拉克勒斯

赫拉克勒斯是宙斯与阿尔克墨涅所生。出生以后,宙斯诱骗赫拉为之喂奶,赫拉惊觉后将其推开,乳汁喷射散落成银河。赫拉克勒斯自幼天生神力,勇猛过人,据说出生不久便能赤手空拳绞杀赫拉派出的蟒蛇。他的脾气也是极度暴怒,冲动之后又会为此追悔不已,比如他曾在盛怒之下亲手杀害音乐老师,后来又在疯病发作,丧失心态的情况下杀死妻儿(当然,疯病也是拜赫拉所赐)。正当赫拉克勒斯羞愧难当,打算自杀谢罪之际,另一位大英雄忒修斯及时赶到,帮助他前往德尔菲神庙乞求神谕。答复是他必须为欧律斯透斯国王服苦役九年,方能洗清罪恶。狡猾而贪婪的国王提出极端苛刻的条件,如清扫奥吉亚斯牛圈,斩杀九头蛇许德拉、俘获克里特岛公牛等,从而也使大英雄得以实现他的“十二功绩”。

国王欧律斯透斯下达的第五项任务是清洗奥吉亚斯的牛圈,要他在一天之内把奥吉亚斯的牛棚打扫干净。赫拉克勒斯来到国王奥吉亚斯面前,愿意给他清扫牛棚,但他没有说这是欧律斯透斯交给他的任务。国王以为他马上就要动手清扫,但赫拉克勒斯却叫来奥吉亚斯的儿子做证人,然后才在牛棚的一边挖掘一条沟渠,把河水引进来,流经牛棚,将里面大堆牛粪冲刷干净。结果,他连手都没沾(证明他的智谋),就完成了任务。但是欧律斯透斯极力否认这是赫拉克勒斯做出的功绩,迫使赫拉克勒斯不得不去完成其他的功勋来满足神谕的要求。

欧律斯透斯命令赫拉克勒斯前往阿玛宗女王希波吕忒处,夺取她的腰带,然后把腰带交给他的女儿阿特梅塔。阿玛宗人居住在特耳莫冬河两岸,是一个强大的母系氏族,骁勇善战。她们的女王希波吕忒佩带一根战神亲自赠给她的腰带——这也是女王权力的标志。赫拉克勒斯历经周折,终于在特弥斯奇拉遇见女王。女王对赫拉克勒斯非常敬重,一口答应将腰带送给他。但是天后赫拉从中作梗,假扮成一个阿玛宗女子,混杂在人群中散布谣言,说一个外乡人想要劫持她们的女王,由此引发一场恶战。战争结束后,女王希波吕忒献出了腰带。

国王又下令盗取金苹果。当年,大地女神盖亚从西海岸带回一棵枝叶茂盛的大树,送给宙斯和赫拉作为结婚礼物,树上结满了金苹果。宙斯派夜神的四个女儿看守栽种金苹果的圣园,另外还有百头巨龙帮助她们看守。赫拉克勒斯的任务就是去摘取金苹果。赫拉克勒斯请求提坦神阿特拉斯替他去取金苹果,在这段时间里由自己替这位提坦神背负青天。阿特拉斯取回金苹果后,却不愿意再肩负重任。赫拉克勒斯假称要换垫肩,让阿特拉斯暂时替换。在阿特拉斯接过担子的同时,赫拉克勒斯已经拿起金苹果扬长而去。

赫拉克勒斯经过种种辛劳和努力,排除赫拉和国王设置的无数困难和障碍,终于完成欧律斯透斯交代的任务,从此不必再受他的奴役,大快人心。值得注意的是,神祇不但是自然的象征,也是人间的统治阶级的象征。赫拉克勒斯在与自然斗争时,还遭到象征统治阶级的神的干扰和破坏。天后赫拉屡屡施展诡计,企图谋害赫拉克勒斯,置他于死地;国王欧律斯透斯耍尽花招,阻挠他完成任务。作为统治阶级代表的赫拉、欧律斯透斯在与赫拉克勒斯斗争中,处于有利地位,他们可以利用手中的权力和神力,改变赫拉克勒斯的命运,可以奴役他、驱使他像奴隶一样去劳动、去战斗。他们利用赫拉克勒斯的过失,企图永无休止地折磨他、压迫他。但是赫拉克勒斯通过不屈不挠的顽强斗争,挫败了赫拉和欧律斯透斯的阴谋,体现出昂扬的反抗精神。赫拉克勒斯虽然是人,却敢与神较量——他坚信自己是为正义事业而战。他立志清除这些孽障——因为那时的希腊丛林密布,沼泽遍野,到处是凶猛的野兽荼毒生灵。赫拉克勒斯的丰功伟绩也代表了希腊人的美好愿望和生活理想。

赫拉克勒斯本来是要伙同伊阿宋一帮人去夺取金羊毛,可是由于延误船期,阿尔戈斯号准时出发,他只得悻然而返。可能由于平生杀伐过重,赫拉克勒斯的死亡结局也相当凄惨。马人涅索斯乘背负他妻子过河之际,借机将她强奸。赫拉克勒斯将马人射杀,后者临终前诡称沾血的衣袍可使赫拉克勒斯与之矢志不渝——马人以善于调制毒药见长——赫拉克勒斯穿衣袍,毒发,痛苦难当,于是自焚而亡。诸神怜悯其不幸遭遇,后入天庭,与赫拉和解,并与青春女神赫柏成婚。其实武力之外,赫拉克勒斯亦富于深略,如前述他曾施计让巨人阿特拉斯肩扛地球——此时的大英雄,智勇双全,浑如奥德修斯附体。可惜其韬略为孔武的盛名所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