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生 辰 宴
几个人边吃边聊，足足吃了三个时辰才结束。九个人酒足饭饱送走于建浩、洛钧舒和陈劲松后，小九儿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正式的和卓思朗谈妥了万宝楼双方合作的事宜。契约一式二份二人各自签字盖章，拍卖行所得利润双方以六四分成。
以后万宝楼拍卖行以卓思朗的名义在衙门记档，并以拍卖行少主身份入驻万宝楼对外经营。
端蕙玖的人负责各方消息搜集整理，并入楼参与经营；卓思朗的人以常驻杀手接赏金任务，双方获取的情报互换，并保证楼里的人员安全和防护。
万宝楼地上临街的一楼大厅，是接待和登记各种要求以及低等赏金任务的地方。入楼人员每年缴纳一定数额的会费以会员制进入其中，收卖商品或者发布自己要征集的消息以及所出赏金。所有在楼里的交易，万宝楼在其中抽取二成的利润作为佣金。
二楼为中等客商洽谈区共有十八个隔间，每个隔间都做了隔音防护处理，以保证每个客人的商谈私密性。三楼是贵宾区格局和二楼一样，只是装饰的更精致华丽一些，中间最大的一间是卓思朗的办公区和临时起居室。
后院三间正房两间耳房，南北各三间厢房。是给端蕙玖和卓思朗以及随行心腹，准备的休息的房间。日常他们二人不来，耳房和厢房都是在万宝楼当伙计的暗卫们居住并打扫，后院外人是不能入内的。
地下是修建的非常宽敞的拍卖大厅，分药材区、珠宝区、特殊人才雇佣区、武器装备区和赏金任务区，每月十五就会举行一次拍卖交易会。
入市人员分为普通人、江湖人士、商贾和权贵人士，都可以在这里登记寄卖或收买，自己想要的东西和人。
入市后的人，如果有一次买卖双方发生信义纠纷，将会永久的取消再次入市的资格。所以在万宝楼不管你是谁，权势有多大，无信义的奸邪小人是不能参入万宝楼的所有业务的。
江湖商贾和武林世家的高手，都可以在万宝楼规定的时效内，临时记名领取赏金任务或收卖商品。时效到了不管任务是否完成，临时记名人员的任务随即失效。
端蕙玖离开端府时隔一年零一个月后，汇京城北城安定门桂花巷的万宝楼正式开门迎客。端十暗地里训练的暗卫，隐匿身份从牙行陆续进入万宝楼当伙计，三个月后万宝楼开门红火遍京城，这是后话。
五月初一端老太爷生辰，蕙玖一大早就带着买好的食材去了百花春酒楼的厨房。有婆子们打下手，她亲自掌勺做好了十二个菜。辰时半老太爷端长青和端梁旋，带着长随悄悄的来了百花春三楼雅间——听雪阁。
“小九儿叩见太祖和祖父，孙女不能时常承欢膝下，望您二位老人家见谅。今日这桌菜是我亲手烹制以表孙女寸心。祝太祖青松不老永远常青！”一进门端蕙玖跪在地上端端正正的给他们磕了三个响头。
“好孩子，快起来吧！一个人在外面我与你祖父鞭长莫及，你也要保重自己才是。今日恐怕你太祖母和祖母见你哭哭啼啼，我没有让她们跟来，我还有些话要问你。这里没有别人，我们祖孙三人就好好吃顿饭慢慢聊。”端长青端坐在主位上，看着眼前身形清瘦的曾孙，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心疼和慈爱。
“乖孙快起来吧！这一年自己在外面可好？”端梁旋看着跪在地上的端蕙玖，爱怜的扶起她坐在父子之间，一握着她瘦弱的手腕瞬间眼眶都红了。
“孙女除了经常挂念太祖和您，其他都好。”
“今日我和你祖父来此，是因为当日你离家时，你让端一传给我的消息，我和你祖父尚有疑惑。我知道你是个有分寸的孩子，猜测定是你查到了什么人，参入了你父亲这件事。这人的背景强大，所以你果断把这件事闹大断亲出嗣，阻止了他的后手。是不是？”
“太祖睿智。万馨儿只是个阴差阳错的导火索，有人暗中操控此事。此人在我查到尚书府时，被人察觉抹干净了所有痕迹，我出府这么久一直没有再查到半点消息。
我仔细的分析过这件事的始末，端府中大伯这一辈人资质平庸，想以后再统帅西北二十五万兵将，威势不足难成气候。如今京城世家权贵关系错增势力纷杂，军队中亦然。
端府自家人居住在一起互不设防，而且府中人心不齐必有祸殃。各房为了个人私欲，必然会被人利用趁虚而入。东府端六爷的私欲膨胀，加上我父母感情淡薄父亲心志不坚，幕后人正是看透了这点才有了当日四房之祸。
我思来想去此人处心积虑的安排，谋的不过是祖父的兵权和夺储的站位。所以与其端家为此阖府遭殃，不如将计就计。只是父亲的作为令人失望，斩断了盘活此谋的希望。我娘和弟弟枉死，此事已入死局。只有壁虎断尾求生，才能跳出圈套旁观局势伺机而动。
我娘十年养育，夫妻恩义一朝沦丧。所以......小九儿不能原谅那个人，他任性妄为的结果，使孙女亲情断绝寒心入骨，使将军府处于烈火烹油中。俗话说慈不掌兵，如今端家只有他一人任军职。然他遇事感情用事缺乏周密考虑，忠勇有余智谋和心机不足。
为了防止事态扩大一发不可收拾，所以孙女忍痛先下手斩断其根源。大风将起，孙女不得已兵行险棋，才贸然自作主张，折了四房一支保全端府断其后手。太祖和祖父......做出这个决定......太难了！望您二老不要怪罪孙女行事鲁莽！呜呜......”小九儿哽咽的说完了事情的经过。
“那逆子自己不争气不说也罢，事已至此你不必太难过。这一年来委屈你在外受苦，你太祖母和祖母很伤心。祖父也知此事难两全，事关我端家以后的荣辱非同小可。这汇京城里能谋划此事的，也没有几个人。他一计不成必然还有后手，你在外面也要小心行事。”
“是，孙儿明白。”
“父亲，您看接下来该如何安排？”
“此前你上交兵权西府分家，小九儿断亲出府自立，以自污混淆视听。表面上断了这件事持续发展的可能，但是我们一家人现在在人家眼皮子底下，不得不防他们暗地里再出手。况且端家现在不宜有什么动静，这难免会使我们行事有所掣肘。形势不清敌暗我明，最好以静制动静观其变。我们端家现在还是保持中立，忠于陛下最稳妥。”老太爷沉吟了一刻说道。
“嗯，好，我回去会嘱咐下面的人，行事尽量低调些。”
“小九儿不宜在此久留，这一年间我在京城组建了消息网，会时时盯着各方人员，及时搜集情报传给端一。太祖和祖父有什么吩咐，让他到万宝楼传消息给我就行。这是我给太祖父母和祖父母准备的礼物，请您二老原谅孙儿不孝，孙儿告退。”
该说的都已经说完，端蕙玖放下给四位长辈准备的礼品，就从百花春带了几盒子糕点离开了酒楼。
守在百花春外面监视的人，立刻离开将消息传了回去。等到端蕙玖离开百花春酒楼，雅间里的端长青父子一直没有离开，而是若无其事的慢慢边喝酒边聊。
“旋儿，为父如今很是欣慰，小九儿果然不负我所望。当时若非她机警出手果断，我端家此次危矣。在外人眼里我端府后继无人，已败落。小九儿断亲出嗣虽情非得已，但她大隐隐于市避过别人耳目是其一；其二与端府反目乃是自保之举，为此行为乖张性情大变，利于行事。她的女儿身，就是最好的伪装。
我的乖孙自小早慧非池中之物，假以时日必成大器。旋儿，你记住为父老了，以后遇大事不决时，去与她商议，自会得到你想要的答案。若日后她有需要，你要尽全力帮她，端家的未来还要靠她支应门庭。今日的酒菜是小九儿亲自准备的，你我父子好好尽兴对酌一番，不要折了她的这番心意。”
“是。”父子二人喝的半醺，才被下人扶着离开百花春酒楼。
将军府西院如今只剩下端梁旋一家和老太爷夫妻居住，其他人都已经搬离出府自立。前期一直盯着端府动静的人，也被撤走了。知道自己该面对的是什么后，端府父子回家就坦然了，这个生辰老太爷过得老怀甚慰。
大虞皇帝先帝第五子越康，今年刚四十二岁，正值壮年一直没有立储，共育有十七位皇子和公主幸存九位。宫里现在只剩下六公主越暖十四岁和十一公主越晴八岁，十五公主越暇是天下第一美姬胡梦音所生刚八个月。
皇长子越昆是云贵妃所出，今年二十五岁早已经开府成亲。五皇子越易十九岁和长公主越曦是龙凤胎，是元后杨氏所出，都已经出宫成亲。现在的沈皇后是陛下继后，今年三十六岁生三公主十七岁越映和十岁的九皇子越晨，剩下一位是刘惠妃生的十三皇子越昊刚六岁。
所以拉拢权臣是各个成年皇子的当务之急，端家作为手握兵权只忠于陛下的中立重臣，就是大家争夺的目标。皇帝同父异母的八弟越战和皇后的母家承恩公沈建敏，就把目光投向了端家。他们两家都安排了暗人一直秘密监视端府人的一举一动，所以今日端长青父子一出府就被人盯着一直到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