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不 再 隐 忍
刘老夫人开口打断了爷几个的谈话：“小九儿现在饿不得，先用晚食再慢慢说。”
洛南招呼所有人说：“唉，对对，先吃饭，都坐吧。”其他人跟着笑了笑，一起入座坐在桌子边，一大家子人，其乐融融的吃了一顿热闹的团圆饭。
元新和几个兄弟看到，小九儿根本没有将自己孕育孩子的事放在心上，自己也就跟着放心了。这一夜洛南一家子也没有回太傅府，而是选择住在了惠玖苑，在揽月给安排好的院子里。
等到洛钧舒和她躺在床上，洛钧舒不自觉的就问她：“小九儿你一点都不担心自己和孩子吗？我都担心死了。”
她轻轻的抚摸着自己微微凸起的肚子说：“也担心，只是我相信元新会全力以赴。而且我知道，如果我也很紧张的话，就会影响元新的学习信心。所以为了他尽心学习，我不能这么做。而且我对自己的身体和孩子也有信心，了解孩子实情我就会根据情况，调整自己的日常生活规律，以保证让孩子顺利出生。
洛钧舒，我是武将世家之女，肩负着太祖和祖父两代大将军的期望。在秋山院的三年，我不只学习了儒学经史，还有兵法军阵和历代的医学论著，所以我才会有信心战胜这个坎。”
洛钧舒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她白皙的脸说：“我很庆幸这么好的小九儿，是我孩儿的娘，不然错过如此优秀的你，恐怕我得后悔一辈子。”
端惠玖眉眼弯弯的在他唇上啄了一下道：“这是对你拍马屁的奖励，快睡吧。”
“嗯，你不能这么敷衍我，再来。”洛钧舒揽她入怀深深吻住她，二人彼此相拥安然睡去。
翌日元新一大早就派人去请彭太医来，二人和端惠玖在书房里谈论了两个时辰，彭国良走的时候，激动的老腿都轻了四分。
洛南夫妻将府里的好补品，都拉来给了元新，嘱咐他好好照顾端惠玖母子，才离开慧玖苑回府了。崔氏夫妻借机就留在了惠玖苑，和儿子一块陪着端惠玖养胎。
元新也将风花雪月四个丫头叫来，问她们谁愿意跟着他学习处理外伤的医术。最后秋月和冬雪都说自己想学，元新就让她们每天认识十种药材，并记住它们的药性。
午后他就安排人开始买来活鸡和活兔，根据端惠玖的提示练习手术和缝合一下午。然后第二日上午跟着稳婆学接生两个时辰。
隔天去京兆伊衙门找李仵作，和他交流关于解剖的技艺和手法，并画下李仵作手上的所有验尸刀具，带回家和端惠玖一块研究改良，然后去找京城最好的铁匠照着改良的图形打制。
彭太医自从知道了元新要学习解剖术后，回家就把自己的儿子彭玉松，送到了惠玖苑跟着元新一块学习。
自己有空也三天两头来端惠玖府上，观摩两个时辰，先听端惠玖讲解术前准备的各个步骤。还跟着他们学习羊肠线的制作，麻醉药的配制，酒精的提纯等。
他和元新以及端惠玖三个人，有时还会一块讨论，新到手的手术刀的改良，他还让儿子将每日所见所学，都记下来留存。仅仅三天的时间，彭国良就被端惠玖渊博的学识征服了，每天跟打了鸡血一样，神采奕奕的走路都带风。
秋月和冬雪的学习也很苦逼，前头学后头忘，一些相似的药材还会记混。背药性背的每天都在焦头烂额中度过，元新就让她俩边背边记下来。如此过了几天，她俩才算慢慢摸索出一点门道来。
端惠玖开始给他们解释术前准备，对手术成败的影响时，说：“你们都知道遇大灾时会伴有瘟疫，这就说明所有外邪，都喜欢在脏乱差的环境里，大量繁衍。
如果这时受灾的人刚好患病，那么外邪入侵，就会在人体内快速寄生繁殖。受灾的地区本就缺食少药，这时人的身体抵抗外邪的能力就变弱了，从而会发生瘟疫。
这也说明日常，在我们的周围有数不清不干净的外邪围绕着。只是日常我们身体康健，可以抵抗它们入侵。这些脏东西一旦落到伤口上，就会让伤口感染红肿，还会引发高热，致使伤口腐败不愈合，甚至致命。
所以说这世上还有许多东西，是我们未知的。我们看不到，不等于这些东西不存在。所以术前高温蒸煮手术用具和衣物及包扎的纱布，用烈酒擦拭施术部位消毒，都是为了降低伤口，被外邪感染的风险。”
“哦。”听她这样一解释，几个人就明白了。
彭太医就好奇地问她：“九小姐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端惠玖慢慢说道：“我日常闲暇喜欢去书房翻看不同的书籍，看到有兴趣的内容，都会去想一想书中为什么会这样写？从不少的史书记载中我看到，凡是遇到大灾的地方，民众都缺吃少穿流离失所，一旦生病就会有瘟疫爆发。灾区人心惶惶朝不保夕，又缺医少药。人有时为了活命，当然也就顾不上讲究整洁干净。这就为外邪大量寄生人体繁衍，提供了充足条件。那么体弱生病的人感染外邪，发生瘟疫也就顺理成章了。
一开始我也不想明白这些，就搜集了很多关于瘟疫发生的记载，无一例外它们都有前面我说的那个共同的特点。当这个地方的生活秩序，恢复正常后，瘟疫也会慢慢消散。所以我就猜测外邪是借着脏乱差的环境繁衍，遇上体弱多病的人就会大规模感染。
因此大灾之年必有大疫，也就能解释的通了。这也证明外邪是无时无刻不在的，只是日常我们不去注意看不到而已。在这样没有任何防护的情况下，给人做手术肯定会被感染，所以手术成功率也就大大降低。”
彭国良沉思了一会儿，说：“嗯，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日常我也经常看书，不过我从来没有去多想一想这其中的道理。书读的囫囵吐枣，自己学艺不精，也就怪不得别人。如此看来老夫以前的书，算是白读了。”
端惠玖接着说：“我一直认为人向学是好事，但是不能死读书读死书。何况人命关天的大事，更要多动脑筋转几个弯，半点不能马虎啊。”
元新也叹了口气说：“唉，看来我屋里的书，还得重新再仔细的读一遍。”
接下来经过他们三个人五天的讨论，最后决定先打制一套改良过的银制刀具。元新每天用五只鸡学习解剖练习，不是下手太重直接杀死了，就是割错了位置血流不止，伤口受感染也死了。
五天后只活了一只做残了的鸡，其他都以失败告终。死去的鸡都送进了百花春酒楼，成了食客的盘中美食。
元新为此非常沮丧，端惠玖笑着调侃他：“别气馁，好歹活了一只，这说明你还是有成功的机会的。明天别练了陪我出去走走，说不定能有新的领悟。我看好你少年，好好加油吧！”
元新看着她拍自己肩膀的手，哭笑不得。这安慰听上去怎么这么扎心呢？不过他也没有反对她的提议，点了点头答应了。
腊月初十辰时末，小郡公越扬带着大皇子越昆、五皇子越易和十三皇子越昊，一块到了惠玖苑接端惠玖去万宝楼凑热闹淘宝。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到了万宝楼的门外，秦六爷和房四爷已经等在那里了。不过让段会玖意外的是，秦兆栋的身边多了两个人，居然是秦巍学和秦涵学堂兄弟俩。
越扬先下了车走到端惠玖的马车旁说：“小九儿到了，来来，哥哥先扶你下来。”
“哦，不用，我自己能行。”端惠玖提着裙子弯腰扶着春花的手，元新在另一边扶着她小心的下了马车。
四个人一快上前给几个人行礼，“草民（学生）见过大皇子，五皇子、十三皇子和小郡爷。”
越昆对着他们点了点头说：“不必多礼，既然是小九儿朋友就一块进去吧。”
“是。”四个人扭头看到端惠玖的变化不由得一愣，随即房四爷笑着调侃道：“小九儿几天不见，你这变化够大啊！”
端惠玖对他笑了笑道：“这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吗？房四叔你可别笑话我，我能吃能睡的，也不耽搁我们一起玩啊。”
房元进笑着回道：“那是，那是，这地方我和秦六爷可从来没有来过，今儿可是跟着你来长见识的，你可不要藏私啊。”
“啊，咱们这么熟悉了，哪能呢？我们进去再说。两位秦兄竟然也来了，还真是让我意外。”端惠玖和他打着哈哈，扭头对着秦氏兄弟俩说道。
秦巍学哥俩给她见了个礼说：“见过九小姐，我们今日只是在这里碰巧遇上了六叔和房四爷而已。”
端惠玖眉眼弯弯的说：“没事，相遇就是缘分，咱一块进去吧。”
“好。”
走进万宝路的一楼大厅，卓思朗已经和越扬哥四个聊的热络。他看到端惠玖就走过来，扶着她坐在椅子上问：“你怎么也来了？”
端惠玖微笑着说：“我这不是在家里憋的久了吗，就答应陪着越扬来了。今日有什么新鲜的事吗？”
卓思朗答道：“三百年前晋国的靖王宝藏图算吗？”
端惠玖撇嘴嗤道：“真假还不可知，不是传闻他好色，爱好收集美人吗？他还有揽财的特长呢？”
越昆哥几个听了卓思朗的话挑了挑眉反问道：“靖王藏宝图吗？那个传闻真真假假的可就多了去！”
秦氏兄弟中的秦巍学这时接口说：“这位晋国靖王可不仅收集美人，还善于经营揽财和收集天下奇宝，他可是个传奇人物。”
房元进接着说：“即便是真的，要花大量的人力财力去找一个传说中的结果，有点得不偿失，这买卖有点不划算。”
卓思朗接着说：“还有圣医谷的易颜丹三颗，还魂丹二颗。”
秦兆栋接着问道：“有什么特殊用处吗？”
卓思朗说道：“一颗易颜丹配合推骨功法可以改变成任何一种容貌一年，是江湖上千金难求的易容药。还有传说只要病人还有口气，吃下一颗还魂丹就可以救回来。”
越扬笑嘻嘻对端惠玖的说：“小九儿，你说我给我爹拍到那个还魂丹一颗，他会不会高兴疯了？你要不要也买一颗？”
端惠玖撇撇嘴，不屑的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我不需要，没兴趣。”卓思朗无语的看着她，他这说了半天不是白说了吗？几个皇子倒是听的都比较感兴趣。